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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生出胸闷来。他从来都反应慢半拍,或者说天生习惯了不去在意一些事,当初小宫女被遣走后他伤心了一阵,只觉得宫中最后一个能说话的人不见了。如今才后知后觉,恍然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失去的是什么?他依然不是很懂。周帝又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他道:“小胖子吃过烤rou吗?”幼宁摇摇头,周帝兴致大盛,以前秋猎时他最喜欢的便是夜晚的篝火盛宴,更喜欢亲自烤制猎物,这次有心要让小胖子见识见识,好让她知道自己比太子厉害得多。本就被临时抓来充壮丁的两个侍卫苦不堪言,这儿是挺安全的,可是这近郊的小林中,去哪儿给陛下寻什么鹿和獐子?最终只得下河,将□□当做鱼叉,叉了桶鱼来。周帝不会料理鱼,对着木桶满脸严肃,幼宁有样学样,将手伸进桶中想抓一尾。但这些鱼儿仍有生机,滑不溜秋,她哪儿抓得稳,不一会儿便被扑腾得满脸水花,精致的夏裙尽数濡湿。杏儿哭笑不得,每次姑娘跟着陛下一起,都会玩儿浑身脏兮兮,像个假小子。好不容易安生几日,今日又打回原样。她真担心和陛下待久了,她家娇软可爱的小主子会不见了。幼宁不熟练的抓鱼技术被周帝好一通嘲笑,两人合力下勉强去了鱼鳞,硬是不要侍卫帮助,自己串上木枝开始烤。望着连内脏都没处理干净的鱼和奇怪的佐料,陈总管已经在内心默默想着,待会儿要不要把陛下和容姑娘就近送去医馆。周帝大喇喇往地上一坐,边翻烤边对蹲在旁边的小团子道:“朕是不是很厉害?”“嗯嗯。”小团子连连点头,蹲得有点酸了,犹豫会儿,干脆学周帝啪嗒往草地坐下,好了,衣裙还没干透,又染了绿。见她如此,周帝十分随意地揉了揉她,将唯一完好的小花苞也揉成一团,“小胖子,你最近是不是瘦了点?这可不好,瘦了就会变丑了。”幼宁点着脑袋认真附和,苦恼道:“最近十三哥哥听娘和哥哥的话,都不让幼幼吃糕点了。”“这怎么行!”周帝很是不满,“太子小气,朕可不会,待会儿多吃些,朕养你还是没问题的。”他用夹子取下小块鱼rou凑去,“来,尝尝。”幼宁毫不犹豫一口咬下,嚼了嚼,苦味和腥味交杂,她有些犹豫,还是眨巴眼睛软软道:“好吃。”杏儿捂脸,忽然庆幸陛下没有带过那些皇子公主,不然如今怕是满宫都不得安宁。周帝开始小声劝诱,“朕的三儿子手艺虽然比不上朕,但是也很厉害。小胖子,你要不换个人,嫁给他也不错啊,至少他可不会不让你吃糕点。”幼宁茫然望他,“哎?”还要再劝,周帝被陈总管的连声咳嗽弄得心烦,抬头就要道:“朕在和小……”忽然,眼中撞入一条玄色龙纹腰带,电光火石间,周帝异常灵敏地意识到这腰带除了自己还有谁可用,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太、太、太子……太子怎么来了!”身后燕归神情淡淡,望了周帝好一会儿才道:“父皇没带几个侍卫出宫,儿臣担心,便跟来了。”周帝干巴巴应声,在这个儿子面前他总有些生怯,但不想让幼宁看出来,干脆将地方让出,以洗鱼的借口去了坡下的河边。幼宁自然惊喜,腾得要跃起,却撞到了燕归腰间。燕归还没反应,她先被撞得生疼,呜呜道:“十三哥哥……”“撞到哪儿?”燕归隐隐的不悦顿时消去,将人抱了起来,神情没什么变化,可熟悉的人都能察觉出这语气不同。岂料小姑娘捂着额委屈兮兮好几声,最后抬眸时眼睛干净得很,根本没哭,做了个调皮的小鬼脸,抱住燕归脖子道:“十三哥哥刚才表情凶巴巴的,都吓到陛下了。”“是么”燕归随口道了声,依旧给她轻轻揉起额头,没有责怪,只是道,“下次被人带出宫,先派人去东宫告诉一声。”小姑娘认真点点头,双眸望着他,似乎映入了漫坡飞花,又似乎只映入了眼前的少年。周帝遥遥相望,瞥见燕归将幼宁抱起时一愣,神情竟是异常安宁。耳畔响起小宫女即将被遣出宫时偷偷来寻他的话儿,“陛下,我要走啦,最后可不可以抱抱我?陛下会记住我吗?以后会想我吗?”那时他觉得这个要求十分奇怪,又莫名紧张,踟蹰之下人就被寻来的侍卫押走了。而如今……“朕……想你。”声轻如风,悄然而逝。第35章周帝似乎生出了浅浅忧思,连日来食不安寝不顺,与幼宁在一起时也不复以往开心,时常瞧着瞧着就发起呆来。幼宁十分担心,在伴太后赏花时提起此事,太后微诧,当即召来陈总管相问。陈总管也不大清楚,他伺候周帝年份虽长,略懂陛下一些神奇的想法,可也未曾交过心,只好绞尽脑汁回想近日哪里不对劲,“陛下最近确实睡得不大好,膳食也不如以往用得多了,还有……梦中似乎常有呓语。”陈总管道:“老奴听得不真切,好似在说什么星星啊月儿的。”“星星月儿?”太后皱眉,一时弄不懂周帝在想什么。陈总管连连点头,“陛下最近还总爱去花房,老奴也奇怪呢,陛下往日是最讨厌做这些的,近日竟亲自侍弄起花草来。”太后笑,“那是你不知,陛下小时候是最爱……”声音忽然低下,顺着小时候这个词眼,太后想起了什么,对李嬷嬷道:“以前宫里,是不是有个叫星月的小宫女?”李嬷嬷蹙眉半晌,终于舒展开,“回主子,是有这么个宫女。奴婢记得当时还是您在浣衣局碰见的那小宫女,怜惜她年纪小,便把她调去了陛下身边,想着年纪相近,能和陛下做个伴。”“是吗?”太后都不大相信自己那时有这般好心肠,再一想,就记起后来太傅要处死小宫女,而她将人保下来的事。“原是这事。”太后微颔首,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那时忙于朝政,顶多因此事对周帝训斥一番,哪成想多年后陛下还因此茶饭不思起来了呢。幼宁听了半天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踮起脚稚声问道:“太后娘娘,是什么事呀?”太后微笑,“是陛下儿时的一个玩伴。”她耐心对小姑娘解释,幼宁认真地边听边点头,最后道:“那是陛下唯一的朋友,陛下想起来当然伤心啦。”她接道:“太后娘娘,那个人现在在哪儿,还可以找到吗?”朋友?太后神情愣住,摇摇头,“已过去三十多年,要寻到不大可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