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An Apple（49-51）
【49】 之前那波寒潮过去之后，反而暖和了一点。 奶奶去温泉游恰好完美避开冷空气，运气不错，还给你俩带了洗澡时候玩的小鸭子回来当纪念品。 虽然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但在她眼里恐怕还是那个小小的、需要受她保护的存在吧。 时间一晃而过，你们一家三口还是和和睦睦，而你跟夏以昼依旧吵吵闹闹，整天拌嘴又很要好。 年夜饭通常是夏以昼掌勺，你打下手，今年也不例外。 夏大厨那个手艺，拍照发朋友圈拿的赞都比你的多，所以你有时候拍他做的炫耀。 「哥，你看你看，羡慕我的人好多～」饭桌上你把自己的手机推到你俩中间。 夏以昼扫了眼配图就知道都有些什么内容，「她们是羡慕你吃得好，还是羡慕你有个会做饭的哥哥？」 「那肯定是羡慕我有个会做饭的帅哥！」 奶奶看着你们的互动，突然开口说你最近夸奖以昼的次数比从小到大加起来都多。 你心下一惊，思索有什么合理又恰当的借口。 给你夹了个饺子，夏以昼适时接过话茬，形容你这是长大了。 「是节假日限定版。」你想好了理由，「不是说这几天不能说坏话嘛，只能勉为其难夸你咯。」 「那你这些天可得多说两句，」他对你抬了下眼，又看向对座的奶奶，「我怕之后又天天跟我对着干——」 你刚咬了口冒热气的饺子，含糊不清地反驳，「针对你那肯定是你有错在先，先找找自己的原因，再批判我。」 「奶奶，她不讲道理。」夏以昼居然恶人先告状。 奶奶和蔼地笑笑，看着你们表现得很公允，「确实要看情况……」 「什么？！等等……奶奶我不是你最爱的宝贝孙女了吗？」你崇高的家庭地位可不能下滑啊。 「夏以昼，你又用什么贿赂奶奶了……？」你不服，「泡脚桶的后劲这么足的吗？！」 他一下子笑了起来，「要不你也给我买个泡脚桶，之后我天天向着你。」 「你热得跟个烘山芋一样，要什么泡脚桶！」 跟夏以昼拌嘴就是这点不好。 有时候话说太快没经过大脑思考，细想才意识到不对劲，搞得你对他体温很熟悉一样。 好在奶奶没发现什么端倪，全当你们兄妹感情好。 饭后奶奶在沙发上看会儿联欢晚会，你俩负责善后。 并排站在厨房，把锅碗瓢盆都收拾一下放进洗碗机，你们动作利索配合默契。 想到自己刚才在饭桌上差点露出马脚，你免不了叹息一声。 「小烘山芋叹什么气呀？」夏以昼逗你的时候笑盈盈的，还意有所指，显然是看穿了你的心思。 「你是烘山芋，凭什么我也要是啊？！」你抬头反问，似笑非笑。 仿佛在问为什么你们非得是同一物种……？ 「我以为我们是一条心的，看来是我误会了……」 他装得还怪委屈的，手上动作不停，认真把餐具都码整齐，然后关上了洗碗机的柜门。 「你误会什么了？说说看。」你用膝盖顶了下蹲在你身边的夏以昼，害他差点按错选项了。 压着嘴角按下启动键，他伸出手臂搂过你的腿，就这么蹲在那里悄悄抱了你一下。 站起身的过程中，夏以昼还特地凑过来，在你耳边落下只言片语。 「……什么都误会了。」 你还以为他要亲你，都闭上眼了——结果不是，害你腾地一下就脸红了。 捶了他一下，转过身想落荒而逃，却意识到自己红着脸不能出去。 当下更生气了，再捶了罪魁祸首几下解解气。 「现在换我误会了，你要怎么赔我？！」你小小声质问。 夏以昼的视线扫了一眼厨房门口，再看向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和很多次一样，他只是笑着摸摸你的头。 仿佛直到这个瞬间你才意识到他喜欢揉你脑袋的背后暗藏的究竟是什么—— 「留到下次赔……好吗？」 【50】 假期比想象中过得快很多。 你返校那天，夏以昼也要出发回学院。 工作日的票价会比周末划算一些，所以他周五走。 约定好你和奶奶都不用送他，反正他就一个行李箱，也不是第一次去，路线都熟悉。 可你出了校门还是忍不住一路狂奔，踏上了去往车站的路。 你们班的任课老师都比较爽快，结束得比别的班级早，否则万一拖堂你可就真赶不上了。 在半路给夏以昼发了消息，让他在车站多等你一会儿，别这么着急上车。 远远地就看到夏以昼站在那里等你，毕竟距离发车没几分钟了。 你缓口气，跑过去跳起来扑他。 「哥——」 夏以昼见到你显然很开心，抱着你原地转一圈卸掉冲力，脸上挂着笑，眉眼都是温柔，「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呼、呼……」你还在大喘气，脸上红扑扑的，「啊，热死我了！」说着就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了。 他抬手帮你整理跑乱的头发，动作轻柔。 下次你们再见估计要隔好几个月，你上高中课业繁忙，他要往战斗机飞行员发展，自然也不能松懈。 