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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下来的神情,伸出双手接住他递过来的簪子。方孰玉将目光在断成两截的梅花银簪上停驻了一息,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决然转身离开。背对着妙芙,他的眼中盛满了满满的悲伤、孤寂。亲手斩断过往的情缘,这让他痛彻心扉。但是,他也只能这样做,才不会连累到她,她才会一生无忧。就让她忘记他吧,有他记住也就够了。莲莲看着他从后院出来,“官爷,您选好了?”方孰玉一言不发,只微微点头,径自朝外面走去。莲莲心头疑惑,但转瞬之间都抛诸脑后。父亲说过,不要过问举止怪异的客人。又过了一刻钟,掌柜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怀中抱了一个长条形的包袱,几个锦盒摞在其中。进了门,顾不得擦汗就问:“客人呢?”“还在后院,没出来过。”掌柜才放下心来。永宁街在城东靠南的位置,他家靠着西市不远,这来回的时间就有些长,他生怕那位姑娘等不住先走了。妙芙看着在桌上一字摆开的四个锦盒,仔细瞧了过去,点头道:“掌柜果然没有诳我,这都是上好的珍品。这支湖笔,还是前朝司阳羽所制的孤品,不想今日竟在此地见到。”见她识货,掌柜笑容满面赞道:“姑娘好眼光。”“就要这套。”让掌柜包了起来,问过价格就付了银子,也不砍价。掌柜恭恭敬敬的将她送了出门,乐得见牙不见眼。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出手好大方!这样一来,一个月的房租都有着落了!妙芙出了门,转过街角就看见那几个小女孩正伸长了脖子等着。瞧她走过来,蓝花白底衣裙的小女孩道:“我就说嘛!jiejie不会骗我们的。”妙芙微微一笑,一人发了一粒金豆子,又多给了一粒那传话的小女孩:“jiejie走了,你们今日从来没见过jiejie,也没拿过金豆子,知道了吗?”女孩们连连点头,她们才不会说出去呢!要是被大人知道了,这金豆子就保不住了。……方孰玉回到书房,怔怔出神。眼神虚无,也不知看向了何处。门外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夫君,您在里面吗?”他陡然收回眼神,道:“在,你进来。”一名气质温婉的女子推开房门,温柔笑道:“天气太热了,妾身煮了一些南瓜绿豆百合汤,用冰镇过了,清热润肺。”看着女子温婉的笑脸,方孰玉的面上又重新有了烟火气,笑着点点头。……妙芙离了永宁街,到同福大街上找了一间酒楼,包了个雅间用了午饭。又一直盘桓到下午,采买了一些胭脂水粉,才重新雇了一顶小轿,将她送回天津桥头。此时正是宫女太监大量回宫的时刻,陆续有人挽着包袱,或坐轿、或乘车、或步行,匆匆朝此处汇集。妙芙混入人流之中,丝毫不显眼。桥头上的侍卫验过了腰牌,妙芙携着包袱,又在端门处归还了令牌,脚步匆匆的往长乐宫赶去。见她进来,曹皇后摒退了宫女,着她单独回话。妙芙将见方孰玉的经过完完整整的描述了一遍,双手恭敬的呈上银簪。或许是她的错觉,在那个瞬间,恍惚看见曹皇后不可抑止的抖了一抖。轻轻拿过银簪,曹皇后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褪下手上一个墨玉镯子,赏给了她。妙芙谢了赏心头一松,总算是圆满办成了。她要将这件事彻底遗忘,再也不要想起。曹皇后右手紧紧的握着断成两截的银簪,断口深深的扎入了她的掌心,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两眼凝视着窗外,心神却不知飘荡到了何处。昨日种种譬如此簪,呵,说得好啊!明明知道这是过分的要求,明明知道他无法拒绝自己,自己竟然也提出来了。这样的自己,还有何面目见他?有什么立场,去缅怀过往?是自己,亲手将两人曾经的美好情愫一手破坏,用那样纯净的情感,来交换利益。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她伸出左手,在阳光下反复看着。这双手,曾被他握在手中,曾被他那样珍惜。可是后来,这双手作过恶,沾染上的血迹再也清洗不掉。他是唾弃自己的吧,就让他厌恶吧!痛恨吧!憎恶吧!自己将他亲手拉进了这个夺嫡的漩涡,将方家也绑上了战船。只要盛儿能最终登上大位,自己这些许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自嘲的笑笑。☆、第五百章喜讯午休起来,徐婉真将收到的回信一一整理。在疫情爆发之初她送出去的那几封信,收信之人已经全部回信。内容无一例外是感谢她的提醒,和她提供的防疫方略,会照此施行确保家人无忧。并嘱咐她爱惜身子,城中乱像频发,着她不要出门云云。让她没想到的是,昭阳公主竟然也给她回了信。无任何花俏装饰的雪白宣纸上,简明扼要的写了三个大字“知道了!”笔锋如刀,力透纸背,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出自一个公主之手。宋州也送来了回信,涂芳颜娟秀的笔迹里,字里行间都是喜悦。先是道了谢,虽然宋州远离洪水泛滥的灾区,但这样炎热的夏季,小心防范也不为过。她只是贵妾,无法左右主母,只是在自己的小院里隔三日就熏燎一次,并用草药熬制药汤沐浴。还给贺二公子做了辟毒的香囊,让他随身携带。她这么小心翼翼,只为了她腹中正孕育着一名小小的生命。已经有两个月了,眼下怀相稳固,身子也好。除了每日想吃些辣的,没有出现孕吐不适的现象。都说“酸儿辣女”,宅中妇人便俱都猜测她腹中的应该是女婴,主母对她才放松了些,也不再让她晨昏定省了。尽管她极力掩饰,徐婉真还是从她的描述中,看出她在贺家过的并不如意。怀孕之后不再晨昏定省,说明在之前,她定是日日前往伺候主母。主母要拿捏一个妾,多的是法子。就算贺二公子护着她,但后宅乃是女人的天下,他有自己的事要忙,又不能时时跟在她身边。更何况,他对她越好,主母看着越是碍眼。这些徐婉真都是知道的,但也只能盼着她自己争气,毕竟地位在那里摆着,谁也帮不了她。但今时不同于往日,既然她有了孕,为了让她能顺利生产,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写了一封信,唤桑梓进来,徐婉真吩咐道:“找个管事婆子跑一趟宋州,将这封信送到涂芳颜的手上。将我库房的册子拿来,我挑几样礼物一起送去,就说是贺她有喜的。”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