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听话的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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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实野市的初春还是冷,街道旁隐约冒出了绿意,装点着萧瑟的旧城街道。 亚图姆一边开车,一边关注着身旁人的状态。这是杏子醒来以后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她双手抓着胸前的安全带,有些害怕又很新奇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明澈的蓝眸水光晃动。 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心智不全,缺失了灵魂,局促得像未开化的孩子。 老医生认为医院的环境会让病人精神紧绷,还是回家疗养更好,在熟悉的环境中,会让她在心理上更舒适,说不定对病情有缓解。 老医生针对亚图姆对杏子做了脱敏训练和安抚,用了几天时间循序渐进,让杏子慢慢不那么畏惧他,直到今天正式出院。 亚图姆把车停好,明明到了真崎杏子家,但女人还是好奇地打量着对她来说就像陌生的家门。 法老王看着杏子懵懂的模样,心里发涩,他想去握她的手,安慰一下她。 “啊。” 没想到杏子被吓得浑身一震,她短促地惊叫了一声,瑟缩着就往角落躲,避开了男人的触碰。 虽然好了很多,但杏子还是很怕他,她紧紧抓着手中的安全带,微微发抖,这几天养得逐渐红润的脸缩在藕粉棉服中,泫然欲泣,显出与年纪不符的可怜茫然。 尽管看了很多次,但每次看到她抗拒自己的模样,亚图姆依旧堵得难受。 他轻叹一声。“杏子,到家了,我给你解安全带好吗。” 女人垂着头,肩膀颤动,没有任何回应。法老王没有强迫她,先把后座上的行李箱,还有医用的仪器搬回家。杏子肺部发过炎,偶尔会哮喘,这段时间还需要做雾化。 亚图姆几次来回搬东西,他注意到杏子已经缓和了,她趴在车窗上,睁着透蓝的眼眸,好奇地盯着忙碌的男人。 法老王打开车门,试探着解开安全带。 “别怕,杏子,我带你回家。” 看杏子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轻轻急喘了几声,就安静下来,亚图姆便把她抱进了家。 给她换好拖鞋,让她适应一下环境。杏子看着倒是对家不陌生,乖乖地站在玄关。 家具上都罩着防尘罩,满目的白色,让亚图姆刀刻的眉间又深了几分。 他打开总闸和暖气,把白色的防尘罩收好,屋里的灯都亮起,又有了温暖的温度。 面对熟悉的家,杏子直直地走向主卧,想打开房门,但上锁的门把拧了几下都没有反应,眼前的情况和她的认知似乎出现了偏差,她疑惑地更加用力地尝试着。 杏子茫然的表情让亚图姆心里酸了一下,这间父母的房早就在他们离世以后被女人亲手封存,但她潜意识已经忘记了……。 “杏子,你的房间在这边,先去休息一下。” “唔…?” 什么都不懂的杏子被法老王揽在怀里,哄骗着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回到自己的小天地,立刻忘记刚才的事,一下被书架底下她小时候的益智玩具吸引了过去,拿着它们在床上入神地玩了起来。 屋里的温度升高,亚图姆替她脱了外套,这么些天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安心,自娱自乐也笑得高兴,整个人都舒适的自在。 面前老旧的玩具在她眼里仿佛是珍宝,她专心地摆弄着,纱帘外的日光漏进屋内,拭净了她总是蒙着雾霾的面庞,明媚得像小太阳。 纯粹简单,法老王只在十六岁时见到过她这样的笑脸。 亚图姆也被她的情绪感染,虽然没什么笑意,但眉眼微松,他小心地探出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柔顺得像绸缎。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杏子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甚至是没有在意到身边的男人。 …… 杏子回到家里后的几天,果然比在医院状态好了很多,精神很稳定,安静得很,不是玩玩具,就是静坐着或者是睡觉。电视她也不爱看,甚至有些怕从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可能对于心智不全的她来说,这样凭空出现的画面声音过于可怕了。 