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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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柔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有人轻轻敲门：“顾同学？你在里面吧？麻烦出来一下。”

    是林舒的声音。顾小柔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换好衣服，头发都来不及整理跑出去。

    一开门就看到客厅里整整齐齐坐了三个男生，都齐刷刷回头看向她。

    顾小柔套了件T恤连衣裙，上身崩得严严实实，下面却还是短的要命。

    她的审美实在有点糟糕，穿的衣服裙子都是土得掉渣又有点sao气的款式，看得林舒又皱了皱眉。

    这个女生没穿内衣。

    顾小柔的胸部被裙子紧紧裹着，上面膨胀的两团柔软上还凸起两颗豆豆，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卸了妆的她看上去清纯又可爱，五官也是精致漂亮，和她浓妆惨不忍睹的样子完全不同，让林舒有点惊讶。

    “这位同学，你衣服好像没穿好。”叶宥希笑着指顾小柔的胸口，她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胸罩，连忙跑回了房间。

    她自己买的衣服不合身，mama买给她的她又不想穿….顾小柔的母亲控制欲很强，而顾小柔一直乖乖听mama的话，循规蹈矩地好好学习，也考上了mama要求的大学。但是在去大学前，她和mama很很吵了一架。

    起因是小鱼约她去染头发，顾小柔很心动，mama却说学生该有学生的样子，不允许她去，还限制了她的零花钱，不许她乱打扮自己。

    顾小柔见小鱼化着辣妹妆穿着时尚大胆的样子，十分羡慕，由此也和mama大吵了一架，独自收拾了行李一开学就自己跑了过来。

    她问开明的爸爸要了零花钱，在网上胡乱买了各种化妆品、衣服，决定再也不按mama的心意生活了。

    mama买给她的昂贵淑女裙、漂亮的衣服也被她压箱底搁置，只穿她自己网购的便宜衣服。

    但她实在是生活白痴，不会化妆，买衣服的尺码也总是选不对，看到模特图好看就立刻付款，最后买的裙子总是质量堪忧，款式也不怎么样。

    毕竟十八年来她只知道学习，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穿衣打扮品味。

    不过她还是喜滋滋的，人总是会进步的，这是她迈向独立的第一步！

    然而这件T恤裙实在让她出了丑，尺码太小，裹的紧紧的，她又忘了穿内衣，顾小柔尴尬得满床打滚，白天穿的衣服已经洗了，她只好不情不愿地拿出mama买的衣服套在身上。

    mama果然最懂女儿，精致剪裁的裙子穿在顾小柔身上格外合适，衬托得她温柔又美丽，完全没了刚刚廉价暴露的感觉。

    但顾小柔心里还是抵抗的。mama是家里的独裁者，她现在只想反抗。

    顾小柔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林舒的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这位顾同学还是有正常点的衣服的褪去风尘的妆容和低俗的衣服，顾小柔看上去漂亮又可爱。

    她扭扭捏捏地低着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中间三个男生都盯着她，让她有点不好意思，mama买的衣服果然太幼稚了….她忍不住开口问：“班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舒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原本是你们三个住在这里，但是王老师为了方便管理，让我也住进来，所以我是想重新分配一下房间。”

    “啊，可是这只有三间房子…”顾小柔犹豫着开口，她转头看到楚辰低着头表情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宥希又笑眯眯地盯着她也不说话，顿时心里不安起来。

    “顾同学，我记得你房间里有两张床？”

    “啊….可是我们俩住在一起不合适吧？…”顾小柔闹了个大红脸，一旁的叶宥希笑出了声，连楚辰都转过头看她。

    林舒无奈地说：“你误会了顾同学，我的意思是你搬进单人间，我和另一个男生住。”

    “哦哦，原来是这样…”

    “这位顾同学真是单纯可爱啊，是吧楚辰？”叶宥希笑着靠在沙发上，楚辰却冷冷瞪了他一眼。

    单纯？分明是有点蠢吧。在场的三个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想。

    楚辰不愿意和别人共享房间，最后敲定叶宥希和林舒住在双人房间，顾小柔搬进叶宥希的房间。

    顾小柔一天之内搬了三个房间，实在有点累。

    叶宥希笑着和林舒握手：“班长同学，那就麻烦你啦，我会尽量不会来打扰你的。”

    林舒看了他一眼：“学校规定大一大二必须住在宿舍，要考勤的，请你遵守规矩。”

