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月黄昏,相思一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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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狂风暴雨,瓦片都被卷下了屋顶,满院子的碎瓦,被风折杀的枯枝败叶。 王府的院子里寂静得可怕,迟迟未见有人来打扫。 甚至连案前的公务,也少得可怜。 就如当下,绣球只叼了一封信放在他的眼前。 是来自江东的信,张邈有些又头疼,不知为什么,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看到那封信,他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绣球的尖喙点了点信封,似乎是在催促张邈打开。 可他真的不想看。 绣球不放过他 去叼他的手指,用抓子又抓又挠,就算是鲜血淋漓,张邈也未动半分。 他有些恍惚地抽出手来,摸了摸绣球的脑袋,慢慢拆开了那封信。 信很短。 【广陵王被甘宁所害,万箭穿心而死,将登门拜访与君详谈——江东孙仲谋。】 风压弯了信纸的一角,将信纸从张邈手中抽出落到了砚台里。 张邈就这么保持着展信的动作,嘴角一抽笑了出来,咯咯咯咯,银铃似的声音,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纸条在砚台里吸足了墨汁舒展开,却再也看不清字迹了。 雪白的纸与浓黑的墨混在一起,谁也挣不脱谁。 “贤兄,信上……说了什么?”陈登从门外进来。 张邈抬起头来,扶住了桌案站起来,他的簪子掉落在地上,滚下台阶。 陈登的肩膀被一双几乎脱力的手按住,张邈的声音苍白得像他的脸色。 “小陈,殿下死了。” 前日甘宁浑身是血地回来传达广陵王的遗嘱,张邈全当他是发烧烧糊涂了。 现在,孙权既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寄信过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广陵王的死讯,是真的,而且瞒不住了。 殿下死了,短短四个字。张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揪住了,要生生撕扯下来似的,说完一口气没上来扶着陈登咳嗽。 陈登上前拍他的背,冷静异常,将他扶到了屋内:“贤兄节哀,先喝口水。” 张邈看着陈登,微微摇了摇头。 “你知道——”张邈得出了结论,拿掉了他的手,“你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登的眼眶发红,叹气:“甘将军逃回来时候什么都说了,只是贤兄不信,还把他关进了牢里,大家看你那个样子……一直没有再说什么……” 前日的记忆涌上心头,巨大的情绪断层和记忆一同接上了。 的确是他现在这个身子骨不能承受的噩耗,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再次强迫自己从情绪里挣脱出来。怪不起前几天突然狂风暴雨,他就该想到,那是仙人之怒。 就算是仙人,也没能保下她。 广陵王真的死了。 “小陈,她……真的死了?你也觉得,她死了?” 张邈有些迷茫,三子之局一夜之间全盘崩溃,就像外面的落叶残枝,一地萧然落败,等着人来打扫。 怎么会,明明是入春的时节。 “我也总是感觉,主公没有死,主公一步步爬到今天,怎么会死得如此容易?就算是……就算是周瑜……” 也不会屠戮至亲。 会屠戮至亲的,只有甘宁那只野狗。 “不见她尸身,她永远都是广陵亲王,哪怕是她自己……也改变不了。”张邈将毛笔折断,代替簪子簪好了头发。 什么遗嘱,什么甘宁,杀了就好了,都不做数。 “贤兄,孙权应当很快就来了,究竟如何,待见过再问吧。”陈登说,“只是贤兄这个样子……还能见孙权吗?” 张邈点了点头:“他们来请罪,没有不见的道理。” 孙权登门时,整个广陵王府都安静得诡异,潜伏在暗处的杀意撕扯着风,穿透他的每一寸皮肤。 有侍卫拦住他前进的脚步,指了指坐在屋顶上的张飞,示意他小心。 张飞背对着孙权,以他的能耐不可能没听见脚步声。 