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能视但耳朵能听

    缙云山，苍郁树木间，姜珠同搭档打扫一处新收拾出来的庭院，沉默，游离，熟练。

    自成功混入后，她已经扫了三十来天地。三十来天里，白天扫地，夜间出行，把缙云上上下下格局地势已摸得八九不离十，而对于灵元在哪儿，还是一筹莫展——粗粗停留在法显那边确实来、开启过封门大阵这个阶段。除此之外毫无头绪。

    难道法显老头送东西过来只是声东击西，灵元还存在法显圆寂处？

    姜珠杵着扫帚，叹气。

    共同打扫的搭档摸过来：“哎呀，不要叹气，会把福气叹没的，”鬼鬼祟祟摸出一块物递过来，“要不要吃饼？”

    姜珠看着递过来的早上斋堂做的软趴趴的饼子，忍不住又叹了一大口气。翻身从石阶上跳下：

    “你自己吃吧，拖布在哪里，我借用一下。”

    “那里，”搭档一指庭院角落，嚼饼也不耽误她说话，“你要干什么？”

    就看姜珠狠涮几下拖布，草草沥干，就开始龙飞凤舞地在地上划拉，一撇一捺，一竖一横，走势凛冽，看得出挥舞之人心中郁气和火气。

    “你在画画吗？”同屋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姜珠只是笔走龙蛇，到第六个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嗯，笔有剑意，杀气凛然，写的是……杀？”

    姜珠回头，一个白衣负剑蒙眼人站在庭院门口，嘴角噙着笑看过来，“姑娘是要杀谁？”

    旁边站着气喘吁吁擦汗的十四师兄，同屋完全没觉察有人进院，吓得从石墩上跳下来把饼藏好。

    十四师兄一向亲民，和她们这群洒扫丫头也常打招呼。此刻他打了一通手势，沉稳但着急，姜珠看不懂，但冷静回答：

    “没有什么要杀。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只是替天不公。”

    语气有点冲但很好维护了缙云的门脸，十四师兄微笑点头赞许，走上前来，正欲介绍。

    “哦，原来是想杀人。”蒙眼剑客点头，四师兄的气又提起来。

    姜珠看他蒙住双眼的白绸：“你原来是看得见的吗？”她向来只挑自己想说的说。

    十四师兄嘶了一声，不等蒙眼剑客回答，上前一步插到他们二人中间，面向姜珠和碧云介绍：“容我为两位引荐。这位是天山剑派的李雨李少侠，师从天锋剑阮许。”

    十四师兄又转向白衣剑客：“李少侠，这两位是我们缙云的洒扫姑娘，姜珠和碧云，负责你此处庭院，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她们。师尊不日出关，尊师剑藏之事届时应有下落。”

    蒙眼白衣剑客颔首：“有劳了。”

    碧云看着眼色拉着姜珠退下，姜珠与剑客错身而过。

    擦肩而过时，白衣剑客指着耳朵轻声回答：“目虽不能视，但这里，可以听。”

    此前姜珠只当此人自来熟，听到这句话却猛回头，剑客已然走进庭院，只留下白衣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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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下来隔日20点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