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6.他的心痛-1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礼拜，陈瑀馨喝着柳橙汁，觉得自己没生场大病真的是可惜了。 浩哥一直以来相当好相处，但也总是做一些令人费解的事情。 他常常提出一些不合时宜的问题，儘管他无心，但总是令身边的人都感到尷尬。 好比来说，像现在的ktv聚会，就又是他千奇百怪里的其中一招。 讨厌的人恰巧都不在，但是尷尬的人也齐聚一堂。 有时越想逃避什么，往往就会相互吸引。 「不敢想曾与你度过多少真实的晚上，一转眼，热恋后身受重伤。」浩哥拿到麦克风彷彿就被黏住了一样，一连唱了好几首撕心裂肺的歌曲。 陈瑀馨不禁心想，这不是歌手张敬轩有名的那首〈吻得太逼真〉吗？ 浩哥根本那壶不开提那壶，没事挑选这首令人感伤的歌做什么…… 她今天开车上班，想当然来聚餐也是开着车，因此她滴酒不沾，拿着柳橙汁啜饮几口。 她一直努力地找季綵安说话，为的就是把目标放在有季綵安的右边，而不是左边隔着顾沄晨后，还有一个梁宇瀚。 「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让我把虚情假意，当作最真心的亲吻。」浩哥唱得相当尽兴，儼然活在他自己的世界。 顾沄晨夹在梁宇瀚跟陈瑀馨中间，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尷尬了。 梁宇瀚彷彿自闭视听，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喝着酒，滑着手机，也没打算跟谁交谈。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能做什么，只不过浩哥好客，一直坚持说希望他来，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但除了陈瑀馨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浩汤的员工，他谈不上熟悉，而他最熟悉的她，现在却也是他最不能触碰的人。 他默默在心里数着被他喝完的啤酒罐有几个，然后在心里静悄悄的想着就坐在附近的她。 是他的错觉吗？她好像比之前瘦了一点。 他能奢望的认为，是因为她心里还有他，所以她也一样吃不好、睡不好呢…… 「你走进我生命，却又转身离去，爱不可能由一个人进行，我接受你的决定。」浩哥又点选了一首令人心痛的抒情歌。 季綵安小小声的依附在陈瑀馨耳边：「六哲的〈毕竟深爱过〉……」 陈瑀馨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柳橙汁。 「我会在心里默默地为你而执着，毕竟我们也曾深爱过。」浩哥唱完最后一句，眼角还带了一滴泪。 「让我想到年轻时候的我，为了爱情也曾经奋不顾身啊！」浩哥心满意足的吃着薯片，但还是死守着麦克风不放，他翻阅歌单本，想找更多抒情歌。 梁宇瀚把话听进心坎里了，突然觉得有点哀伤了。 他看着被他关闭的脸书帐号，照片还是他跟陈瑀馨的合照，他捨不得换掉，所以就把帐号关掉了。 就算他们没有爱情，但是从她出生以来，这二十九年，除了他们各有男女朋友之外，他们几乎是相处在一起的，要他怎么割捨…… 他那么深爱过她、拥有过她，他又能怎么退回朋友的位置…… 季綵安一直偷偷观察梁宇瀚，看他气色好像不太好，于是她又跟陈瑀馨打小报告。 季綵安小声地跟她说：「是不是应该叫浩哥不要再唱了？你没发现梁宇瀚一直在喝酒吗？你真的不担心吗？」 陈瑀馨假借倒柳橙汁进杯中的动作，偷偷用眼角馀光瞄了梁宇瀚一眼。 他真的像季綵安说的，进了包厢后酒不离手。 「就当作我太麻烦，不停让自己受伤，我告诉我自己，感情就是这样，怎么一不小心太疯狂。」浩哥又重拾麦克风，唱起jc陈泳彤的〈说散就散〉。 「当我不在你会不会难过，你够不够我这样洒脱？」浩哥唱得还是那么起劲，似乎在开一场永不停歇的演唱会。 梁宇瀚终于觉得自己受不了，索性闭上眼睛，手心覆在眼皮上，他打算在浩哥的歌声中入睡，他想这样一路沉睡到这连环演唱结束为止。 不然再这么听下去，他真的快崩溃了。 五个小时终于过去了，浩哥累得呼呼大睡，包厢时间也已经结束，顾沄晨依照他跟浩哥约定的，载浩哥回家，季綵安则是自己开车回家。 眼见大家都离去了，梁宇瀚还没清醒，陈瑀馨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载他回家。 她记得他今天是搭捷运上班的，但现在已经超过凌晨一点，他势必只能搭计程车回家。 她几经思考还是决定自己载他回家，于是她努力的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扶到副驾驶座，替他系了安全带，她再自己走向驾驶座。 趁着没有别人打扰，她坐在他身旁，认真的看过他一遍，分开一个礼拜了，他过得好像不太好…… 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毛还是紧拧着，五官紧皱在一起，不像之前跟她交往的时候，睡在她旁边，她有时候可以看见他微笑的侧顏。 她轻轻抚摸他的脸，想要那张脸能够重新拾起笑容，可是当她触碰到他的时候，他便转了身，往车窗的方向蜷缩。 她重新把心思摆回载他回家的这件事，她系好安全带后，便开始看着导航系统，把他护送回家。 经过一小时的车程，她终于抵达他家门口，她到了副驾驶座，拉过他的右臂往自己肩上带，动作小心的把他扶进他家。 她翻了翻他口袋，找到他家的钥匙后开锁，替他脱了鞋子，再把他带到他房间去。 她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他的床头柜，又拿了一条湿毛巾，把他的脸庞擦过一遍后，走到浴室把毛巾洗乾净，掛在浴室的毛巾架。 她走回他床边，帮他把手脚放进被子里，细心地替他盖上被子，凝睇他几秒后，她也准备要从他家离开。 此时，梁宇瀚彷彿感知她就要离开了，睁开迷濛的双眼，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声嗓低哑，像是抓到了什么浮木，一抓住就紧紧不放。 陈瑀馨愣住了，脚步迟滞不前，她看着自己被他紧抓的手，她犹豫了。 在她犹豫的片刻里，他已经不再拉着她的手，但是他下了床，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从她身后拥紧她。 「就算是梦也好……求你别走……不要让我一个人……」他把头埋进她的肩窝，极其卑微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