零星的花瓣从张飞的身前飞出,随风拂过孙权脸侧,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王妃,不得无礼。”张邈捉住一片花瓣,打掉了藏在花瓣下一片薄如蝉翼的铁片。 张邈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为了聊表尊敬,他的簪子头一次牢牢簪在脑后。 葡萄藤已经抽了新芽,张邈就坐在藤下斟茶倒水,一切依旧的样子。 “张太守……”孙权行礼。 “哗啦——” 张邈倒水的声音打断了孙权,guntang的茶水泼在孙权脚边,给两人划了一条线。 侍卫欲动,被孙权拦下。 “这一碗茶,在下恭喜孙将军。”张邈挑着眼笑。 孙权踏过那条线,走到了张邈面前:“张太守,何来恭喜之说?” “若是当年孙策死时她同意与你成婚,今日就是孙将军守寡了。”张邈扶着衣袖继续斟茶。 孙权攥着剑的手直接发白,剑身随着臂膀微微抖动着。 “若是她当日同意嫁我,如何有今日之事?”孙权走进葡萄架,光影零星,切割着他的脸。 那只藏在发影下的眼睛分明在说:我很自责,我很伤心。 “她嫁你,问你要荆州,你就给么?” “她是我的妻子她要荆州我如何能不给!” 短短几句话,孙权立即逾了规矩,失言在先。孙权意识到自己失礼,立即起身道歉。 他就知道,他目前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来讲和。 周瑜把自己关在石洞不愿意出来,子敬劝了几日没有效果,阿香因为此事去了大哥墓前几日没有回家…… 屋顶的张飞又散出一把花瓣,风儿吹出,野花的花瓣扑入藤架下。 一枚花瓣落进孙权的杯子,小巧的花瓣上,托着一枚小小的铁片,像一叶孤舟。 “阿权,你到底不如你哥哥啊。”张邈看着那片花瓣,笑开,举杯,碰了碰孙权的杯子。 “叮”得一声,清脆得犹如兵戈相接。 那枚花瓣翻入杯底。 是,他不如,当年大哥是要无条件把孙家的兵权拱手相让。 哪怕不成亲,哪怕他死了,广陵与江东也是同生一体。 可是他孙权不要。 他不愿让江东对着广陵俯首称臣。 袁氏都敢称帝,那么孙氏有什么不可,刘家做了这么久的天下之主,也该换换人了。 孙权忽然,不想交还尸身了。 周瑜说他分不清谋和心哪个先动,他的确分不清,可是现在广陵王死了,就算分清了又能怎样呢? 他硬要把广陵王埋在他大哥的陵寝旁边,天下的人又能如何? 周瑜又能怎样? “将军,别忘了我们此行……”旁边的人提醒。 孙权拿起了那杯茶水,如同张邈方才做过的一样,泼在了张邈脚下。 “权今日,也同样恭喜广陵王府了。” “将军!”侍从急了,他们就知道,鲁肃不来、周瑜不见人,江东就是要出事的。 张邈挑眉,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广陵王曾与我大哥私相授受,可惜我大哥英年早逝,权这就回去将他们葬与一处,圆了亡者鸳鸯比翼之梦。”孙权站了起来。 有这个结果,张邈并没有半分诧异。 “阿权,你是不准备归还她的尸身了吗?” “坐镇江东,情郎作伴,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孙权说罢便走人。 屋顶上最后飞来一把花瓣,割破了他的衣角,削断了发冠。 就像当年被他逼在岸边的广陵王一样,披散着头发,头也不回地离开。 —— 广陵王的死讯传播得飞快,飞到许都也不过是半日时间。 “听说是为了抢荆州?甘兴霸不是把兵符弄丢了,被广陵王扫地出门了吗,一听说江东有动作,就想着偷偷把野狗找回来看家护院——”郭嘉吐了口烟,惋惜地摇着头,“谁知道,被周瑜埋伏了个正着,太傻了是不是?” “如果是周瑜,那也算不上傻。”荀彧躲避着郭嘉的烟圈。 曹cao感叹道:“甘宁是水战的好手,广陵王把她找回来,难道是要和江东开战?” “未必。” 一个人推门进来,带进来一阵凉风,郭嘉将烟斗换了一个方向,收了收衣服,眼含笑意地看向程昱。 郭嘉平时不会主动对自己憎恶的人笑,除非,来了一个更令他憎恶的人。 “仲德,你上次是不是说养狗人的rou有股臭味来着?啧啧啧,真是见识到了……” 郭嘉起身又向着荀彧靠过去,留下离门最近的位置,“学长身上香香,好多了……” 来人并未和郭嘉计较,入内行礼落座,一言一行合乎规矩。 等曹cao示意他继续说,来人才继续开口。 “广陵王手里有刘备的求救信,入主荆州名正言顺,她凭什么要打?”蓝紫色的衣袍里跟着一只小狗,蹦蹦跳跳地跟着他的脚步,待主人落座,便跳上主人的膝盖。 