孩子气的杏子作息很规律,晚上早早就睡了,但亚图姆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安稳,有时候失眠到凌晨,而杏子起得早,法老王打的地铺,在一次女人踩到他滑倒在他怀里,疼得大哭一场还犯了哮喘以后,亚图姆也习惯了早起。 法老王心事重重,每天睡得也少,眼下泛着青黑。他白天都在外面奔波处理灵魂感染的事,小岛和佐佐木的神力愈发强大,决斗的强度也变大了,他不敢有一丝松懈。 好在杏子特别乖,不怎么需要他cao心,一个人在家就算玩手指也可以很入迷,平时不哭不闹,只是还是会怕他。 亚图姆偶尔趁着杏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才会轻轻摸摸她,聊以慰藉他疲惫憋闷的心……。 晚上他照常通过光脑做决斗练习,敌人在变强,他也在变强。 就算与拯救世界无关,在卡牌决斗上,他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等时间差不多,摘下光脑的他精神一松,这才感到一阵累,他靠在沙发椅背上歇了会,等回过神来,亚图姆看到身边原本在自己玩的杏子正定定地看着他,一旁是拼好多时的拼图。 法老王看她安静地坐着,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一点没出声,捏着衣角,水色的眸晶亮,乖得不像话。 像羽毛扫在心间,痒痒的。 法老王握了握手心,忍住没去摸她。 他知道她会怕。 “杏子,怎么了吗?”他声线平淡,尽量不吓到她。 女人还是微颤了下,看对方没继续靠近,这才大着胆子指了指他的衣服。 “吚…,嗯。” 她依旧只会几个短音。 亚图姆看了眼自己的睡衣,这还是杏子买的,浅蓝色的睡衣上印着栗子球的图案。 他明白过来。 “你喜欢这个栗子球?” 看杏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亚图姆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女人从前的老式决斗盘拿出来,在破旧的卡组里找到了栗子球的卡盖上。 “出来吧,栗子球。” 法老王驱动千年积木让卡牌具象化,毛茸茸的巧克力色精灵立刻蹦了出来。 “苦力苦力~” 亚图姆揉揉它的脑袋,栗子球聪明得很,马上就明白主人的意思,扑到了杏子的怀里,贴了贴她软软的脸。 “呀!” 和预料中一样,杏子笑得可开心了,她抱着可爱的精灵爱不释手,眉眼弯弯。 这时游戏他们几人也来了,都是好朋友他们也用不着寒暄,自己换了鞋就进来。 男人归男人忙碌,孔雀舞看杏子一个人在沙发上和栗子球玩得不亦乐乎,凑过去摸了摸她。 “小杏子,想我了吗?” 来了很多次的孔雀舞,带着女性独有的亲和力,杏子在心理上对她已经熟悉。 女人偏头想了想,迟钝地理解了对方话中的意思,才轻轻点头,朝她甜甜地笑了。 “好乖呀,已经记得我啦。” 被表扬的杏子脸红扑扑的,她举起栗子球,像得到了心爱玩具,迫不及待要和孔雀舞一起分享。 “一会再玩好不好,又到了该洗澡的时间了噢。” 这也是一直以来亚图姆拜托孔雀舞帮忙的,她记得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在心里揶揄过法老王的古板正经。 她拿上亚图姆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把杏子半哄半搂带进了浴室。 游戏、城之内、本田和亚图姆坐在餐桌前,一起聊着今天决斗遇到的事,游戏和城之内同样发觉敌人开始变强,对方使用的卡组似乎有异常,一些陷阱卡竟然有实体的精神攻击,没有神器护体的城之内也是险胜。 他们回忆着敌人的卡组,用光脑的全息影像的功能,将卡牌决斗的过程复刻出来,这样几人相互之间战斗信息互通,之后也可以提防。 浴室内水汽氤氲,杏子怕冷,孔雀舞每次都会放满满一浴缸的热水,她家的浴缸窄小,杏子就这么乖巧地坐在一伸手就能被她揽进怀里的地方。 孔雀舞坐在浴缸边,卷起袖子,给杏子抹上沐浴露。 杏子有些痒,侧着脸笑,修长的白腿露在外头,膝盖和脚趾泛着红,因为她的怕痒的动作,并拢的腿轻轻蹭动着,却没躲。 慢慢熟悉了杏子的心性,孔雀舞知道她信任自己又听话,无论对她做什么都不会反抗,每次洗澡都很顺利。 没多久,水面上就漂浮满了蓬蓬的泡沫,零星还有几只小黄鸭,女人吹着泡泡玩,精巧的锁骨窝着小小一汪水,雪峰在蓬松泡沫中若隐若现。 尽管有着成熟女人的身形,她眼中却只有懵懂,这样的反差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孔雀舞想起刚才手下软滑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高中的女生,一下起了玩心。 …… 法老王把几张出现过异常的卡整理出来,提醒游戏和城之内小心,本田虽然没有参与决斗,但这几天他都和城之内一起行动。 金发男人看向亚图姆。“说起来那块晶石你弄明白了吗?” 法老王嗯了声,取出了晶石。 “它里面封印了图腾,我用神力试过,怎么都差一半,我想……。” 