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魈】汝之圣仆吾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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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这一走,你也顾不上追他,着急忙慌,连滚带爬地冲到墙边,把那只奄奄一息,已经快被摔成鸟饼的小红鸟刨了出来。 它浑身是血,耷拉着的翅膀光是看也知道骨折得厉害,之前还被魈一脚踩在胸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 “你……你坚持一下!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把这只小鸟揽在怀里,从背包里抄出一杯苹果酿,就往它的喙里灌。 “+570” “+570” 但是小鸟的伤口还在流血,又被血污糊得乱七八糟的羽毛挡着,看得并不真切。如果是手臂,你或许还能帮着正一下骨,可是翅膀……你也不会啊。 正待你焦急之际,只听走廊尽头浮现出一连串急促混乱的脚步声。原来是先前见过的那些狱卒们,像电视剧里永远晚到五分钟的警察一样,等你们战斗结束了,才姗姗来迟。 他们一窝蜂围在牢房两米开外,战战兢兢地举着武器,似乎是想上来,但很显然,他们不敢。 “放……放下圣仆大人!”为首的一人虚张声势地呵道。 “呵,没胆子去追凶手,现在出头,倒把武器对准我来了。”你又急又气,怒瞪了那人一眼,“他快撑不住了,你们有大夫没有,赶快叫过来……兽医也行。” “啊……兽医……这……” 你见状,气势更凶,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别这这这的了,我可是你们未来的神官。我要是想对你们圣仆大人不利,就他这半死不活的鸟样,还能挡得住我吗?” 那人表情浮现出些许的犹豫和迷茫,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你,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指向边上一人:“那你……你去……” 可他话未说完,又听一个轻蔑的女声响起: “笑话。” 这女声好似从头顶响起,你连忙抬头看向天花板上那个魈戳出来的大洞,正巧看到一大片黑色的衣裙从中降下。 “教首大人!” 正是小弥撒上的那个女祭司,围在牢房外的那些狱卒,一见她来,立刻就像是有了主心骨,武器往上一抬,腰板也直了。虽然和之前的神圣从容不同,他们的首领此刻显得有些狼狈,不但黑色的衣袍上多了数道抓痕,变成了彻底的战损装,就连那盏金色的烛台也不见了,只剩下长鞭还在手里紧紧地握着。 不用说,多半就是被魈挠的,这女人肯定打不过他。你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你刚才吹的神官肯定没有教首的职务高。情况对你很是不利,你只得谨慎地把小鸟护在怀里,摆出防御的姿势。 然后,你看到女祭司的嘴角勾了一下,似乎笑得有些玩味。 “哒”、“哒”……高跟鞋重重地踩在被魈打烂的大块石梁上,女祭司拖着长长的裙摆,优雅地走了下来。她围着你和小红鸟不疾不徐地绕了半圈,语气一变,庄重肃穆地说道:“圣仆不死不灭,即便魇兽歹毒凶残,暂遇不利,当神宫的十二道钟声响起,圣仆也会遵从吾主的召唤,重临梦土。” “你们真的不打算再抢救他一下?” 都这样了,还暂遇不利? 你瞠目结舌地看着被女祭司说得连连点头,一副理所当然样子的狱卒们,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如果你能从七神的雕像面前“重生”……那么在这位魔神的国度里,小红鸟莫非也能在它主人的遗骸附近刷新? 谁知道这位魔神有着怎样的权柄呢?死去了至少两千年,还有这么多人信奉,这不得多少有两把刷子? 但你又不敢赌,小红鸟是npc,不是玩家,万一它刷新过后,记忆也跟着重置了,不记得你了怎么办? “行,你们不管,我管。” “哦?你管?”