曹cao伸手逗了逗那只小狗,问:“司马军师有什么高见?” 司马懿不着痕迹地把小狗放在地上,长发散落在脸侧,额头的碎发遮住了他半边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应该是江东,要打广陵。” 被放在地上的小狗兴冲冲地往贾诩的身边跑,啃咬他的拐杖。 贾诩一跺脚将它吓唬走,问道:“谁打谁不一样?” “俗话说,替天行道。江东要打广陵,那是趁人之危强取豪夺。广陵要打江东,那是打压不义之举。”司马懿笑笑,看着被吓回来的小狗重新蹭上他的腿。 也就是说,如果是广陵要打江东,打得名正言顺,天子根本没有理由出兵,出则是有意拉拢、谄媚臣子。 如果是江东要打广陵,就是不义之举,天子替天行道名正言顺,名利万年。 “那么,如何能坐实了江东要打广陵呢……”曹cao揉着额头。 只要能顺利出兵,得荆州就是时间问题了。 众人正沉默着,一只绣云鸢冲进营帐,司马懿下意识去接,那只绣云鸢却在大营里盘旋一圈,最后落在了郭嘉的肩膀上。 “理由,这不就来了吗?” 郭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指节摸了摸绣云鸢的脑袋。 “哎呀哎呀,这不是绣球吗,好久不见了。”郭嘉拆下绣球脚上的一封信,他看着信,吐了好大一口烟圈。 大到整张脸都被烟雾笼罩。 “奉孝,是谁的信?信里说了什么?”曹cao忙问。 “孙权竟然不想交还广陵王尸身。”郭嘉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 司马懿臂弯里的小狗突然惨叫了一声,司马懿回过神,忙将他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低声安慰,一边拖着他的屁股一边拍它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是不是……” 小狗却不领情,挣扎了两下哭嚎着向贾诩跑去了,躲在他的裙底只探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脑袋,害怕地看了看司马懿,接着就被郭嘉抱走了。 司马懿盯着小狗在郭嘉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甚至用爪子去捉他的耳饰。 “奉孝,绣衣楼的绣云鸢为什么会认识你?”曹cao问。 “因为我做过广陵王的男宠啊。”郭嘉摸着小狗光滑的毛,终于正眼看向了司马懿,“绣球不认得我,难道认得司马军师吗?” 郭嘉笑着看向司马懿。 他的眼睛垂下,眼里的愤怒还来不及褪去,就染上了一层哀伤和愧疚,只不过这层感情被他隐藏得很好,在闪烁的眼眸下面变得一片浑浊。 恨与爱,相融交织。 “文和,抱一会儿吧,它也喜欢你呢。”郭奉孝被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围着,只能把小狗递给贾诩,“我记得以前绣衣楼也有一只叫飞云的小狗,也很喜欢你来着?” 贾诩没有接,郭嘉却笑眯眯地松了手。 小狗活力四射地扑向贾诩,舔他的脸颊。 “程昱,男宠和狗一起炖了,sao味和臭味应该能抵消了吧。” “嘤,学长你看他——” —— 江东。 周府的门被推开,惊散了屋檐上的三五乌鸦。 周瑜提着一包点心,回应路人的问候,眼底的青黑和迅速消瘦的脸颊却在告诉路人他这几天过得并不好。 “公瑾,你……”鲁肃远远站着。 乌鸦在周府上空盘旋,最后落在屋顶,黝黑的眼睛看向这边的人。 “还好吗?最近不见你来上班,公务太多……” 周瑜对他笑笑:“我meimei来看我,我陪她几天,等她走了我就回去。” 鲁肃不再言语,随行下人递上来一个布包。 周瑜接过,触手寒凉,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也好久没见过殿下了,这是送给殿下的礼物,替我转交吧。”鲁肃说完,便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周瑜提着东西回家,推门进去,径直走向里屋。 “meimei。”周瑜掀开床围,轻轻系好,“起床吃饭了,桌子上有点心,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周瑜俯身,亲了亲她的耳垂。 “meimei?” 