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本来就是留仙派的看门狗
留仙派后山。 江枫染奇怪，白湘那群人竟没有找她乐子，许是觉得她无聊了。那样最好，她一点都不想伺候那些祖宗。 想她娘还在时，她可是一点委屈都不曾受过。 只是当掌门知道她不是亲生时，一切都变了。她娘成了留仙派的一条贱母狗，她也成了留仙派的杂种，所有人都可以欺负她，没人会替她主持公道的人。 所以的矛盾发生，人们总是下意识认为是她江枫染的错，毕竟是贱货的女儿，那就是一个小贱货。 她在留仙派人们心中的地位，堪比妖怪，人人喊打。 咚咚。 有人敲门，不会是白湘他们吧。江枫染有些担忧，可白湘敲门从没这么温柔啊。 管他的，开一下门又不会死。江枫染走过去开门，印入眼帘的是一抹绿色，她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江枫染往青枝后面看了看，没有看见红杏。 “来看看你。”青枝边说边往屋里走，“没有被欺负吧？” “怎么可能被欺负。”江枫染自信地笑了笑，“不想想我是什么人，就算打不过，跑还是会的。” 青枝轻声笑了，随后吐出让江枫染难以置信的话:“白厉死了，死在武林大会上。” “什么……”江枫染愣了愣:“谁死了？” “白厉。”青枝又说一遍。 “哦。”江枫染回过神来，他死了跟她江枫染有什么关系，只是没想到传说中厉害无比的三师兄会死，也没想到会死在武林大会上。 死在武林大会上，谁会下此狠手呢，江枫染心中有了猜测。看着青枝温和的笑，她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是我杀的。”青枝解释，“你也清楚，白湘喜欢三师兄白厉，但白厉根本看不上这个师妹。所以白湘只能把心中的怒火洒在你的身上。” “你就因为这杀了白厉？”江枫染带着些不敢相信。 “嗯。”青枝拿出自带的杯子给自己泡了杯茶。 “难以置信！”江枫染惊讶，她有些想问青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白湘，但觉得这样又显得自己很残忍，和妖没什么两样了。 “这是百年黑檀做得茶杯，你要吗？”青枝又拿出几个杯子，“好好的一个屋子不能只有一个茶杯。” “送我？”江枫染问。 “嗯。”青枝答。 “不会有毒吧。”江枫染拿起杯子闻了闻。 “嗯。”青枝又答。 江枫染连忙把杯子放下:“那你还送我。” “骗你的，没毒。”青枝喝了口茶。她们又闲聊了几句，从大事到小事，从天下格局到风月消息。 与此同时的皇宫，萧皇贵妃与辰易王正在面谈。 “近来可好？”萧皇贵妃寒暄。 “安好。”辰易王回答，“最近天气渐冷，还望您多添衣服，别着凉了才是。” “知道了。”萧皇贵妃垂了垂头，“在这深宫种也就只有你是真心关心我的了，皇上最近龙体越来越差，我总是督促他好好吃药，可他啊，总是忘记，唉，罢了，我多提醒提醒就是了。” 辰易王轻轻一笑:“萧皇贵妃想的是。” “唉，可惜臣妾只是一届女流，不然定能替皇上多分担一些了，不至于只能做这些小事。” “而且皇上最近正烦着张丞相那小女张夙婉的婚事呢。”宫女抬上了一盘点心，萧皇贵妃把它移到辰易王前面。 辰易王尝了尝:“怎会呢。” “你也知道，皇上是最怕功高盖主的。”萧皇贵妃的声音总是魅惑的，尽管克制了也还是带有鼓动人心的奇力。 辰易王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 “娘娘，二皇子求见。”宫女这时上来。 “定是为了皇后的事而来，罢了，让他进来吧。”萧皇贵妃一脸仁慈。 辰易王不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好戏上场。 “萧皇贵妃好。”二皇子微微蹲下。“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生分。”萧皇贵妃在位置上没有挪动，一只手弯了弯扶头，另一只手招呼二皇子坐。 “儿臣前来有一事相求。”二皇子坐在椅子上说，“希望您能救母妃一次。” “如果是其他事，我可能还帮得了，可这件事，怕我也无能为力了。”萧皇贵妃换了之手扶着头。 二皇子起身直接跪下了:“求您了。”说完磕头的声音便让二人都听见，萧皇贵妃叹了口气，然后给辰易王一个不明显的眼神 “二哥快起来。”辰易王立刻起身去扶二皇子，“你这样娘娘受不起。” 二皇子还在磕头:“求您了，救救我母妃。” 萧皇贵妃又叹了口气:“罢罢罢，我在去跟皇帝说说，但也不能保证能救到jiejie。