女祭司挽了挽手上的长鞭,半蹲下来想揉你的脑袋,却被你毫不客气地躲开了,“神官可不是你想当就当的,就算你在洗礼时得到了神眷……” “怎么不行?”你眯起眼睛,毫不畏惧地和女祭司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的圣仆大人……他可已经……是……我……老……婆……了,这样的神眷,还不够浓厚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寂,特别是这个想摸你头的女祭司,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平心而论,换做是你在围观群众的位置上,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一只和人一般大的金色鹏鸟说是自己老婆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更何况,这可是个确实存在神明的世界啊。这只鹏鸟还是魔神的仆人,你要撬神明的墙角,先不提他们这些信徒同意不同意,魔神能同意吗? 处于众人视线焦点的你,毫不示弱地搂了搂怀里的小鸟,头一昂:“你们圣仆大人先求的我,你要是不信,你等他活泛过来了,你自己问他。” “胡言乱语,这个异教徒肯定是被魇兽污染了!” 有人忍不住反驳出声,人群也跟着要叫嚷起来,却被女祭司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你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右手已经悄悄地背到了身后,做好了和她互亮血条的准备,至于其他人,都是些不足为患的乌合之众。 “小meimei,你可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女祭司有些咬牙切齿地,她肯定对小红鸟的真实情况知道一二,所以,她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你们的圣仆大人……现在是我的老婆,配偶,夫人,妻子。”你变换着词汇,仿佛生怕在场的人听不懂一样,“总之,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有时间针对我,不如去找凶手,你没抓到那个该抓的家伙……对吗?”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不清楚这女人的实力,但你对魈很有信心。凭魈的本事,要是他还拿着兵器,指不定谁抓谁呢! “……”女祭司对着你沉默了几秒,虽然她的上半张脸被斗篷遮住看不见眼神,但你却敏锐地感觉到她定是在表情玩味地对着你笑。“诚然如……你说你是被圣仆选中的,那就请你先好好地侍奉它吧,不管是作为‘新娘’,还是贡品……呵” 她果然听懂了。如果你在撒谎,以圣仆大人的口味,你的下场不言而喻——它会不假思索地捏碎你的头盖骨,然后好好地享用里面雪白细腻的瓤。 那女人最终下令把你押出了地牢,想来,比起处理你,把魈这个打穿了宫殿和地牢的罪魁祸首抓出来才是紧要之事。就算不打算让他赔钱,还敢放着他不管吗?以魈的战斗力,他再搞一遍破坏,谁受得了啊? 你和小红鸟被一起送至了它的居所——就在之前摆放着魔神棺椁的宫殿旁边,一座只比主宫殿低一点的高塔上。 他们用热气球把你和小红鸟送上了顶层,也没有再对你施加任何限制措施,便大大咧咧地离开了,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你会越狱。 虽然这座石塔的外墙近乎垂直,墙壁也十分光滑……以普通人类的攀爬能力,多半会摔死。但你不同,你有风之翼呀,再上来或许得想点办法,要下去……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你看着那些人把热气球收起来,记住了他们存放热气球的位置,又回头去照顾小红鸟。它还昏迷着,虽然在恢复类食品的作用下,翅膀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失去的血液一时半会也补不回来。 它冷得缩成了一团,蜷缩在自己干草搭的窝里,不住地发抖。 “哎……”你叹了口气,认命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最后一套铺盖卷。之前在地牢铺的那一床又被魈打碎的石板压在了下面,根本没来得及回收。 谁能想到堂堂的圣仆大人真的就住一个鸟窝?生产队的驴都能混上几口细糠!不过……有个干草搭的窝,总比睡树上,或者随便寻摸一个山洞就能凑合了的降魔大圣要强许多。 至少,这个干草搭的窝也是搭在石塔里面的,有遮风避雨的弧顶和石壁,对于鹏鸟而言,起飞滑翔也很方便。 你释然了,麻利地重新把小红鸟的窝铺成了人能睡的样子,又拿了小毯子仔细地把它的身体裹了起来,将那对受伤骨折的翅膀孤零零地留在了外面。 之前那根簪子,也还留在小鸟的体内,你不知道它在哪儿,是在泄殖腔里面吗,会不会发炎??他不变回人形,你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大部分鸟类,雄鸟的泄殖腔里也是只有睾丸没有yinjing的。医人你还能顶一顶,医鸟你是真的不会啊。 总不能上手硬掏吧?万一卡在rou里拿不出来……你有些焦急地挠了挠头,心一横,脚一跺。医术不够,只能用食物先来凑。 甜甜花酿鸡、果香烤串、松茸酿rou卷、烤吃虎鱼、北地苹果焖rou……你把鹏鸟可能接受的回复类食品都摆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又取了一碟美味的杏仁豆腐。 这杏仁豆腐滑嫩香甜,入口即化,也不需要嚼。魈爱吃,或许小红鸟也能吃,哪怕不能治疗伤势,能香香嘴开开胃也好。 你捏开小鸟的鸟喙,直接用手抓了一块豆腐就往他嘴里塞。 只见他鸟喙一闭,咕咚一下就吞了进去。生物进食的本能还在,只要能吃得下东西,身体有对营养的渴求,就有希望。 你把整盘杏仁豆腐都给他喂了下去,这才抓起甜甜花酿鸡,撕成rou条,一条一条地往他嘴里喂,几乎就是在喂鸟崽子。 小鸟和小鸡不一样。撒一把米,小鸡自己就会低头啄;小鸟呢,哪怕虫子爬到脚边了,肚子也饿得叫个不停,依然只会大张着嘴巴,等待父母的投喂,笨得很。 不过等长大了,倒是凶得厉害。你喂过迪卢克的那只鹰,虽然那只鹰有点怕你,但吃起rou来,爪子按住生rou,鸟喙夹住一撕,只要比嗓子眼大,都能咽下去,绝不比四条腿的猛兽差。 “要好起来啊,笨鸟。” 你摸了摸小鸟的头,预估着给他喂了能撑一段时间的食物,又把毯子给他扎好,这才走到窗边,一跃而下。 得个给小鸟绑个大夫或者兽医回来,不管是翅膀长歪了,金翅大鹏变成走地鸡,还是把小红鸟的小鸟弄发炎了,都不是你愿意你看到的。 风之翼在昏暗的天空下展开,借助建筑物投射下来的阴影,你控制着角度,朝远处的居民区飞去。有夜色的掩护,街道上那些乱糟糟的人群和巡逻的民兵并没有注意到你,他们正忙着搬运东西,修复损毁的房屋。似乎魈一个人,就搞出来了一整只军队的动静。 放眼望去,战斗的痕迹从身后的魔神宫殿,跨过无数房屋和街道,一直延伸到了巍峨高耸的城墙,而城墙上,正巧有一个硕大的窟窿,像是被投石车砸过一般。 他毁掉那些房子做什么?你有些不解。魈是个利索的性子,比起对着建筑物搞破坏,他恐怕更喜欢消灭敌人的rou体。但你看着那些教徒的死伤,似乎并不严重。 难道是在找小红鸟?以魈见你时的表现来看,他既然都不相信你是真的,那肯定不是在找你。 不找你,那就是在找小红鸟,可他为什么在那些民房里找小红鸟? 以圣仆的地位,魈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奔着神殿去吗?他为什么自觉小红鸟一定会在民房里?看魈进攻的路线,他把居民区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实在没找到,才往神殿打过去的。 你刚才看得很清楚,神殿的主体部分,和小红鸟住的高塔都没什么损伤。 如果说小红鸟住的塔,只需要魈飞上来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人。那关得严严实实的魔神宫殿则像是被魈刻意避开的……然后,他从上往下,隔着那么多层厚重的砖石,精准无比地,一枪贯穿了地牢的位置,差点把小红鸟扎了个透心凉。 似乎……魈不仅对这里的布局异常熟悉,还隐约能感应到小红鸟的位置? 你收起风之翼,一个干净利落的下落攻击,落在了一座外形较为完好,尚未彻底崩塌的两层小楼顶层。