他抚过尸体冰冷的脸,对上了那双浑浊的眼睛。 “多大了还赖床。”他灿然一笑,指节勾了勾尸体的鼻子,将手臂抄到腰下,把人横抱了了起来。 躯体柔软,脑袋无力地在臂弯处垂着。 完全不同昨日,如何抱如何哄都不愿迎合她的哥哥,自顾自地缩成一团,像只受了惊吓的动物。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不害怕了吗?放心,下次打雷哥哥一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害怕了 ” 周瑜将人抱到桌边:“哦,对了,子敬给你带了礼物,你打开看看是什么。” 尸体的头卡在椅背上,只是静静地朝向周瑜。 周瑜小心地扯过尸体的手,手把手地来拆这个布包。 布包里面是一个漆黑的盒子,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躺在丝绸殿下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是昆仑的寒玉,子敬也真是,他怎么会想到送这个东西给你?”周瑜将尸体原本就没有温度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女孩子少碰这个,对身体不好,等入夏了哥哥再拿出来做成避暑的风铃好不好?” 周瑜将盒子抱走了,转身去做饭。 卧房一时寂静,几只乌鸦落到了窗边。 不过几秒,原本走出去的周瑜突然折返回来,“哗啦”一声推开门。 乌鸦惊散,在那张阴鸷的脸上留下了短暂的黑影。 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块玉,稍稍用力,昆仑寒玉便被捏碎。 “meimei,他为什么会送这个给你?”周瑜将盒子随手扔在一边。 破碎的昆仑寒玉纹路依旧清晰,能看出三个字来:寄哀思。 “你和子敬……”周瑜慢慢走近,“有什么吗?” 他的双臂撑住椅子的扶手,将尸体完全圈在椅子上。他的手慢慢将灰白色的脸扶正,用指节和戒指蹭着她的脸颊。 “告诉哥哥,什么时候的事?” 尸体当然不会回答他。 面对一言不发的meimei。周瑜的耐心流失得很快,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眉头皱起,眉眼冰冷,方才春雨般温润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贱货。”冷冰冰的两个字从那张薄唇里吐出来。 周瑜一耳光扇过去,他的meimei直接倒在了地上。他依旧是那副高天皎月的模样。 “你以为,除了哥哥还有谁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你就连死了还还会勾引其他……” 周瑜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跪到地上将尸体小心翼翼地重新抱起来,轻轻地拍着meimei的后背。 “没有没有,meimei没有死,meimei不是贱货,哥哥一时生气以后都不会了……以后听话好不好……” 周瑜将尸体的头扣到自己的耳边,似乎真能听见什么声音似的。 除了屋外的鸟鸣和自己的呼吸,这个院子再没有半点声音。 他的meimei没有回答他。 “meimei,理理哥哥好不好?哥哥知道错了……还疼吗?哥哥给你吹吹就不疼了……”他着急地拨着meimei脸前的发丝。,眼睛里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一滴一滴,毫无顾忌的落在meimei的脸上。 周瑜用袖子去擦,可是眼泪越流越多,就连meimei的样子都在他眼中模糊了。 “meimei,你在哭吗?”周瑜擦着尸体脸上的泪珠,“睡一会好不好?睡醒了就不难过了,哥哥陪你,一直陪你……” 周瑜将尸体抱到床上,放下床围。 鬼使神差一般,他转身捡起了被自己捏碎的昆仑寒玉,塞到了枕下。 周瑜也慢慢躺了上去,他的鼻尖在meimei的脸上蹭了蹭,依依不舍地在嘴角落下一个吻。 知道吗meimei,你在身边的时候,你的睡去,对哥哥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周瑜擦去在唇角留下的津液,带下一抹红色的口脂。 被红色掩盖着的,是不敢示人的青黑。 