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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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杀了人,被赶走怎么办? 还好箭射偏了,只刺伤了陈锦诚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大家都吓到了,纷纷指责殷藜。 “你太过分了!陈师兄只是教训你,你怎么能杀人呢?” “难怪母侍是捕鱼佬,果然没有半分修养。” “你母侍已经好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 骂牠的人里面,甚至有小药童。 其实小孩子的恶意,并不比大人小。 陈锦诚更是怒气冲天,一拳把牠打翻在地。 牠差点哭了,使劲忍住,心想:“你打就打,何必打脸。我成了丑八怪,大师姊不喜欢我了怎么办。”然后又想到:“大师姊本就不喜欢我,被她知道了那些事,一定再也不会理我了......啊,她本来就不理我。” 陈锦诚把牠按在地上打。有几个讨厌牠的也加进来拳打脚踢。 “不要......不要打我的脸......” 陈锦诚眼里闪过一丝疾度。牠知道,大师姊虽然不怎么理殷藜,但每次看牠时,眼里分明有几分惊艳。 牠忽然疯了,丧心病狂地举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就要往殷藜脸上划去。 “你这张脸最讨厌了!” 殷藜发出一声惨叫:“不要!大师姊救我!” 忽然闪出一个身影,一脚把陈锦诚踹飞在地,又转过头杀气四溢地怒视众人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师姊!” “大师姊!”众人齐呼。 看见张无心来了,大家忍不住瑟瑟发抖,吓得一动不敢动。 殷藜嘴角流出鲜血,简直不敢相信。大师姊,真的来救我了...... 张无心面无表情地看了殷藜一眼,转头抬膝踩上陈锦诚的胸口,抓起牠的衣领,冷冷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欺负我表蝻妹,找死?” (什么叫做大!女!主!) “表蝻妹?大师姊,牠是你表蝻妹?我怎么、怎么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师姊,你相信我!”陈锦诚吐出一口血,急忙解释道。 张无心飞快甩了牠十几个巴掌,用力把牠扔地上。 陈锦诚晕了过去,不知道是被打的,摔的还是吓的,或者皆有。 张无心走到刚刚动手的几个人面前。 “大医师将蝶谷令交予我,我有权处理蝴蝶谷所有事宜。殷藜是我表弟,牠是我留在这里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就问我。”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 “我看你们意见很大啊。在蝴蝶谷学医这么久,医者仁心,你们是半点没学到么?一个病人还没治,就先学会寻衅伤人了。 既然来了蝴蝶谷,就要守蝴蝶谷的规矩,还以为这是在自己家?我看是蝴蝶谷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张无心目光摄人,怒斥道。 “大师姊!”几人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大师姊,我们错了大师姊!”一个蝻弟子抱住了她的脚,张无心抬脚狠狠把牠踹地上。她真是被气到了。 “大师姊,是殷藜射箭,想杀了陈师兄!”一个药童忍不住哭着辩解道。 殷藜说话有些吃力:“是陈锦诚先打我......我是为、为了自保......没中......偏了......” 大师姊,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人的......是牠欺负我,不要听牠们说话...... 殷藜实在没力气辩解,勉力睁大眼睛看着张无心,生怕她不相信自己。 “我早知蝻子生来爱疾度,果然如此。你们疾恨牠的美貌,借机殴打,是也不是?牠手上的伤不是新的,我才撞见一回,你们害人不止一次,是也不是?陈锦诚先殴打殷藜,牠才射箭,是也不是?” 她的声音如此威严,不容违背,不可侵犯。没有人敢撒谎,皆愧疚答道:“是。” 牠们见平日温和的大师姊用如此厌恶、失望的表情看着牠们,不由得难受至极。 张无心负手点头,说道:“惹是生非,欺压同门。我作为大师姊,没有好好管教你们,是我的过错,我自会向大医师领罚。至于你们,凡动手者,横行霸道,品格不端,逐出蝶谷,终身不入;凡观战者,袖手旁观,漠然麻木,《医德详论》,抄三百遍。有人有异议吗?” “没有异议。”大家飞快地摇头,生怕摇完了被赶出谷了。 张无心转向殷藜:“还有你,殷藜,受害者。任人欺压,软弱无能,也是大错!蝴蝶谷的娣子就这么任人宰割吗?欺我者,我必杀之!” 欺我者,我必杀之。殷藜握紧了拳头。 殷藜道:“对不起......是我不对......绝对不会了......” 大师姊,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张无心想到刚刚差一点就来晚了,心有余悸。这样的脸也下得去手,你们这些毒蝻! 她对身后的阳毅说:“我带牠去上药,牠们在这儿蹲马步到太阳下山,你盯着。” 抄书真是不够罚的。 “是!”阳毅挺胸跺脚答道。 大师姊真是太帅了,一下子把这些欺负人的坏人打倒了。还好有师妹赶紧来告诉她们,不然殷师弟的脸可能就毁了。现在嘛,哼哼,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张无心把殷藜带到药庐上了药,见牠面有异色,让牠宽心道:“我不会告诉你母侍,就跟牠说你出任务去了。” 