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鹿（甜甜甜）
已经想象到自己的耳朵当做老鼠夜宵的场景，魏洺汐从迷糊中被恐惧惊醒。 说不定这只老鼠只是想蹭蹭人类的大耳朵，并没有想吃掉的意思呢？好吧，回想了一下浏览器上被大老鼠重伤的大哥，耗子什么事做不出来呀！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手机就在床侧，他慢慢挪动手指够到手机准备给这只不知天高地厚惹上他的大耗子一个教训。 任世间老鼠横行，他洺汐重拳出击 “啊！” 预想到的人鼠大战没有降临，床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难道这老鼠居然成精了？借着朦胧的月光，魏洺汐终于看清这个在他耳边厮磨的“老鼠”的真面目。 是心心念念那张脸。 啪挞。 大灯忽然被打开。 万西一手捂着被砸到凸起的额头，一手指着还愣着的魏洺汐：“你是有什么战场ptsd吗？在睡梦中也会触发攻击技能？” 魏洺汐终于从睡意中完全清醒过来。 “你……你怎么会来海城？还有怎么找到我的房间的？又为什么要这么猥琐半夜在我床边？”魏洺汐看着她头上一大块红肿，又心疼又好笑又尴尬。 他马上去楼下便利店买了消肿的冰袋，回来的时候万西带着怨念的眼神死死钉在他脸上。 “快点先来冰敷一下，不然明天要肿的和猪头一样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买大晚上的火车票，因为想见你，给你一个惊喜。问了这边负责的人你住哪个酒店，结果得知你没住在安排好的地方，我又找了司机把我送过来，那个司机故意绕了一大圈路，收了我四百多，好不容易见到你了，突然就给我一手机……” 万西越说越委屈，额头上的肿块越来越大，也许是迟来的痛意，眼泪没有预兆地滴落，在魏洺汐睡裤上泛起一圈涟漪。他赶紧抱住落泪的小人儿，用指腹拭去滴落的水珠，和那对相恋多年的爱人一样，紧紧抱住她， 万西的声音从胸腔处传来，“其实，我就是想你了……” “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来出差，何大哥说过你从不接外派的调研任务的。是为了离我远一点吗？是嫌弃我太粘人吗？” 万西被这样紧紧搂着，什么克制都抛到了脑后，把心里几天的忧虑一股脑倾泻。 魏洺汐没回答她。他轻轻捧起女孩精致的脸，吻得很认真。 两个人的心剧烈跳起来，短暂的同频共振起来。魏洺汐感觉吻她的感觉就像在抽鸦片（虽然他没试过），一旦尝试就永远忘不了那销魂的滋味。知道不该深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生活一潭死水的研究院和一个热爱艺术的天之骄女，人生轨道能够重合就已经是上天设定的偶然。 更何况，她只是想尝试忘记前男友的戒断实验。 魏洺汐，你只是一个试验品。 可是没办法，他想，我已经是一个瘾君子了。 逃不了也戒不掉。 魏洺汐拿起冰袋仔细敷在万西额头上，万西的嘴唇还带着水光，整张脸都透着粉色。刚刚亲了太久，中途万西还泄愤似得咬了一口，魏洺汐的嘴角处有了一个细密的伤口，但是他觉得心尖处都是甜甜的，简直就是没来由的高兴。 “我帮你订了明天的机票，睡吧。”万西额头上的肿块消下去了一点，两人就这样紧紧搂着挤在大床的一侧。 “那你呢，你还要待多久？” “咱们一起去逛街买了酥皮饼一起吃然后再一起回去。” 连着三个一起，万西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魏老师……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我感觉你挺会的。” “？可能是我做什么事都比较有天赋？” 万西没再理厚颜无耻的魏老师，迷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好像是他们俩第一次什么都不敢盖着棉被纯睡觉了，万西心里偷偷想着明天要补回来。 正好赶上海城周末 ，集市上人很多。魏洺汐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害怕一不小心，两人就走散了。 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海市大街一部分开发成了商业小吃街还有一部分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古建筑风味，情侣朋友挽手走在一起，万西低头看了一眼被紧紧牵住的手，心里升出久违的安全感，有一个地方默默被填满了。 万西一手捧着刚出锅的臭豆腐，一手拎着大盒酥皮饼，嘴上沾着两种颜色的酱料。 “魏老师，你真的不尝一下这个臭豆腐吗，可香了！” 魏洺汐盯着那一碗黑乎乎散发不可描述气味的物体，摇了摇头。 “前面有棉花糖！我想吃！走走走。” 万西去挑选喜欢的棉花形状，那一盒臭豆腐和酥皮饼拎带就自然而然到了魏洺汐手上。 即使天生有点面瘫，但是秀气的脸蛋配上一米九的身高还是引来许多小姑娘的注视。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在闺蜜怂恿下鼓起勇气走到魏洺汐身旁，看到他手上拿的东西，自信开口：“帅哥，你也喜欢吃臭豆腐呀！好巧我也是。我们可真有缘，加个微信吧。” 没想到大帅哥听了她的话那张帅气的面瘫脸变成黑人问号加重度便秘。“这个东西……真的很多人喜欢？” 小姑娘没想到聊个臭豆腐为什么会让人看起来如此痛苦，怔愣回答：“对……对啊，我们都喜欢……” 这边小姑娘还想再聊下去，魏洺汐突然在棉花糖摊头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万西笑着和那人在说些什么，手还往人家肩膀上拍了一下，就像相识多年久别重逢一样。 