周瑜在meimei的唇侧停留了半刻,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吻上去,用血补上了残缺的口脂。 原本只是简单地想贴,周瑜却食髓知味。 他的中指和食指探入meimei的口中,挑出挤压在口腔后部的舌头,小心地吮吸着舌尖。 他向打开的喉咙渡气,渴望得到一点回应,一点喘息或者叮咛。 周瑜另一只手扯着躯体的衣物,一直扯到胸下。 meimei的身体千疮百孔,惨白的血rou外翻,黑漆漆的血洞上黏连着细密的缝合针脚,原本紧实漂亮点针线也因为躯体的变化而被撑开、崩乱。 当然,比伤口更多的,是凌乱的吻痕。 躯体的血液早就流干,吻痕却不曾退去。与胸部右侧的腐败静脉网交织,像是干掉的朱砂勾勒的败花。 rufang的侧缘还有一道深深的刀伤,用劲极狠,几乎要将meimei漂亮的的rufang切下来。 周瑜给meimei擦洗身体的时候就注意过,他痴迷地摸着这道伤口,把外翻的脂rou当成了琴弦细细抚弄。 他能理解割出这道伤口的人怀着如何的心境。 他也恨不得把性器插入meimei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将自己的jingye射给她的血rou。这样的话,meimei的rufang,meimei的心脏,以及肝胆肺腑,都有他的印记。 他的jingye会在meimei的体内随着血液游走,被免疫系统吞噬,变成废料,彻底与meimei融为一体。 而不是透过yindao落在zigong里,离meimei很远很远,却要形成一个让meimei痛苦还要分割他所得之爱的新生命。 孩子绝对不是爱情的结晶。他们之间爱情的结晶只能是meimei高潮时要把哥哥逼疯的眼神。 哥哥和meimei之间本身就流着相同的血,不需要血脉相承。 整个世界只有他们如此,他绝对不允许还有第三个人出现。 周瑜的舌尖一一划过这些伤口,在乳rou上打转、吮吸,用齿尖将缩在乳晕里的rutou叼出来—— 然后猛得一咬,躯体的rutou被周瑜咬下来。 脆弱的身体被微微扯起来,又因为rutou断裂重新陷进被褥里。 周瑜摸了摸meimei的头发,嘴唇噙着咬断的rutou放到她的耳边。 “meimei就是用这里勾引其他人的是不是?这个交给哥哥保管……你看,他们不是真心的,只有哥哥,只有哥哥不管看见meimei变成什么样都能硬起来……” 周瑜拉过冷冰冰的手抚上自己胯下挺立的性器。 衣物已经掩盖不住欲望的痕迹,周瑜打开衣摆,用自己guntang的性器在冰冷的柔荑里抽动。 “meimei……慢点,不要着急……”周瑜勾唇笑笑,手上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临界时,他撕开了乳侧的伤口,将自己的guitou捅了进去。 性器跳了两下射出了一股浓精,接着又继续昂立起来,周瑜在冷冰冰的伤口里慢慢蹭着,伤口容纳不了这么多jingye随着他的动作溢出来,肿胀的guitou抚弄着伤口,变质的脂rou、断掉的血管、糜烂的腺体,meimei所有的接触他都乐此不疲。 “全都给你……都是你一个人的……” 周瑜解开meimei的里裤,摸出了一块小小的玉势扔到一边,再用自己的jingye润滑xue口。 meimei回来的时候,她的xiaoxue被磨得通红,花核立在xuerou之外,yin靡不堪,手指轻轻一勾便能拉出其他野男人的精水来。 他花了很长时间把meimei洗干净,再灌入自己的jingye。 现在玉势取出,昨日灌入的jingye又流出了xue口。 “吃不下了,这怎么能行呢?”周瑜摸了一把rou缝,将手指插入了meimei的嘴里,混着jingye搅弄舌头。 他的性器也慢慢挤进了meimei的花xue里,有了jingye的润滑,进入过程不再像第一次在水里那般艰难。 “好meimei,是不是早就在等哥哥cao你了?” “来,摸摸这里,咬得多紧。” 周瑜给meimei的腰下垫了一块小小的枕头,手臂撑在meimei的耳边。 “像当初一样紧……不,比当初还紧。”周瑜按着尸体隆起的腹部,眼下的笑意甜蜜而餍足,“当初?你不记得了,我们第一次,不在这个世界,是另一个世界,你勾引哥哥不成就偷偷买了春宫图自渎……你对着画上的男人发情……哥哥……很生气。” “你对哥哥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哥哥生气,可是这种心思你要是放到了其他人身上,哥哥更生气。”