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天两夜毕业旅行(3)

    03.

    从进到房间之后气氛就马上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了。

    刚刚还很开心的聊着在六福村玩乐的心得，怎么一进房间整的气氛就不对劲了？啊、大概是多了张茗仪吧。

    其实如果扣除掉她是谢元谚的女朋友这点之外，我想我们现在可能会是好朋友吧。

    「我先去洗吧。」正当没人想先进去洗澡时，张茗仪就先自告奋勇了。

    原来觉得不自在的人除了我以外还有张茗仪啊。总觉得她今天心情很像不太好，该找个时间一起坐下来好好和解一下了，好歹我们也是同学啊，相处的气氛弄得如此不愉快实在不太好。

    今晚，也许会是个好时机吧，我想。

    当然，在跟张茗仪坐下来好好和解之前还有几件更重要的事。

    刚好柏苓和巧颖不久前因为不想当第一个洗澡的人，脚底抹油赶快跑去别的房间找朋友了，所以现在房间里间间没事做的人只剩下乐乐了。就先拿她来开砲好了！

    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走向蹲在床边的乐乐。

    而乐乐此时此刻也正带着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迎向我，我都还没开口她就先发制我。

    「又晴……饭店楼下不是有商店吗？」

    顿了顿，态度由狐疑逐渐变成肯定，「有啊，你想买什么？干么搞得这么神秘？该不会是想偷买酒吧？」

    「那……应该有卖棉棉吧？」她乾笑。

    ……什么！你出来是不会带个几片以防万一吗？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我那超大行李箱找寻卫生棉，「我有带个几片，你现在先用。等你处理完了我们再下去买。」话说完，我也刚好找到了。

    递给她的剎那，我顺便说出她必须付的代价，「你们交往是谁先告白的？」在晃了晃卫生棉之后又道，「我还要听详细过程喔。」再附带个「你如果不好好交代，我就不让你踏出房门买棉棉」的恶毒嘴脸。

    「……好好好，我说我说。」她撇撇嘴，「但你现在先转过去啦，不然我怎么处理，浴室现在又有人。」

    听到她答应后我当然也就快快乐乐转身，顺便开电视来看啦。

    吓！怎么一开就是鬼片，吓死我了。看了一下萤幕左上角上面显示的片名是──瘖牙人。

    突然没那么害怕这部片子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又不是男的。

    「好了，走吧。我们边走边说。」乐乐突然出声，让我受到点小小小小的惊吓。

    「嗯。」带走房间钥匙，走出门外确定门有确实锁好之后才离开。虽然张茗仪对我没有很好但她是我同学，而现在又在洗澡，如果房门没锁好，一个女孩子在里面会危险的。

    「是蔡翰宇先追我的，而且也是他先告白的。」乐乐低着头，望着自己因为走路的关係而不断交替的脚尖。

    「真假？」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说不定是蔡翰宇的度数又加深了也说不定，早该叫他去配支眼镜的说，但现在配已经来不及了。

    不理会我的疑问，乐乐继续阐述他们之间的故事，「大概是国一刚开学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们几乎每天都会在脸书上聊天。」

    不是吧……他们在学校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交集欸！原来这么早之前乐乐就瞒着我了。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惊讶，「那你说什么？」

    「我那个时候说有。然后他理所当然的就会问是谁？」

    我再问，「是谁？」外加小小的抱怨，「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有暗恋的人……」

    乐乐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听啊？要听就安静！」

    「……」说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要听啊。

    「那时我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所以我就回答他说：『你啊！』而且他还再三确认过好几次，而我也频频说了好几次的对。」

    乐乐……你干么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啊……

    「然后他就突然说那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然后我就愣住了。后来换我问了好几次你是认真的吗？他也非常强调他是认真的。之后我就很尷尬的回答他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所以我也在跟你开玩笑耶……」

    「可是，我觉得不好笑欸……」此话一出我又被瞪了，赶快转移乐乐的注意力，「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他就很生气的骂了一大串脏话，下线。」乐乐说出下线两个字的时候，我们也刚好走到了商店门口。

