5哥哥会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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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等了半个小时,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他急得想要搜索女生洗澡时长,终于忍不住去敲门,没人应,他皱起眉,扬声:“秋秋?在里面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响亮的抽泣。旋即,谷立秋在浴室里大哭,之前还压抑着,此时知道他就在门外听,哭得越发气势汹汹,边哭边喊:“呜哇——哥不要我了!呜呜呜哇……” 谷雨张口结舌,沉默片刻,才开口:“……我不是,秋秋,秋秋?你听我解释,我……” 哭声更响了,摆明了根本不打算听他声辩。谷雨无奈地停下,等了等,没有转机,他甚至可以想见,谷立秋捂着耳朵,蹲在淋浴之下,哭得起劲,什么都听不见,只顾着哭得越大声越好。 她在拿自己威胁他,谷雨平和地认识到这一点,却没有任何办法,摇摇头,苦笑,倘若是和她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他一定会说,何必这么麻烦。至于眼下,既然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们之间难道还在乎一道浴室门吗? 谷雨推开了门,意料之中,谷立秋蹲着,湿漉漉的头发与水帘一同隔开大部分的听觉,但浴帘拉开了,她一直盯着门口,想必也早就猜到他终究会进来,但当真看见,还是有点愣。谷雨不禁又叹了口气:“多大人了,还这么任性?” “我没有任性!”谷立秋瘪了瘪嘴,好像又要哭。他不置可否,伸手越过她关水,用浴巾将她整个裹住,本来也没打算如何说教,妥协:“好,没用冷水冲自己,一点都不任性……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抱你出来还是自己走?” 换作平时,她要跳脚回怼他阴阳怪气,现在却没有这个气势,带着哭腔,只说:“你、你都谢我了,你不该有点表示吗?” 他该,活该的该。谷雨熟练地再一次妥协,点点头,认命地抱她起来。她当即从浴巾里伸手出来,环住他的脖子,头发还在滴水。到了她的卧室,谷立秋仍不肯松手。僵持片刻,谷雨在她床沿坐下,无奈:“我是去拿电吹风,不是不要你。” 她摇头,水滴乱甩:“不许走,拿浴巾擦。” 今晚降温,谷雨权衡利弊,又叹口气,温热的胸膛微微一沉。他拽着后颈处的浴巾拉高,裹着湿漉漉的脑袋,搅干发丝里的水,不看不感受,在机械的动作里回想,自己原本要问她什么的来着……对,是真是假,为何要发。 他还没来得及开头,谷立秋先发制人地控诉:“哥因为发现我喜欢哥哥就不要我了。哥只喜欢meimei,根本不喜欢我。” “……除了你,我难道还有别的meimei可以喜欢?” “你没有,所以我是凑合的!”她越发不讲道理,不依不饶,“哥就是不喜欢我,哥觉得我麻烦,不想理我……呜……我想要哥,哥就不想要我了……呜呜……” 谷雨一点都不想分析她说的“要”是什么意思,深吸气,口不择言:“我哪里凑合,哪里觉得你麻烦?要是不喜欢你,我何必……” “何必”两个字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无论后面原本要跟着的是什么话,都错了。谷雨曾经也扪心自问,报考一个远不匹配他分数与能力的大学,只为了每天回家给meimei做饭;几乎连轴转地做好几份兼职,只为了让meimei过上更好的生活;放弃已经步入正轨的工作,来到meimei上大学的大城市……这都是“哥哥”该做的吗? 在他说出“何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谷立秋想的显然是另一码事,她退开一点,撑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身上直起身,歪着头:“什么?何必警惕我的所有男同学吗?” 他愣了愣,跨度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明明有!”谷立秋以为他想否认,急了,身体一晃,浴巾都滑了下去,谷雨仓皇扭头,她就盯着他的侧脸,“我每次提到同学你都要问男的女的,是男的就要追问人家的九族。” 他真的这么做了吗,谷雨有些尴尬地眨着眼,不敢看她:“我不……我不是有意的。”他此时也没有闲暇思索,既然谷立秋早就替他找好了理由,为什么还会反复纠结于他的“喜欢”与否,心中只是翻涌着某种奇异的情绪——而后谷立秋笃定地宣布:“哥哥喜欢我。”他听了,才明白,那种情绪叫作如释重负。 或许还有一点点自暴自弃,他闭上眼:“对不起。” “哥为什么要道歉啊?”谷立秋凑过来,声音和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离他很近。他偏着头,想躲,可是整个人都被她坐着抱着,躲不开,过了会儿,才说:“谷立秋,你是我亲meimei。” 她几乎又要开哭,悬崖勒马:“嗯……?哥哥是因为喜欢亲meimei才道歉的吗?” 谷雨没说话,他想,应该不止于此,如果谷立秋早就察觉他没有分寸,是不是谷立秋的心思根本也就是被他勾起来的,甚至在无形之中被他鼓励,而他对此刻意回避以至于自欺欺人地一无所知,才会让事态发展至此,到了这个无可挽回的地步,才明白自己是luanlun的罪魁。 “我喜欢哥哥,哥哥真的喜欢我吗?” 谷立秋还在追问,几乎成了逼问。不像她语调里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而志得意满,她分明就很紧张,紧张到双手不知不觉扣紧了他的肩膀,掐出十个月牙形的指甲印。这个样子,让谷雨怎么好意思嘴硬,他扭回头,看向她,点头:“喜……” 话音未落,谷立秋吻上来。她的吻技生涩,除了换着角度亲他的唇,就是咬他,唇和舌头都咬,越咬哭得越凶,哭得喘不过气来了,又推他。他退开时看见她唇边的血迹,还以为她连自己也咬了,伸手去抹,还好没有伤口,只是他的血。 亲人是这么亲的吗,他咽下这句不合时宜的质问,仍旧自认活该。谷立秋还掐着他的肩膀,不能相信似的:“你刚才说过喜欢了……哥哥会骗人吗?” “不会,”谷雨叹口气,看着她泫然欲泣泪光莹莹的双眼,“怎么说才能信啊,要证明吗?” 谷立秋深吸气,脸又往他颈窝里蹭,身体也更紧密地贴过去:“信了,信了。”话虽如此,她绷紧的肩膀一点都没有松懈,谷雨也知道还有下文,拍拍她的后背,等了等,果然听见她又说:“哥不会骗人的话,哥的jiba也不会。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