周瑜按压着你突出的yinhe。 yinhe的颜色也是惨白的,但是周瑜并不在乎,你只是血液流干了而已,血,他也有,和你的一模一样。他重新咬破嘴唇上的伤口,将血色涂在了你的花xue上。 血色浸润rouxue,芍药一样的艳丽颜色,在性器的抽插下开放。 “你总是不听话,meimei。” 嘴唇上的血吻到躯体的脸上,代替了再也无法生成的吻痕,“这一次,尤其不听话。” 周瑜报复地一撞,meimei在他的身下机械地抽动,脑袋歪向了一边。 “你知道吗?哥哥得到你要与江东结盟的消息时有多高兴?”周瑜扶正meimei的头颅,逼迫那双浑浊的眼睛对自己保持直视。 就在这里,就在这张床上,他想了一夜,要是meimei愿意见他了,该说什么、做什么。 可是你并没有来。 他看着你被张飞劫走。 他还在安慰自己,你是被迫的,他该去救你,把你抢回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夜推演,越推演越不对劲,最后周瑜中药涂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并没有来找哥哥的意思,或者说,无论是谁东圃无所谓,你的眼里,只有那个荆州。 周瑜按着meimei的肩膀,将自己的重心交付到单薄的躯体上去,胯下一刻不停地顶弄,他用自己的欲望温暖meimei的rouxue,将你抱起来把自己的体温分给身下冰冷的血rou。 “你甚至成亲了,跟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他算什么?meimei,告诉我,他算什么?他cao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想过哥哥吗?” 周瑜掐住了你的脖子。 “你喜欢的那只野狗,又算什么?好meimei,你只是没被cao够,是哥哥没把你cao舒服对不对?” 可惜,meimei不会再因为他的暴力行为而挣扎,眼球不会突出,脸也不会充血,回应他的,只有伤口处因为挤压渗出的未排干净的脓液。 但是这也够了。 “saomeimei……相信哥哥会满足你的。”将meimei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胯上,握住腰肢,慢慢抽动,这个姿势能让性器毫无保留地顶入宫口。他仰头望着毫无生气而低垂着的脑袋,轻轻一晃,meimei的头便后仰过去,露出了洁白的颈部。 周瑜舍不得闭上眼睛,他单手固定好meimei的头,溺死在一滩死水里。 他的meimei,最后一眼是看向哥哥的,这双眼睛,永远只有哥哥了。 外面的夕阳些过窗户,透过柔和的床围,留下一层暖黄的光辉。 死亡把所有的事情固定在周瑜心往向之的一个瞬间,夕阳的暖光则贯穿了meimei的瞳孔,照亮了她死去时放大的瞳孔纹路。 太阳孕育了万物,由太阳赐予的生命本就该这样承受这样的恩泽,在她的注视下交媾,相爱,百无禁忌。日光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哪怕是生来死去地相隔,也该披上同样的霞光。 他将meimei的脑袋扣倒自己的颈边,冰冷地嘴唇贴到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毫无知觉的长吻。咕叽咕叽的水声随着周瑜的动作逐渐响开,那是性器混着jingye在meimei的花xue里抽插的声音,跟meimei克制地呜咽很像很像。 meimei身上外翻的伤口磨蹭着周瑜身上的伤疤,像是两只互相天使伤口的动物所在一起互相安慰。 周瑜的手指几乎嵌进meimei的后背。 ——知道吗,meimei,你与我的权力,就如日升的曙光,生来便有。只要贴合着你的这颗心脏跳动,哥哥就在为你活着。 夕阳的霞光逐渐随着西沉的日rou收回地平线下,周瑜最后射了一次,又恋恋不舍地将meimei抱进怀里。 府里的下人早就被遣散了,没有下人来填灯,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哥哥哄你入睡的哼唱。 有诗为证: 《黄昏光》 日薄从窗销金晚,暗鸦伏楹等哭台。 相思未解人冷落,日母不看孽欲海。 推荐一首很美的诗。 《山园小梅二首》其一 林逋(宋)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