殷藜这才放下心来。两只漂亮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大师姊真聪明啊,我不说话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傻,因为你的话都在脸上了。” “啊。”殷藜惊道。 “好了,你睡一觉,好好休息吧。” “大师姊。”殷藜连忙叫住她。 “怎么了?” “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可以,但是不能太久,东厢房有病人待会儿我要看诊。” 张无心坐在牠床边,看着牠:“你说吧。” 唉,对她这个表蝻妹,她也是拿牠没办法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大师姊,我真是你表弟吗?”殷藜的脸一半藏在被子里,眨着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 “嗯。你娘亲是我爹爹的meimei。” “啊,那我们比别人更亲啦。”殷藜高兴道。 “当然。” 殷藜不解地问道:“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听我娘提过。” 张无心给牠掖了掖被角:“那是她们大人的事情,我们不要管。你现在就好好养伤,以后我再告诉你。” 殷藜乖巧地点头,撒娇道:“大师姊,你以后,不要不理我,好吗?” “这个我不能保证。” “那我跟你说话,你不要揍我。” “不揍了。” “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变成丑八怪了。” “阿藜是我见过最美的蝻子,陈锦诚才是丑八怪呢,我最讨厌丑八怪了。阿藜的眼睛这么美,下次不许被人打,知道吗?这双眼睛是我的,你自己也不能打。” “阿藜记住了。” “也不许别人看,只能给我看。” “啊,那阿藜闭着眼睛走路。” “很好。喔,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过你跟我说话我要揍你的,你说了多少字了?让我数一数......”张无心逗牠道。 “不要,不要数,咳咳......”牠一着急,咳嗽起来。 “你别激动,快躺下。”张无心连忙拍拍牠的胸口。“阿藜,睡吧。我看着你睡。”伸手揉揉牠脑袋。(你个渣女,又在释放你的温柔) 殷藜闭上眼睛,又睁开:“表姊。” “我在。” 殷藜眼中流出泪水,委屈道:“表姊,我娘不要我了,我好害怕。还有牠们,今天要把我赶出谷,我无家可归了......” 说着,抱着她越发哭起来。 在牠面前的,是牠喜欢的人,是牠敬爱的人,崇拜的人,还是牠亲近的人。 张无心只好揽住牠:“别怕,没事。放心吧,如果花镧城不要你,蝴蝶谷不要你,你可以去武当山。也可以去飞鹰教。我都罩着你。” 殷藜点点头,止住泪水,不再哭了:“只要有你,我就不怕。”满含爱意地看着她。 张无心忍不住低下头,在牠唇上抿了一下。然后捂住牠的眼睛:“睡觉。” 她看着殷藜恬静的睡颜,听着牠孩子气的呼吸声,心想,我何不让牠被打死?可牠毕竟是我表蝻妹,虽然不是女儿,但也是姑妈唯一的亲生孩子。我让牠在这里受欺负,岂不是丢了殷家的脸?丢了殷家的脸,不是丢了我母侍的脸? 还有,殷航怎么可能不要殷藜,她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孩子。秦红棉做了二蝻侍又怎么样,殷航又不蠢,不会轻易休夫的。 自己要继续获得殷藜的信任,让牠早点被接回去,否则胡青凤真的让殷藜做继承人就不好了。 只要对这小子好一点点,花镧城就永远有一个她的狗腿。 之后没多久,花镧城果然派人来接了。张无心很高兴,除了一点小插曲。殷藜跟疯了一样不肯走,抓着张无心的手死活不放。 张无心骗牠陪牠一起去,哄牠喝了miyao。强力的miyao加在酒里喝下去,不应该还有意识,不知道牠哪来这么大的精神力,竟然晕得迷迷糊糊也不肯松手,口里叫着她的名字,凄惨地哭着。张无心实在没办法了狠狠咬了牠一口才分开。 欺负过殷藜的药童们懊悔不及,如果不欺负牠,那就是有同门之谊,在花镧城就有了一个大大的人脉,结果却被搅黄了。 殷藜走后,本以为自己没有了竞争对手。结果世事难料,胡青凤被仇家追杀,放火烧谷,假死逃生。(朱长玲的鬼魂:这一套我有一点熟啊) 弟子们全部被遣散回家,张无心也得了胡青凤的毕生绝学,将《毒经》和《药经》学完,这才知道胡青凤从来没有骗她,她的寒毒的确是绝症,活不了多久。 在蝴蝶谷的一切,竟然就像一场梦一样。 张无心现在明白了,这个“小魔头”心心念念那个人原来就是自己。 昔日美好纯真的小美人,变成了丑陋的魔头,无所不能的大师姊,躲在这里扮傻子。 如果殷藜知道这就是牠心心念念的重逢,不知道牠会不会还那么期待。 牠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张无心没想到自己曾百般疼惜的脸,竟然变成了这样。她知道这一定和牠的毒蜘蛛有关,这是一种极其险恶的毒功。 那个抗拒学毒术的孩子,不惜自毁脸蛋,献祭己身,修炼毒功。从此以后,“花镧城第一仙”不在,世上只有“毒蛛圣手”殷藜。勾yin筹谋,换意中人的一个停留,牠也做不到了。 曾经万人追随的日子,再也不复返。就像和蝴蝶谷一样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作话:女主的温柔就是皇帝对蝻宠的温柔 梨子 清纯加妩媚 狐狸眼 贞贞 丹凤 敏行 桃花 朝 狗狗眼 周止 杏眼 武 瑞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