    叶宥希的笑容变得灿烂：“规矩不规矩的，不都是班长定的吗？只要你不说，谁知道我不在房里？”

    林舒没有回答，叶宥希却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顾小柔一出来就听到砰的闷响，她弱弱探头询问：“这么晚了，叶同学怎么出去了？”

    林舒看着紧闭的门没有说话，楚辰也早就骑着摩托出去了。这两个人应该早就认识，听说他们俩都家世显赫，为了不住宿舍故意把自己移除了，没想到顾小柔也没被分到宿舍，王老师这才想了个歪点子把他们安排在一起。

    林舒懒得管他们了，他温和地说：“没关系，不用管他们，顾同学去休息吧。”

    班长人好又温柔，顾小柔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就有课，顾小柔六点多就爬起来开始捣鼓化妆品，她抹点粉又喷点喷雾，漂亮的脸蛋被她搞得胡作一团，看不出原本精致的五官。

    她又翻出一件劣质背心裙套在身上，这件裙子不短，但又长过了头，一直到脚踝。为了不崴脚，她拿出一双小皮鞋穿上。

    见时间还早，她又想烫烫头，卷来卷去还烫到了自己，只好作罢，乖乖坐在窗边预习功课。

    待会是高数课，顾小柔很擅长数学，她看了会书上的例题，一看时间快到了，她装好书包准备走。

    一打开门，林舒也正准备走。他穿得清爽又干净，怎么看都是校园男神的样子。

    “班长！你也要走呀，要不要一起？”顾小柔热情地打招呼，林舒点点头，看到顾小柔的样子却眼前一黑。

    昨天以为她眼角黑黑的是妆花了，没想到就是这样化的。顾小柔的化妆技术实在不忍直视，原本好看的五官被她鬼斧神工地搞成了可怕的样子，甚至口红都涂出去了一点。

    林舒开门准备走，顾小柔却让他等一下，跑到厨房拿了两片烤好的面包递给林舒。“班长，这个给你吃！”

    面包上还涂好了果酱。厨房或许是为了照顾留学生，连小型烤箱都安好了，顾小柔一起床就设定好了烤面包，只可惜其他两个人不在，不然大家可以一起吃。

    林舒啃着香甜的面包，忍不住看着顾小柔黑乎乎的眼圈，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现在女孩子流行这样的打扮吗？”

    卷卷的头发，混乱的妆容，运动背心裙配小皮鞋，林舒实在不懂这样的潮流，但顾小柔身段漂亮，前凸后翘的，竟然真的撑起了这件劣质的裙子。

    只是这妆容，实在是把她漂亮的五官盖过了一半，简直就像故意扮丑似的，但每一步她都努力做到了，还挺用心的。

    林舒不想批判女孩子的审美，只好这样委婉地询问。

    顾小柔笑眼弯弯：“应该挺流行的吧？我跟着网上学的，好看吗？”

    “嗯…还不错。”林舒啃着面包不再说话。

    顾小柔除了性子马虎，人还是挺好的，没有大小姐脾气，也很礼貌客气，吃完面包，她还掏出湿纸巾递给林舒擦手。

    他确实不该“以貌取人”，林舒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愧疚，他应该尊重顾小柔的打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打铃了，老师站在台上，教室里坐满了人，顾小柔一抬头，只见新交的朋友们坐在第一排，她们悄悄招手示意顾小柔给她占了个位子。

    顾小柔看着威严的高数老师，缩着脖子摆了摆手，悄悄坐在了倒数第二排。

    “林舒！这里！”秦雨喊着林舒，班里的人都看着他们。

    秦雨算是整个年级的级花，漂亮温柔，但是一入学似乎就对林舒情有独钟，让好多跃跃欲试的男生都心碎了。

    工科院校女生本来就少，有林舒这样完美的男人在，他们的机会就更少了。

    林舒向秦雨点了点头，转身坐在了顾小柔旁边。

    “班长，那个女生在叫你呢。”顾小柔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小声提醒林舒。

    “嗯，我知道。”林舒没多说，“上课了，快听讲吧。”

    顾小柔连忙抬头，记录着老师ppt上的内容。

    她的认真出乎了林舒的意料。本来以为她只是个爱打扮的“花瓶”，没想到上课还挺认真的。

    已经开学快两周了，在A大这样的名校，大家听课都挺认真，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坐在后排低着头不听课。

