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第二天，裴妄一大早就弄好了饭菜，却迟迟不见织因出来，想了又想还是来到房门外敲了敲门，听见门内半天没有动静，伸手推开房门，就看到小师妹红肿着双眼，呆滞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裴妄见状眉心微跳，快步走到床边开口低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织因这才缓缓转头望向他，还未开口回答，就屈的眼泪汪汪。最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下床去洗漱，裴妄见她下床只能先将疑问放在心里，走出房门等她洗漱完毕。

    屋里织因穿好衣服望着镜子里自己凌乱的发型，又忍不住掉了眼泪，她不会梳头发，从前都是兄长代劳。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顶着一头炸毛开门向外走去。

    裴妄坐在桌边，见她走出来，刚想开口，织因就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裴妄无法，只好先收起话头。

    终于等她吃好了，才出声询问：“怎么精神那么差，可是有事？”

    织因本就心里藏着委屈，见他这样问，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就是害怕，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夜里还做了噩梦，梦见哥哥不要我了，说我无用。我还不会扎头发，我想兄长了我想他了。”

    裴妄听着小女孩哭泣的控诉一时无言，昨天说的话对于刚离了朝夕相处的兄长的小女孩来说，确实是有点难以承受的。生活的节奏骤然被打破，她现在像一只无处依赖的雏鸟，还飞不起来，只能待在原地无处的啼鸣。

    看着师妹哭的伤心，裴妄的心到底软了，弯腰抱起她轻抚安慰。

    织因趴在师兄脖颈处哭了个够，宣泄完了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只是椅在他怀里低着头不去看他。裴妄下颌蹭着织因柔软的头发，轻声说：“是师兄说话重了，没有顾及因因的感受，以后头发师兄给你扎，好不好？”

    织因靠在他怀里，裴妄说的话带着胸腔的共鸣传到她耳朵里平添了几分璇旎，让她略感几分耳热。这是师兄从昨天到现在第一次开口唤她因因，她可耻的脸红了。

    不过还是抬头，坚持道：“那睡觉呢，我不想一个人睡。”虽然心里忐忑，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

    裴妄轻顿，最终无奈妥协开口：“我会在睡前陪因因行吗？”说完见织因没点头也没摇头，知道她这还是有几分不满意，又道：“那等因因睡着师兄也不走，在屋里打坐陪着你？”

    织因听到此处知道裴妄已经妥协到底，连忙点点头，生怕他反悔。裴妄蹭着她柔软的发，心想反正夜里他也都是打坐修炼，到是在哪都一样。现在小孩正是需要人依赖的时候，只能先顺着她，等日后再慢慢纠正。

    铜镜前，裴妄摸着织因柔软的发再次陷入了纠结，望着镜中小师妹期待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扎了两个麻花辫给她盘成两只小丸子，再在上面绑上两根系着金铛的红绳。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发式了，虽不如织鹤绑的发式精致，但也透着稚气的可爱。

    见织因脸上没有透出什么失望之色，裴妄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从何生来的紧张，大概是爱美的娇气小女孩在这一方面最是难缠吧。

    扎完头发的织因很满意，师兄比她想象的好多了，她是个给张好脸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性子。

    心中难受一消就想着出去玩，灵隐峰刚入门的小师弟跟她差不多大。所以只一天他们就很玩的来。

    她扭头一脸期盼的望着师兄，裴妄疑惑的挑了挑眉：“还有何事？”

    “师兄，你能不能带我去灵隐峰呀，我自己走要走上半天。”

    裴妄当然无不可，除了原则上的事，其他的皆可满足。

    片刻后，二人便来到了灵隐峰，织因下了剑撒手就跑，直奔灵隐峰弟子居所。

    “小师弟！萧策师弟？”她一路咋咋呼呼边跑边喊，裴妄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她身后。

    “因因师姐？我在这。”一个长相昳丽的男童不知从何处跑来。一把抱住织因道：“这几天怎么都不见师姐来找我玩儿？我快无聊死了。”

    织因也乐呵呵的回身搂他，两个小孩当即笑闹作一团。一旁的裴妄微微皱眉，几次想张口又见那俩还带着一身孩子气，想想后到底作罢。

    在灵隐峰玩了一下午后，织因终于舍得跟萧策挥手告别，随着裴妄一起回家。

    吃完晚饭，在灵泉池又泡的浑身发软。她早早上床，眼含期待看着床边的裴妄，毕竟兄长的睡前故事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她早就听腻了。可是她高估了大师兄，在一个简短平淡的伏魔故事结束后，织因内心无语凝噎。裴妄自觉完成任务，催促她赶紧睡觉后，就在一旁打坐入定。

    织因只能认命闭目，半晌后，她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所幸师兄已经入定，她大方睁眼看着裴妄打坐，由于无聊又出于好奇，她模仿着裴妄的呼吸节奏，片刻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月光下越来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