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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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3日这天终于到了。 “考试开始，考生开始答题。” 武瑾柯缓缓闭上了双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是第一场考试。 虽然武瑾柯常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此刻在身心的双重压力下，生病之后去考研于他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武瑾柯皱着眉头，不停深呼吸，想要控制住自己翻腾的胃，但门缝里的寒风一阵阵地钻进教室里，同时钟发出的细微滴答声不断扰乱着他的思绪。 “老师！我…我…我难受…我可以申请出去吐两分钟再进来考吗？” 他摘下眼镜，放下手中的笔，狠狠揉了一把脸。 也许直接去洗手间吐出来会好一点？他举手向老师示意申请道。 监考老师和巡考员沟通后，同意的话声刚落，武瑾柯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掩着嘴就冲了出去。 “哎！同学！哎哎！等会儿！那个男生！”监考老师抄起桌上的纸就跟了过去。 刚跑到洗手池，胃里一阵翻滚就涌了上来。他一抽一抽地干呕了两下，却什么也吐不出。 武瑾柯缓缓抬头望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男孩面色苍白，双眸迷离。 刺骨的冷风裹着冰冷的雪花从窗户飘进来。他莫名伸出左手去接住雪花，丝丝点点的寒意化在他手里。 武瑾柯盯着手中融化的雪花，又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喉头越来越紧，胃部的抽动更剧烈了，晕眩的感觉也随着寒风的入侵愈发强烈。 “同学——同学你怎么了——来人啊——” 一阵炫光将他吸入，逐渐远去的声音是他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 —— “呜……” “对不起啊呼安，我弹琴是不是吵到你了？”张真源放下手里的吉他，朝呼安走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小狗的脑袋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它。 武瑾柯此时感觉头疼欲裂，胸口一阵闷疼。还没来得及缓过劲儿来，突然感觉自己像坐上云霄飞车一样离开了地面，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晕眩感。 “呜呜……” 嗯？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 “汪呜……” 什么玩意儿？怎么好像听到了狗叫？考场里怎么会有小狗？ 武瑾柯想要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回到考试中的状态来。当他抬起左手时，却发现一个长着黄毛的长条东西好像从自己的视野中划过。 “汪嗷……” 等等！等一下！这什么情况！他怎么说不出话了！手也够不着自己的头了！！！而且！这狗叫……好像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张真源把小呼安抱在自己怀里，坐回了床上。 “怎么了呼安，怎么叫得那么委屈？是我吵到你睡觉你不开心了吗？感觉睡一觉醒来无精打采的？嗯？还是我的房间太冷了？” 张真源拉开自己的大衣拉链，一只大手把着呼安，迅速塞进了他的大衣里，又把拉链给拉上，只露出了小狗的头。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呢？嗯？对不起啊，我房间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冷，刚才又把你吵醒了。这样好一点了吗呼安？” 武瑾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包裹在了一团温暖中。 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他的头顶，浑身也被一股暖意包围起来，动作之间丝丝寒意带着清冷的木质香气充斥他的世界。 武瑾柯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被按在了某个热源，随着声音的起伏还带有微微颤动的地方。 等等……好像……不止是颤动……还有一些……平面上的起伏……微微的起伏上…好像还有什么小豆豆似的东西…… 武瑾柯一抬头，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递到他的大脑中。完蛋，好像更晕了…… “嘤呜……”好累。这次考研算是彻底完了，才第一场考试就已经呕吐到出现幻觉了，下午英语说不定直接晕死过去。 就这样吧，随便了，幻觉就幻觉吧，武瑾柯心想。 “怎么回事？呼安？怎么感觉没有活力了呢？是不是生病了？” 可现在已经太晚了，也没有医院还开着门。如果明天呼安还是这样无精打采，得立马送他去宠物医院看看了。 张真源看着小狗病恹恹的样子，不由得抱它更紧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呼安放在床上，起身脱掉大衣又躺回来。 “那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我的床应该会比较暖。” 就像小女孩给自己的玩偶盖好被子那样，张真源把呼安搂到自己怀里，让恹恹的小狗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再把被子拉上来盖好，留出了小狗的头。 他轻轻揉了揉呼安的头，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拍着呼安的背。 “看来也不用给你唱摇篮曲了。希望你明天一定要好起来，嗯？晚安，呼安。” 张真源伸手去关掉房间的灯，抱着呼安，闭上了眼睛。 武瑾柯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再去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 他只感到源源不断的暖意包裹着自己，那股清冷的香气好像变得温润起来，浸入他的大脑。那阵酥麻感依然还在，一下一下磨蹭着自己的头顶，仿佛更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昏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