    顾小柔坐在最后，在一群男生中间显得格外娇小突出。她扬起头听课，拿出粉色的笔记本认真记录着，笔上的轻松熊还晃晃悠悠的。

    整个人都花里胡哨的，但上课还挺认真的…林舒回过神，没有理会秦雨幽怨的眼神，开始听课。

    老师讲得并不难，但却在快下课时抛出了一道难题让大家解。

    台下的学生都皱着眉头思考，在纸上写写画画，高数老师想叫人上台来解，大家却都低着头假装听不到。

    顾小柔想了半天，打了半天草稿，又抬起头看着老师。

    林舒见老师抬着眼镜望过来。正想起身上台却听见老师叫“那个举手的女生，你上来吧。”

    林舒惊讶地转头，顾小柔推了推他的胳膊：“班长，麻烦让一下～”

    她语气欢快，林舒有点担忧地看着她从阶梯教室顶一路往下跑，还没到讲台边就绊了一跤。

    …这人果然有点蠢。林舒没再多看，认真解着题，一抬头却看到顾小柔解题过程写了满黑板，板书整齐有序，旁边的老师也是连连点头。

    林舒低头对了对答案，一样的，但顾小柔的过程更完整。写完答案，顾小柔笑着跟老师点了点头，一边的假睫毛突然掉了一半，她慌忙拿手去拽，又不小心戳到了眼睛。

    …….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周围的男生都偷偷笑，“这个女生的妆也太恐怖了吧，穿衣服也好雷人。”

    “你别说，身材还挺好的。但估计卸了妆会丑的惊人哈哈哈。”

    “能不能别吵了啊。”趴在旁边睡觉的楚辰拽下耳机，表情不耐，“话真多。”

    楚辰眉眼深邃浓烈，皱起眉来看着震慑力很强，他一张嘴便吓到了那几个窃窃私语的男生，大家都默默低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舒看了一眼楚辰，对方又趴了下去，只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顾小柔捂着眼睛慢慢悠悠地走过来，林舒起身给她让座，顾小柔小声问他：“班长，我左边的假睫毛掉了，会不会很明显？”

    岂止是明显，看不出来的人简直可以算瞎子了。不知为什么，面对顾小柔，温文尔雅的林舒内心里总有点恶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有点，建议你把另一边的也拽掉。”他忍住了刻薄的言语，耐心建议。

    顾小柔拽了半天也捏不到，她手上贴了甲片做了美甲，一不留神就戳到眼睛。已经下了半天了，她还在捏她的假睫毛。

    “班长，班长。”她着急地拍了拍林舒。

    林舒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不耐烦转过来。一张小脸凑了过来：“麻烦你帮我撕一下，下节我还有选修课，要赶快去教室。”

    她靠得很近，整个人都贴在林舒身上。林舒往后退，她又凑得更近。“拜托你了，好不好？撕一下。”

    林舒只好伸出手帮她扯下那碍眼的假睫毛，没了厚重的小扇子，顾小柔的眼睛立刻变得清爽明亮。她睁大眼睛笑着拉住林舒的手，开心地说：“太谢谢你了，班长。”

    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又大又圆，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林舒愣在了原地，他闻到顾小柔身上清新的味道，和他想象中庸俗的脂粉气息完全不同。

    顾小柔说完便抱着课本急冲冲出了教室，林舒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消失，刚低下头就看到一双漂亮的鞋子。

    是秦雨，她撒娇般的埋怨：“林舒，我给你占了座位，你怎么不过来，还跟那个浓妆的奇怪女生坐在一起。”

    林舒抬头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没看到，以后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找座位就好。”

    林舒温柔又绅士，说的话也是滴水不漏，不动声色地把秦雨拒之门外。听出他意思的秦雨气得脸通红，拉着自己的小姐妹跑出了门。

    旁边看热闹的男生都凑了过来：“林舒，秦雨这么漂亮的你都拒绝，难不成真喜欢那个丑八怪啊？”

    “你懂什么，那个顾小柔身材那么好，关了灯都一样。”

    听着他们这些恶臭的言论，林舒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们这样说一个女生合适吗？顾小柔数学那么好，你们解出那道题了吗？随随便便就叫女生丑八怪，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见一向好脾气的班长发了火，那几个男生都噤了声，没敢再说话。楚辰也站起身，瞥过眼说：“长舌夫。”

    他加重了最后一个字音，说得几个人面色难看，灰溜溜地收拾书本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