房顶上还倒着主人家晾晒的衣物——仍然是与众人无异的素净的麻布白色,只可惜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 你正需要这个,随便拿了件大小合适的袍子用风元素吹干了,也没管脏不脏,直接囫囵就套在了身上,正巧街上的人头灰头土脸的,若唯独你光鲜亮丽,岂不是凭白地引人关注? 你从这栋楼房与旁边房屋的夹缝里爬了下去,再把斗篷拉下来,遮住你那头耀眼的金发,装作普通的居民,钻到了大街上。就像你预想的那样,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你。 “这次的那个,怎么这么凶啊?我房子都这样了,今晚怕不是只能去广场睡一宿了?”隔壁的中年男人一边抱怨,一边往自己的小推车里装着被打坏的石块。他的运气不太好,住宅的二楼被削得只剩下个角,一楼也塌了一大半,基本上可以推平重建了。 他对门的邻居则一脸的不以为然:“差不多得了,没把你叼走就算不错了。又不刮风,又不下雨,睡广场怎么了?人多还安全点呢。” “也是,这次不知道又被叼走了几个……” “什么几个,你看这像是只被叼走了几个吗?守夜人到现在都没来点人头。”对门的邻居压低了嗓子,但风元素在你的刻意控制下,仍然准确地把他们的声音传进了你的耳朵里,“看到城墙上那个洞没有,他们也没急着补。” “你什么意思?” 你竖起耳朵,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路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这种程度的损失,竟然只是引起npc的抱怨,他们甚至还有闲心八卦,习以为常得像是他们经常经历这种事情。 “你说什么意思?那个啊……这次来了恐怕根本就没走,跟耗子进了米缸一样,你小心着点。” “没那么吓人吧?这不是还有……” “有什么?昨夜弥撒的时候还见过……可今天天上……”那人向上伸手绕了绕圈,显然在指代什么。 “嘘……这是你能说的?吾主保佑……” “吾主保佑。” 你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往前走。连绵的屋舍向道路的尽头蔓延,你看着那些教徒,那些忙忙碌碌,至少外表与蒙德,璃月人类无异的普通居民,突然感觉很不真实。 那个……应该是指魈吧?你认得那些石砖上,凌厉的枪锋和清冷的风元素气息。毁了他们的家园的人,无疑是魈。可老鼠进了米缸……魈他的确也吃生食,可他绝不会杀人,上次有人冒名顶替他,他都没有主动出手,反而拖了你帮忙。 虽以你对他的信任,绝不会听了npc两句闲言碎语就被动摇。 真要说‘老鼠进了米缸’……那也应该是小红鸟才对啊。这只无比忠诚于他的魔神主人,一言一行皆为主人考虑的小家伙,身上其实还保留着相当的野性,逻辑思维也相当简单粗暴;魈这个高高在上,看起来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仙众翘楚,其实反而被驯化得更深。 两千年的岁月,就算是擅长战斗和杀戮的夜叉,就算没有沾染杀孽和业障,也会感到痛苦和疲惫的吧?但魈从来没有抗拒,质疑过主人给他的任务,更不曾懈怠过,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只要主人最初下达的指令没有更改,就永远不会停止。 这样的忠仆,自然不需要任何枷锁和强制性的措施,他自愿为他的主人做任何事……你很清楚这一点——魈对摩拉克斯的狂热与忠诚,绝对也不会比小红鸟少一分。 或许这就是夜叉的种族共性?要不然这些魔神怎么一个个地都喜欢找夜叉当自己的眷属呢?只是不知道为何摩拉克斯解救了魈,却漏了一只小红鸟。 凭着刚才在高塔上俯瞰的记忆,你在居民区里左拐右拐,往看似商业区的区域奔去,但在你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了你的斗篷。 “嗯?”有埋伏? 下一秒,你的嘴巴也被捂住了——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你,然后猛地把你拖进了巷子里。 后续在彩蛋里,2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