突然浴室中传来一阵异动,让几人都停了下来。 真崎家隔音不好,客厅也不大,浴室里的动静很清晰就传了出来。其实之前的声音都很正常,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杏子,你的腿好白好滑呀。” “胸也太软了吧,比棉花都软!” “嗯…,啊。” “躲也没用噢,就这么一点地方,你能躲哪里去呀。” “乖,听话,让我再揉揉。” “唔……。” 被欺负的杏子唇齿间泄出不成调的呜咽。 除了孔雀舞调戏的话语,还有似乎是杏子挣动而漾起的暧昧水声。 城之内脸上一热,没敢看亚图姆,光用余光瞟到他逐渐用力的指节,他就立刻冲到浴室门口,着急地敲了敲门。 “舞。” “嗯?怎么了克也。” “你,你别欺负杏子啊!” 对方似乎没想到男人们能听见,有些做坏事被抓住的窘迫,她噎了一下。“……知道了啦。” 孔雀舞看着身下被她两只手都捉住的杏子,正茫然可怜地喘息着,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光,胸上和腿上有几道被揉捏的红指印。 金发女人松开她,小声嘀咕道。“小杏子,你家隔音也太差了吧。” 她打消了玩闹的心思,继续帮对方洗澡。 城之内不放心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好在舞规规矩矩开始帮杏子洗头了,他这才回到桌前。 舞有时候就是会捉弄人,城之内也很无奈,不过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他对余下三人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亚图姆轻咳了一声。 “说到晶石里有图腾,我一个人的神力还打不开,需要一起用黑暗神器的力量。” 游戏反应过来。“你是说暗马利克?” “嗯,我已经联系了马利克,他目前在埃及,给暗人格办好身份就会过来。” 本田拧着眉,生意场上的习惯,让他对暗马利克还不是很信任。“他会配合吗?” 法老王知道了暗人格在冒险途中对杏子的帮助,加上他不顾一切帮助自己取回了重要的神力和关键神器,无论什么目的,亚图姆已经把他当作朋友,相信朋友之间的羁绊是理所当然的,就像他曾经毫不犹豫加入了海马给的卡牌一样。 “放心,不会有问题,我相信他。” 本田点了点头,打消了疑虑。 城之内对亚图姆的决断反正是一直无条件的支持的,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讨论。 走神的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旁边的男人身上。 刚才虽然只是女人之间的玩闹,不过显然这对保守的法老王还是太超过了,他看上去依旧是自信沉稳地说着话,但通红的耳朵还是暴露了内心。 城之内笑嘻嘻地撑着脑袋,不怀好意地想,刚才亚图姆不会在代入舞,想着怎么欺负杏子吧。 他的好朋友还真是纯情呢。 不多时,孔雀舞也拉着洗好澡的杏子出来了。 局促的女人微微拢着肩膀,眼中氤氲着水汽,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眼角红红的,显出一种被肆意欺负过后的脆弱,却依旧乖乖地被始作俑者牵着,坐到了沙发上。 亚图姆注意到,杏子手腕上还有被桎梏过的红痕,他眼底发深,撇开了目光。 杏子怕吹风机的声音,但不吹干担心她感冒,孔雀舞把自己做的蒜香南瓜给她,她发现杏子吃的不是特别甜,更爱吃酸甜,咸甜的,糯糯的东西,和她口味差不多,所以每次都会带来自己做的好吃的。 果然杏子有了好吃的点心转移注意力,听话地被吹干了头发。 孔雀舞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城之内则是捧着栗子球逗杏子玩,女人伸手要去拿它,一边的游戏却不轻易给她。 他有带孩子的经验,面对孩子气的杏子,他等女人想要栗子球想要得着急了,才对她道。 “知道我是谁吗,上次已经教过你了,说对了才可以给你噢。” “唔……。”她摇了摇头,使劲去够毛茸茸的精灵,被武藤轻巧的避开。 “我叫游戏,游——戏——。” 看着对方手里的萌萌的栗子球,苦力苦力地朝她求救,杏子怎么也拿不到,急得努力吐字。 “吚…,游……戏……” 男人像哄孩子似地夸她。“说得对,杏子真乖。” 女人搂过栗子球,朝他甜甜地笑了。 亚图姆抱着手臂,靠在阳台窗前,安静地看着杏子和朋友一起玩闹,眉间是化不开的阴郁。 他知道如果他走过去,会看到女人怎样的反应,他已经试过太多次了。 本田站在他身边,看着天真的杏子,他莫名想到了那天,在冷夜中沉重的烟草味。 “你和游戏长得很像,但杏子就算失去灵魂,也可以分得清你们。” 面对朋友的安慰,法老王勉强笑了笑。 “我知道。” 但正因这样,他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