你呢，就快起来吧，就像辰易王说的，臣妾受不起。” “臣妾一人在这深宫中，前朝也无人依靠，以后还望你能来多看看我，别让我在这深宫中孤独终老呢。”萧皇贵妃说。 二皇子在辰易王的搀扶下起身，舒了口气:“感激不尽。”说完也没行礼就走了。 “哈哈哼哼……”二皇子前脚走，萧皇贵妃后脚就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辰易王看着萧皇贵妃的笑，好看到忘了提醒她这是皇宫，不过想来也没事，毕竟皇帝什么都听她的。 “别愣着了。”萧皇贵妃收了收笑容，“你和那个九千岁的关系该理理了，别误了大事。” 辰易王默了下:“知道。” 江湖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皇宫也和往常一样正常运作。 一阵敲门声。 “你们又怎么来了？”江枫染叉了叉腰。 “怎么，不能来吗？”红杏笑着说，“那真抱歉，我不知道。” “我这儿什么都没有。”江枫染还是从门口让开了，“来了可没什么意思。” “有你就有意思。”红杏找个位置坐好。 “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呢，是妖怪，还是法力强大的妖怪。”红杏拿起江枫染的茶喝起来，“不好奇我们不在这二十多天干什么去了吗。” “有什么好好奇的，你们要跟我说吗？”江枫染不善地看了眼红杏，“还有，这是我的杯子。” “没事。”红杏回答。 我有事好吗，江枫染内心一群草泥马跑过。但面上只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习惯和人共用。” “我习惯。”红杏自顾自说起这十多天的经历，“我和青枝已成功打入皇宫，下一任皇帝也早已内定。” “现在有一个逃跑的机会，你要走吗？”红杏邀请。 “我为什么要信妖怪的话。”江枫染不相信这些。 “留仙派有一件上古神器，锁妖塔。”青枝说，“我们的同胞都在里面深受折磨，而你是白允的后人，是战神转世。” “唯有你能打破锁妖塔。”青枝继续说，“在留仙派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没关系的，我们来了。” “你的经脉受损，而且被一种诅咒缠身，所以才一直无论怎样修行都只有练气。” “当年，你的亲生父亲朱屠户，只因想炫耀就曝光了你的私生身份。你的母亲江氏也因此被才掌门带走，留你一人在这世上受苦。” “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不甘吗？”这句话是红杏所说，“明明你才是最无辜之人，却受尽了苦难。” “妖怪的话有什么可信度？”江枫染反问。 “很多时候，你的日子可能还不及妖怪过得好吧。”红杏说的很扎心。 房间里又开满了花朵。 “我们可以帮你，白湘什么的小辈根本不可能再伤害到你。”红杏让自己变成了一朵最为妖艳的花朵，“你想做什么，我们都可以帮你。” “你只需要帮助我们打开锁妖塔。”青枝提出条件。 江枫染意识变得模糊了。 她看见了爹，温温柔柔的，问她要不要吃糖葫芦，又看见了凶神恶煞白羲，她第一次见爹凶娘，又看见了蛮横不讲理的朱益，他浑身都带着酒气和腥气，真不敢相信，这是她的亲生父亲。 啧啧，啊，她要呼吸不上了，像躺在柔软的沙上，太软了，她陷下去了，沙子堵住她的呼吸道，要溺死了。 “啊。”她双手用力把沙子刨开，终于把头部露出来，呼吸上了新鲜空气。 她睁开眼，看见了红杏的狐狸眼，感觉嘴唇碰到了柔软的东西，原来是红杏在吻她。 她推开红杏:“我拒绝。” “嗯？”红杏眨了眨眼看着江枫染，似有些没回过神。 “我不打开镇妖塔，也不想报仇。”江枫染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现在过得挺好。” “而且，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江枫染说，“妖怪都是坏的，我要是打开镇妖塔，他们出来祸坏苍生，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嗯？”红杏语气有些变化，“坏的？人都有好坏之分，又何况妖，在你眼里，所有的妖都是坏的吗？” “难道不是吗？”江枫染仗着胆子下意识说。 “留仙派的人们都认为你是留仙派的耻辱，可你真的是吗？”红杏继续说，“世人皆说妖怪都是坏的，所以你也认为妖怪是坏的。” “看来你和那群留仙派的人一样。”红杏的声音带些轻佻，“哦～是我忘了，你本来就是留仙派的看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