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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些将我绊一跤的凳子,点了点头:“铃央帝姬。”

铃央朝我颔首,粉面上显出担忧的神色来,话已向着扶霖说了:“我听闻扶霖哥哥伤势未愈,便去临赫殿中为二王兄求情,怎的这般不顾惜自己身体?”

话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浓厚得要滴出水来,我琢磨着退后一步,扶霖眼神立时看了过来,道:“司薄坐一会儿罢。”

“……我正有……此意,”我面上镇定,对铃央看过来的眼神回了一个微笑。

“铃央有心了。你二王兄惹了母后发怒,实际冤得很,倒不知谁告与母后是他去的人界,无故挨了一顿罚。”扶霖瞧着我坐下,才看向铃央。

铃央眼睛睁大了,眉毛蹙了蹙,口里道:“扶霖哥哥可是怨我了,我只是无心与帝后提了下,竟叫二王兄受了责罚,实属铃央的过错。”

“我知你无心,”扶霖字字咬地清晰,又笑,“那时我因有事去了人界,铃央犯了大糊涂,怎会看成长辞。”

“嗳呀,我也不曾想到我只是说了那么一句,帝后便生了气罚二王兄,还罚得那么重。但若是扶霖哥哥,帝后定然不会如此的,”铃央手绞着衣袖,嘴撅着,含着愧疚道。

我拿起桌上一个玉杯瞧了瞧,觉得甚是有趣,又翻过来看了看那一圈圆的杯底。

扶霖未有言语。

“不若我此时去向二王兄告个罪,”铃央道,又犹犹豫豫的样子,“但二王兄一向不与我亲近,想来是不大待见我。我若贸然前去,会不会惹得他不高兴。”

“我也不知晓,”扶霖身子欠了欠,又靠在了床头,“你可去试试,或许他很是待见你,但未表露出来罢了。”

铃央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又含嗔道:“扶霖哥哥又打趣我。二王兄此时定然怨我,我还是等他气消了些再去好些。”

扶霖点了点头,眼皮垂下又抬起,脸上露出些疲懒来。

“铃央先不打搅扶霖哥哥休息了,改日再来探望,”铃央眼睛眨了眨,立时道。

“嗯,”扶霖点了点头,吐出单个字来。

铃央朝我也点一点头,转身撩开一旁的帷幔,袅袅娜娜行了出去。

我再看扶霖,眼神清明,哪里还有疲懒的意思。他眼睛看着殿门的方向,并未看我,口里却道:“司薄在想些什么?”

“想我从前养的一只小兔子,”我抬起胳膊将那玉杯盏搁到了桌上。

“哦?”扶霖语调扬了扬。他看着我,神色好奇。

我认真与他道:“它只爱蹲我院子里一片竹林里,还有些愿意见着一个司文的神仙,除却这两样事,旁的什么也引不起它兴趣。”

扶霖笑起来,映着苍白清晰的眉眼,有些灼眼:“原是只蠢兔子。”

“她也是个姑娘模样,”我话说出口,才觉着奔月确然是个女神仙,兔子仙也是神仙。

一时静默,片刻后,扶霖才挑眉问我:“司薄可是念故了?”

☆、青萍末(四)

“不念故,只不过瞧着铃央帝姬,一时走神想到了那只兔子而已。”我走时叫奔月去尘悬处,想来她应当是去了的。尘悬虽瞧着怪里怪气,但奔月那个天真模样,两个凑在一处想想便又是难得一见的好场面,如此一想便又有些遗憾,瞧见尘悬束手无策的样子,也是一桩舒心事。

“冥界有趣得紧,司薄往后便知晓了,”扶霖眼里带着笑意,缓慢地对我道。

我定定地看他,笑了一声,脑海中倏然闪过那坠着红流苏的玉佩来。如今想来,我在人界命途短夭,必然与冥帝的帝后并那一个身影差不了干系了。他说是他去了人界,如何思虑都觉着有为长辞开脱之意。但在殿中时,长辞也未辩解,难道真是扶霖去的人界?

我捋了捋衣服下摆,做不经意地问道:“那时真个是殿下去的人界吗?”

扶霖面色不变,只眼皮抬起看我一眼:“司薄也对此事感兴趣。”

“只是觉着有些疑问,照我猜着,殿下莫不是心疼二殿下才如此说罢。”我未有顾忌,面上轻淡明明白白地说出了口。

“自然是我去的。长辞性子傲,做过的事绝不会不认,否则在殿上时,他怎不与母后解释。”扶霖偏头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打量,“司薄何以对此事如此关心,难道我去往人界时,引得了司薄的注意么?”

那张阴柔的脸此时带着些认真之色。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话罢,我愈发觉着自己怕是荒废修行了,扯一扯嘴角,好歹还能吐出几句囫囵话:“如我所想,也属正常。许久未见得亲情和睦,一时大惊小怪还望殿下莫要见笑。”

“那便是无妨着司薄的心事了?”扶霖不知为何又是极正经的神色看我,我便在那一双带着蔼雾般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映在一潭清瞳中,微小明晰。

当不会有读心的仙术罢,他瞧着我又如何知晓我所想。我摇了摇头:“我确然是有些心事。”

扶霖看我,漾出半个笑:“有幸聆听一二,或可与司薄排解。”

“我若在思齐宫中栽些竹子,可能活?”我对着扶霖的眼睛,语气诚恳。

扶霖愣了一瞬,笑意顺着方才的痕迹深了下去:“司薄可以一试。不过,或许冥界并不适合翠竹生存。”

东拉西扯一会儿,方才那梳着双髻的侍女又进来了,瞧见我又是一愣,眼中惊愕之意明显,看来我在此处待不仅连我自己觉着奇异,旁人也觉着奇异,偏偏一旁那位浑然不觉。

“殿下,帝后来了,”侍女低头,声音轻和。

“我知晓了。”扶霖应了声。

好时机。

我揽着衣袖站起身:“打扰了这许久,我也该走了。此时帝后来了,我便不扰殿下了。”

“多谢司薄陪我这大半日。”扶霖声音怠懒,似笑非笑地看我,此时倒未出言惊人。

我虚应了声,走出去刚巧见得帝后进得门来。

她垂着眼睛,见得我只抬起眼皮,略一颔首。

我行出老远了,还觉着那一眼压在我心头,像是澎湃的海子,拍了岸边,仍得退回去。

出了殿门,我照着原先记的路走了走,转过一座假山,又到了花园。

座座交错的假山挡了视线,我却从那一星半点的缝隙里,瞅见了些纯白晃眼的东西,也算不得很高,瞧着是花骨朵的模样,被轻风吹得摇了摇,像是翩跹的碟翅,要挣脱枝头而去。可算是瞧着些养眼的东西了,我扶了把假山凸出来的石块,探头望了望,觉着很是欣慰。我应当过去瞧瞧,这是何物件,若是好看了,也移到我院落中去,也不至于叫我想起那几块花不溜秋的地皮就头疼。

谁知眼看着那花朵算不得远,我转了六七个假山拐角,它仍是在我目光所及处,却偏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