他疾步上前，打了个招呼：“叶先生，你好。你们两个认识？” 万西的表情也十分惊讶，没搞懂魏洺汐怎么会和这位英雄认识。 “魏老师！刚刚有人恶意插队，还是这位先生帮我伸张正义！老板还特地给我做了一个oversise的棉花糖！” 叶椀也楞了一下，昨天高冷严肃的研究员今天居然会陪女朋友来逛街？ “魏教授，这位是……” 魏洺汐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哦这是我实验室的助手，万西。” 万西啃棉花的动作突然慢下来。 OS：喔，只是助手啊。 “举手之劳罢了，刚刚那个男的太过分了，仗着声音大长得凶就想插队，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真实他。”叶椀笑了一下，挥舞着他的小黄鸭棉花糖和万西的巨无霸云朵在半空中碰了个杯。 叶椀是老本地人了，在海城待了二十几年，对这条街很熟悉，于是带着他们两人往前走。 “喏，这家面店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料给的很足，汤汁都是每天早上现熬的。我上高中的时候，贺莫经常会来陪我吃面。那边那家烧烤千万别去，一串土豆就要十万大洋，专门坑人！” 叶椀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之前身上的病气都消散了。 万西带着笑意地听他讲，时不时颔附和他几句。不擅长交际的魏洺汐插不进去话，只能看着万西和叶椀侃侃而谈，变成了三人行中的那个局外人。 叶椀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有人等他吃饭，要先走一步了。 “要是你们还有机会再来海城一定要联系我，我来当你们的免费导游哦！”他还和万西击了个掌，“小meimei，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记得回去之后微信联系哦！” 走之前他还附在万西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万西听了之后捂嘴笑了起来。 面店。 叶椀说的没错，这家苍蝇小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口汤汁下去，什么烦恼都能抛在脑后。可魏洺汐明显不能，从和叶椀告别开始，就挎着一张批脸，浑身上下写着我生气了快来哄我几个大字。万西看了更想笑，这模样和家里的毕加索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没动面前那碗面，“你和叶椀加微信了？” 万西猛地喝了一口浓郁的鸡汤：“对啊，怎么啦？叶老师长得帅，还是大学教授，今天又帮了我，交个朋友不是很正常？”说完她继续埋头吃面。 魏洺汐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又继续说：“你是看到帅哥就想上去撩吗，叶椀他有老公的。” 对面吸汤的声音再次传来，“嗝～这样吗，加个微信而已，他老公应该不会管的这么宽的吧。” 魏洺汐回想刚刚万西对叶椀露出的开怀大笑，越想越生气。她都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 万西看着魏洺汐一脸不爽地吃面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雷霆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老师，你是吃醋了吗？” “……” “我不喜欢吃酸的。更不要说吃醋。” “那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先别问是什么，我就告诉你刚刚叶椀和我说了什么。怎么样？” 魏洺汐可耻的对这个提议心动了：“好，不能是太过分的要求啊。” 万西看着眼前这个脱下研究服沾染上人间烟火气的，她的魏老师，她一开始就猜对了吧，这样禁欲冷酷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颗可爱的心和有趣的灵魂。明明是站在神坛上的高龄之花，现在居然会为我吃飞醋，那就原谅你没提前告诉我就跑到大老远出差吧。 万西想。 在飞机上，魏洺汐找到时机追问：“快说呀，你刚刚和叶椀悄悄聊什么呢。” 来往的空间侧头注目这个气质清冷卓群的男人。 万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贴近耳边缓缓道：“叶椀问我你们家魏老师是不是吃醋了？感觉我得走了不然承受不住小醋精的滔天怒火。” ”小醋精“这种话当然是万西自己现编的，但是魏洺汐的脸还是猝地通红。 一直到回到医院他都保持着一副害羞的面瘫模样。 出差几天，实验进度不能延缓，作为“宇宙”计划的主心骨，魏洺汐马不停蹄投入工作中。 何雾发现魏教授居然是和万西一起回来的 。 当然他不会胆子大到当面打探上司的私生活。只是拐着弯问万西怎么请假了。 万西哂笑了一下，轻飘飘看了一眼魏洺汐桌子的方向：“家里猫咪生病了，实在粘人，一刻都离不得我。” 何雾也喜欢小动物，但是因为工作时间太长，怕小动物在家太孤单，一直没下定决心领养宠物。 听到万西养了两只猫，马上问她有猫的感觉怎么样，是什么品种的。 没人注意的角落，魏教室的耳垂红的滴血。 面前的文献已经许久没有翻过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