    两个人在店里鬼鬼祟祟的找卫生棉时，我又好奇了。

    「那你对他的印象从此之后有改变吗？」

    「根本就是大转变，谁知道原来他脏话可以骂得这么流利。」

    「也是啦。所以你本来对他就有一点好感存在，对吧！」

    「对啊，本来，在他骂脏话之前。」

    说话的同时，我找到了卫生棉。这时难题来了，是谁要拿卫生棉去摆在门口的柜台结帐？因为这间商店里有一半以上的客人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然后又有一半以上都是男生，最后因为蔡汉宇和陈子靖正站在商店外聊天。

    其实根本不用在这种事情上纠结的，因为大姨妈来的是乐乐又不是我，所以拿去结帐的人当然是乐乐啊。但是乐乐这人也不知道是在坚持什么？说什么也不想让蔡汉宇看到她拿卫生棉。

    请问一下，这是什么鬼坚持？

    最后，我拿着用纸袋包着的卫生棉走出商店。

    没错！最后拿去付钱的人是我，但钱是乐乐的。

    一走出去他们两个当然就马上看见我们了。

    「下来买什么？还用纸袋装着，买了什么见不得别人的东西吗？徐又晴。」陈子靖一脸欠打的神情，所以我就立马成全他了。

    「唉呦，很痛欸！手劲有够大的，难怪没人要。」陈子靖摸着他的左手臂不断搓揉。

    「你就欠打啊，让我觉得我如果不成全你，我会对我自己过意不去。怎么？想要去跟柏苓打小报告吗？」我右手拿着卫生棉叉腰。

    「为什么要扯到柏苓？」乐乐问。

    「因为……啊喂！」我都还没说出来，就先被人从后脑巴下去了。

    转头一看，兇手是蔡汉宇。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兇神恶煞的嘴脸，我马上就彻底明白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好吧，如果现阶段还不想承认的话，我也就先别到处造谣了。

    □

    乐乐没有跟我一起回房，因为她跟蔡汉宇偷偷约会去了，而我就顺便帮她把卫生棉拿回来了。

    不意外的张茗仪已经洗好澡出来在整理东西了，看到我回来，房间里瀰漫着我有话想跟你说的氛围。注意！是张茗仪有话要说的氛围。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这动作连续了五次之后她才终于开口。

    「我跟谢元谚已经分手了。」

    「蛤？」怎么会？我记得我当初在书店看到的时候，谢元谚不是没有答应吗？

    「在毕旅前几天。」她又说。

    吱呜了好一阵子，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句来问，只能挤出三个字，「你确定？」

    「确定。」

    「但是我看到的明明就不是这样啊！」我激动了。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说出了什么啊？

    「你看到？你怎么会看得到？」张茗仪问。

    反正横竖都是死，那就无须隐瞒直说了，「我那天下午看到了，你们在书店吵架的那时候。」

    张茗仪没有说话，但眼神很明显的是叫我继续说下去。

    「……我那时听到你提分手，但谢元谚并没有答应还叫你不要动不动就说要分手，不是吗？怎么你们短短的几天就确定分手了？」顿了顿，顺便吞了口口水补充，「连后面他走出去后，你骂我的话我也一起听见了。」呵呵，我乾笑。

    「那你听到后有什么感想？」

    「嗯？感想？」

    「对啊，我骂你的话。」

    「……无言吧。」我汗顏。

    「其实你也蛮好相处的欸，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到啊！」她拍拍我的肩。

    ……我本来就很好相处，是你自己要搞得这么有火药味的好吗！而且又好死不死你又正好是谢元谚的女朋友，这样让我该怎么对你好呢？

    「其实我后来想通了。我觉得我后来或许已经不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跟他在一起的，到后来应该只是剩下不甘心吧。心里觉得凭什么你一出现，他就对你这么好。所以才使用这么偏激的手段。现在分手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只是因为不甘心？」

    「有一部分是，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还喜欢他。」

    原来还有喜欢他的成分存在，不然我就想问问自己到底自己一直在祝福他们祝福个什么劲啊！

    「那现在就不喜欢了吗？」我再问。

    「现在还是喜欢啊，只是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我话应该说得够明白了吧？你应该听得懂吧。」

    无意识的回了个单音节，「嗯……」然后我就陷入思考的无限回圈里了。

    想起那天早上起来的那通未接来电，是不是就是因为谢元谚想对我说些什么所以才打来的？

    那问题又来了，如果真的有话想说应该还会再打第二通才对，不是吗？那为什么后来就没消没息了？

    张茗仪的暗示我不是不懂，我只是有很多疑惑。

    他的心会在我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