你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但面对别离，多少有些不舍…… 你抬头看着夏以昼，笑了笑。 能够在他走之前再见一面，你应该满足才是，但总觉得这样不够。 想亲他一下，又有点不太敢…… 临空市是你们从小长大的地方，熟人更多，更容易被发现，也更不好收场。 他拉过你的手，用两只手给你搓搓再捂一下，「出门怎么不戴手套啊，手这么冰。」 你看着他，下意识回了句，「你不也不戴手套——」 「哪有烘山芋戴手套的。」不知为何，他突然旧事重提，又拿过你捏在手里的围巾，展开抚平皱褶。 小时候夏以昼经常帮你整理衣服，这些事他做得很习惯。 你看着他把围巾抖开，这时发车的预备铃响了，你下意识看过去—— 围巾挂上你脖颈的同时，熟悉的气息覆在了你的脸上，唇上触感微凉，凛冽又温暖。 你还没好好感受就体会到了分离。 刚挡住你们大半张脸的围巾这会儿才回归它本来的使命，规规矩矩地在夏以昼手里换了种系法。 虽然你应该没有判断错误，但还是忍不住二次确认，「刚才我们……？」 「赔你的。」他垂下眉眼，笑的时候带着几分腼腆，「答应你的事我都记得。」 「车要开了，」夏以昼退后两步，揉揉你的脑袋，「走了。」 「嗯。」你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那从小到大看过无数次的背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句。 「给粉色小熊梳毛的时候记得想我——」 【51】 夏以昼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一开始只有舍友这么觉得，不过很快大家就都这么觉得了。 在他身上逐渐显露出类似于锋芒的东西。 之前被挑衅他都不理的，也不在乎对方说什么，这次他直接答应了年级第一的约架，还打赢了。 学院肯定是不支持学生划分派系和内斗的，不过友好切磋自然可以。 由于那个男生多次挑衅，还拿夏以昼的宝贝meimei说事儿，被某护妹狂魔小宇宙爆发在演武场胖揍了一顿。 虽然跟当时的场面有些出入，但在大家的口口相传中演变成现在这个比较能接受的版本。 总之夏以昼还是很上道的。 打架不打脸，多少保住了年级第一的颜面。 当然对方肯定不这么想就是了。 平时做人厚道的夏以昼跟素来恃才傲物的年级第一不同，他风评特别好。 这次切磋便成了老实人被逼急的反噬。 侧面验证哪怕好脾气如夏以昼，碰他逆鳞也是万万不可的。 其实夏以昼在做这件事之前有在群里跟老师协商过，甚至陈医生还指导了一下怎么打对面又痛又看不出伤。 这段日子他算是跟这堆假正经的老师混熟了，贡献私房菜菜谱之后就更熟了。 谁看了不说一句夏以昼贤惠呢，快手菜做得多好！ 听闻夏以昼有意向往更高水平发展，学院封闭训练刚开始就逮着机会找他谈话，生怕这孩子变卦。 双方就后续发展和各时间节点的做法达成了一致。 夏以昼可以逐渐显山露水，学院也显得自己教导有方。一举多得，互惠互利，大家都开心。 本来是打算给他再额外开点后门的。 因为学院可以提前安排优秀学生去航天署实习，这可是众人抢破头也要争取的机会。 结果这家伙死活不肯牺牲假期，学院游说未果，最终只能作罢。 一切都按部就班，十分顺利。 直到有人匿名举报夏以昼给老师送礼，贿赂老师甚至是老师的孩子，且疑似跟多位女老师有不正当关系…… 舍友把这篇说得头头是道却又极度离谱的举报帖转发给夏以昼的时候，他边看边笑。 那个笑阴恻恻的，不似以往的阳光开朗，笑得他们心里一阵发毛。 「……真有趣。」他看完这么评价。 没有义愤填膺，没有匪夷所思，也没有暴跳如雷。 十分平和，平和到诡异。 如果说以前的夏以昼是走在康庄大道上，从无可能越雷池一步。 那现在的夏以昼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惹毛他必定跟你没完。 像那种遵守规则的乖小孩突然百无禁忌，随机吓晕一个幸运儿。 舍友看着换好蓝色熊皮的夏以昼正在做睡前拉伸，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问东问西。 收到了各种意料之内的回复，普通到有些无聊，三人互相交换眼神。 感觉都不是什么会让他改变主意的大事。 最后再装作随意地提一嘴，问问他meimei。 蓝色大熊保持着到位的拉伸动作，一晃不晃地随口回了句—— 「她挺好的，只是失恋了而已。」 舍友突然觉得自己那自诩聪明的脑袋瓜有点短路…… meimei失恋说明喜欢的人不是哥哥，否则就是两情相悦。 夏以昼性情大变，该不会是告白被拒了吧？！ 真是……太惨了！ 舍友们集体为蓝色小熊那凄美的爱情默哀三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