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静默漫延，我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转身就想走进便当店，小女生磨牙，恨恨地说：「你要去哪？」

    我回头看着她：「当然是去吃饭啊！我等等还要继续打工，谁像你这么悠间。」

    小女生蹬着她那双高高鞋，比我抢先一步走进了便当店，还顺势踩了我一脚，穿着拖鞋的我，脚顿时红肿起来，我面露痛苦，而那小女生却是一脸得意地买了个鸡排便当，开始吃了起来。

    我拖着脚步走进便当店，一边夹菜，老闆一边cao着破破的台语亏我：「少年仔！三人行喔！行情不错喔！什么时候帮我介绍一下？」

    我不理他，夹完菜，我背对着那个女生吃饭，希望她等等别再来我打工的地方闹了……我边扒饭，一边沉痛地想着。

    岂料，那小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间把盘子里的饭菜扫空了，她起身，用着甜美的笑容说：「老闆，他会连我的份一起付喔！我先走了，谢谢！」

    我嘴里哽着饭，差点没被噎死：「你说什么！小女生，自己吃得自己付！谁要帮你付啊！」

    小女生看着我，用着喔呵呵地笑容：「谁叫你吃得那么慢，那钱就给你付啦！我先走一步了！」

    泪流满面，是我现在的写照，干！这小女生是怎样？吃了鸡排，整个人都鸡排起来了，整个就是超欠揍的！

    但更欠揍的是便当店的老闆还拍拍我的肩膀：「孩子，就算我煮得那么好吃，也不用吃到痛哭流涕，饭钱我还是一样照算的，那女生的钱我也会帮你一起算进去的喔！」

    「……」好不容易从便当店脱身，我垂头丧气地走回打工的地方，小梓已经稀哩呼嚕地睡着了，老闆站在收银机前，看到我回来，他很开心地招手：「小白，回来啦！」

    我无力地点点头，老闆从收银机的檯子走出来，然后摇醒了小梓：「下班囉！」

    小梓迷迷糊糊地收下钱，把工作服换掉，摇摇晃晃地走掉了，看到她这样我不禁担心，她会不会等等就睡倒在马路上之类的……

    晚上的客人不多，跟下午比起来算是轻松多了，正当我觉得松了口气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杯百香果啤酒绿。」

    干……又是那个小女生，我今天被她整得还不够吗？不过她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我在心里叨唸着，一边帮她把茶饮端上她要坐的位置，我就继续回去工作了。

    正当时间到了九点多开始准备要收摊时，小女生的桌上多了好多空瓶，我打从心里暗自觉得不妙，我拿起瓶子，还没看到名字是什么，就一阵浓厚的酒香窜入我的鼻子，呛得我好想哭，干！这小女生喝威士忌，还喝到醉茫茫，这下该怎么办？

    我无奈地告诉老闆我隔壁的房客喝醉了，老闆摆摆手，告诉我：「今天第一天，我看你也不要太累，就先回去吧！把那女生搀回去，别吃人家豆腐喔！」说完这句，老闆还对我眨眨眼，拜託……谁想吃这小女生的豆腐，她别来吃我豆腐就不错了！

    虽然说我的力气不小，但是搀一个女生，我才明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小女生的重量是不算重，但是她喝到醉醺醺的，手脚不住地乱摆，还一边囈语，实在是很难很轻松地扶她回去……

    最后，我乾脆背着她走，岂料，好像压到她的腹部了，小女生就非常直接而乾脆地吐在我的背和头上。

    「……」干，我今天真的是很衰小，路上的行人看着我身上的「盖饭」，咯咯地窃笑着，我花了十分鐘才总算把小女生背到我租屋地方的楼下了。

    我从口袋拿出钥匙打开门，继续将小女生背到楼上，等到了小女生的房间时，我用手拍拍她的脸：「欸，你房间到了，醒一醒。」

    小女生嘴里嘟噥着，但是却没拿出她家的钥匙，不得已，我只好从她手中拿起她的包包找到她家的钥匙，打开门将小女生送进去，一打开灯，我就看到地上有一张白纸，上头用麦克笔写着：「隔壁的房客最讨厌了！」

    「……」我无言了一会，其实我也觉得你很讨厌……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我将小女生扶到床上，她的衣服上也沾到了一些秽物，不过，我可没那么好心帮她换，谁叫她自己爱喝酒又乱吐，把她送回来就已经很好了，谁理她身上脏不脏。

    我把小女生的包包和钥匙摆在桌上，然后把她的门反锁，就回到了自己睡的地方，满身的臭味，让我只好赶快去洗澡，顺便把衣服泡一泡。

    洗完澡，释放了一天劳动的辛劳，我打开窗户吹着自然的风，好不愜意，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明天早上再洗衣服吧！我这么想着。

    等头发擦乾，躺上床，我闔上眼，告诉自己明天又会是崭新的一天，只要隔壁的房客没来闹的话，明天就不会是悲惨的一天。

    梦里，我追逐着一个女孩的身影，琳瑯的笑声在我的耳边，感觉好愉快，「她」是谁？我加快走上前，想要看一看女孩的脸，在我还来不及看到她时，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把我吵醒，我揉揉眼去开门，只见隔壁的小女生气极败坏地对我大吼：「说！你昨天有没有对我怎样？还有……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我打着呵欠：「白痴，你身上那么臭，谁要碰你啊？你自己在我们店里喝醉了，我只好把你背回来啊！不然把你放在路上喔！」

    小女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那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我有些受不了地看着她：「当然是从你包包拿的啊！谁会有你家钥匙呀！你是有病喔！你家的钥匙，就算送我，我也不要。」

    小女生还在思索，我不等她讲话就准备关上门：「没问题了吧？那我要去睡觉了，神经病……一早就来乱……」

    正当我关上门，小女生这才反应过来，她敲着我的门，老羞成怒：「什么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

    我凉凉地回她：「谁答话，谁就是神经病，好了，我要继续睡了，不陪你疯了，晚安。」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明明才早上七点，我却已经毫无睡意，都是隔壁的房客害的，我气得牙痒痒，不过，我可不像她一样那么神经病去敲别人的门乱叫，我提着洗衣篮，步履蹣跚地走到五楼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又缓缓地走下楼。

    小女生正准备出门，她看到我，又是一脸厌恶：「你也会洗衣服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