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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4

    本仙君自个儿糟心了许多天,到他嘴里说出来,又变了个样子。全然是我,咳,不讲情义,倒不是他赌气而去的时候了。然眼下喊着他来此处给宴宁开一开锁,又叫我有些理亏。只任着他说罢,我也不想太小心眼。

扶霖看着我不说话,也未再揪着不放,又道:“你若是不说话,我便当你是在愧疚了。”

“……我确实很愧疚,无地自容,还要谢得殿下宽宏大量,”我感激地道。

“又未有谁在,别装模作样喊什么殿下,”本仙君说错了,他哪里宽宏大量,分明斤斤计较得很。他看着我又道:“你那些天去哪处了?”

“去天界,”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疑道,“你怎知我不在冥界?”

“忘了于哪处听说,司簿夜里跑去房顶睡觉,从上头跌下来了,险些没醒过来,”扶霖悠悠然拖长了语调道,“我还当你摔得半身不遂,想着念在往前的情分上去瞧你一瞧。谁知你不在,那便是没摔坏了,还有力气到处乱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过了多久的事情了,还拿出来与我取笑。

我笑得干干,道:“三人成虎,说不得我只是从台阶上趔趄了一下,却被说成从房顶跌下来了呢。”

他又笑道:“也或许是。但你门口的小仙童说,司簿整天夜里不睡觉,从书房倒腾到寝屋,又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瞧着不大正常,还有事没事说些吓唬他的话,你这是摔出毛病来了么?”

云显这个小仙童啊,胳膊肘往外拐,整日里在本仙君门口,还往外头乱说,吃里扒外。

“叫你气的,”我只当他说的耳旁风,以牙还牙。

我便又瞧着他笑得像一只狐狸,口里道:“那我倒是求之不得。”

“自己不cao心自己,倒是累得旁人给你担心,”我说他一句,又记起他拿这句来说过长辞。

“cao心甚么,我总会叫你无恙的,”他又不知天高地厚道,又添一句,“既然你无恙了,我心有妄念,又怎会甘心留你清闲,自己做了冤大头。”

“但愿你莫要食言,千万叫我跟你一处不得清闲,”我鼓励地看着他道。忽而又记起来,“你那时候如何叫醒长辞的。”

他停了一会儿看我一眼,轻飘飘道:“若我说他自己醒的,你信么。”

“那倒是与你心有灵犀得很,你想叫他醒,他自个儿便醒了,”我又诚心地称赞道。不用想,他肯定又使了什么狠心法子。

“叫我拿凉水泼醒的,”他毫无愧色道,“恰是你留下的那杯水,我便变凉些,泼到他脸上了。”

本仙君一时哑口无言,长辞真个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头,有这么一个哥哥。他那时候昏迷得狠了,一杯凉水泼一泼怎可能醒,怕是真个凉得与冰凌一般了。

我痛心疾首道:“他伤势未愈,又叫你母亲捅了几刀心窝,你怎下得去手这般折腾他。”

“伤势未愈而已,死不了。他这般消磨自己,还指望着谁来看一看吗,除了给你我添些麻烦,”扶霖说得漫不经心,直白地有些残忍,“他的爹娘与他没有半分亲情缘分,有什么认不清的,就是如此。他自己不忍心,也不瞧瞧父帝与母后如何看他的。”

我默了一会儿,又提醒道:“他爹娘,好像也是你爹娘。”

“是如此说,”他点了点头,又道,“一个称呼罢了。”

……若是在凡间,你怕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小神仙。

“我去天界一遭,倒是知晓了一个什么神巫族的预言,原来帝后是神巫族的,”我又道。

扶霖听我说,又站起身来,我扭头看着他走上阶梯,转进书架里去,过了会儿,又拎着一卷书出来了。他甩手一扔,道:“还用得着去天界么,这里头不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们整日里做这个不是。”

我伸手接了,觉着他怕是对我有些偏见,这语气好似我拿一杆笔记些什么就见不得光似的。我一边随手翻了翻,又争取道:“若是没有我们做这个的,往后你没了谁知晓还有过你这么一个神仙。”

他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撩开衣摆又在一旁坐下了。

我刚掀开一页几个字没看清,他又按住我的手腕,伸出手把书合上了:“等得你回去夜里在台阶上趔趄的时候再看罢,此时我在此,与我说话便可了。”

……睚眦必报。

我无言地将书搁在膝盖上,往后瞅了一眼,仍不见宴宁的身影。

“我听那什么预言,倒觉着累了一遭……”我转头对他道,话未说完,便听得藏书阁的门吱呀一声,敞开的门口露出了无边夜色。我恰时地停住了嘴边的话。

门口一个娉婷身影,轻罗缓带,云鬓步摇,抬头时脸上已带了笑,颊边梨涡浅浅一弯,铃央帝姬是也。

我捡起膝盖上那卷书,握在手里与她颔首,称了一声:“铃央帝姬。”

“诶,哥哥与司簿也在这里,”铃央有些惊讶,又转身把门合上了。

宴宁还在那顶层里,一时失策,早知晓该让他取出来回去看了。此时铃央来了,难保她不会想要走上去瞧一瞧。

我心下有些担心,又只做不动声色。

扶霖还坐在一旁动也未动,应了声,又恍如未看见一般,转头与我道:“你站着做什么,铃央又不会与你计较礼数。”

真乃是个善解人意的哥哥。

扶霖这般说了,铃央一边往前迈了步子,一边又笑道:“扶霖哥哥可是没说错,司簿不须这般见礼,又没有旁人在。”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兄妹多么友爱亲热。我一边心里赞叹,一边攥着那卷书又挪回原处,但愿铃央莫要想上去看一看才好。

好在铃央在阶梯前头停住了,又看着扶霖道:“那时候一时听了谬话,叫我不懂事冤枉了一遭扶霖哥哥与二王兄。也未顾得上去与哥哥赔个不是,还望哥哥莫要放在心上怪罪我才是。”

“我后头才听说,用不着赔不是,与我无甚影响,”扶霖笑道,又极为替他meimei考虑一般,“你倒是不小心了,怎会未眼见为实就听信了那些胡话,若是叫谁与你泼了脏水,又是有理说不清了。”

多么慈爱的兄长。本仙君瞧得叹为观止,心里头又赞叹几分。若不是知晓那泼脏水的活本仙君还有一份,几乎要信以为真。

铃央迟了一会儿没说话,脸色有些尴尬,又笑道:“确然是我不小心了。好在帝江又救活了,不若父帝当会觉着我有意攀诬两位哥哥。”

“想必救活它也不容易,你也费工夫了,”扶霖安慰似地一句。

可铃央哪里需要费什么功夫呢,帝江是长辞救活的,她只需认一声便可了。我瞧着铃央,觉着她当是会应了这声,只说自己不费功夫。我又觉着无甚意思,低了头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