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亲吻

    睡不着的，在爸爸身边。这么近的距离，隐隐约约的呼吸声，还有姜月最喜欢的味道，她才舍不得入睡，转过身子，透过窗帘的月光。

    姜月看着男人入睡的面容，双手交叠在小腹位置，连睡觉都这么安静。只有在昏暗的环境她才敢这么大胆、热切、专注的看着他，少女面颊泛起粉色。

    “爸爸，你睡着了吗…”看男人没有反应，姜月将被子扯开，慢慢往旁边拱，像一只蚕蛹，贴的近了，姜屹衡散发的热气她都能明显感受到。

    “爸爸…”伸出食指轻轻点上男人眉心，滑向高挺的鼻梁、鼻尖，再向下摁向薄薄的唇角。

    你该停下来了，姜月告诉自己。把手缩了回去，安安静静的躺着，姜月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闭上眼，舔了舔嘴唇，她有点想亲姜屹衡了。

    再次睁开时，姜月撑起身体，侧过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蹭过姜屹衡睡衣衣角，低下头，贴上。

    软软的触感，男人喷薄的呼吸，刺着少女的神经，突突的跳动着，心跳太快了，姜月感觉自己下身流出一股血流，她夹紧大腿，伸出粉色舌尖轻轻舔了舔，像小猫喝牛奶那样。突然，姜屹衡交叠的手动了一下，姜月拉开了距离。

    再次躺下，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压低自己的喘息声，将自己蜷缩起来。

    *

    手机嗡嗡震动，姜屹衡伸手揉了揉额角，感觉怀里有微凉的触感，低下头看到姜月，不知道何时滚到自己的怀里，柔软的面颊蹭着，嘴角泛着水渍，看着十分乖巧。想起来昨天晚上姜月肚子疼，他下意识伸手按在姜月的小腹上，将人往上托了托，姜月挣开眼睛看见姜屹衡，漏出笑容:“爸爸，早上好。”

    “还难受吗，想吃什么？”姜屹衡松开手，从床上起来，打开衣柜。姜月睁开眼就能看到姜屹衡，感觉心里都冒出来粉色泡泡，哪里还管吃什么。

    “爸爸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姜月看着爸爸要换衣服，乖乖的关上了门，走进卫生间洗漱。拿起牙刷时，贝齿咬住下嘴唇，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眼前。

    姜屹衡做饭并不算优秀，但是条理有序，火候把握也很精确，味道倒也不出错。姜月咬了一口三明治，喝着热牛奶。看着姜屹衡一边喝咖啡，一边回复消息。在姜月的印象里，男孩应该像班长赵屿那样阳光、爱笑；男人大都像班主任那样大腹便便。一个有着少年感的男人，属实难得。

    吃完饭他们驱车开往墓园，今天是清明节，外面停了不少的车。

    姜月怀抱着一束木棉花，走到外婆的墓前，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想起来姜屹衡来接她的那一天，在医院病房门口，小小年纪的姜月要面对生离死别，痛苦令她浑身发抖，哭的累了，气都喘不上，只能张着嘴，看着像被丢在案板上的鱼。

    是了，她只有外婆了，如今外婆也要先于她离开。她最后只能不停的念叨着，只想着发出点声音，怕外婆闭上眼睛。姜屹衡这时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姜月背对着他，瘦弱单薄的背影不停颤抖着。他走过去，弯下腰，想开口说些什么。

    “囡囡，这是你爸爸。”徐英焕拉起姜月的手。

    爸爸？姜月猛的转过头，看见了站着的姜屹衡，陌生男子的样子，原来她也有爸爸，为什么不能早点来接她呢？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是不得不来吧。也是，她从小以来只有被迫接受，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囡囡，外婆最担心的人就是你，害怕我走以后，独留你一人，实在不舍，现在你有爸爸了，他会抚养你的，外婆心也能安了。”

    “你要听话，要坚强一些，外婆希望你一直快乐健康的。”

    不要，不要，姜月用手抹着眼泪，突然有些恨这个所谓的爸爸了，爸爸来，外婆就要走。姜屹衡将小小的姜月托着抱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原来他们的眼睛这么相似。姜月太渴望拥抱了，她太孤单了，孤单到有些寂寞。但是她当时不想抱住这个男人，冷漠的把头扭了过去。

    姜月垂着眼睛半蹲着，将花放到墓碑旁，闭上眼睛，外婆，我现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