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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见李重棺又讲了几句,指指陈知南,点点头,那裁缝便喜笑颜开地挥手招陈知南过来。“给他弄几身像个人样的。”李重棺说完这么一句,就直接一屁股坐人家木椅上闭目养神去了。“哎李重棺你干什么……”陈知南一边被裁缝摆弄着量尺寸,一边嚷嚷道,“我不缺衣服啊。”“买了再说,”李重棺抬眼,做了口型道,“先做生意再做朋友,懂不懂?”“做好点的。”李重棺难得懒洋洋一番,吩咐道,“跟着泉哥不需要省钱。”“泉老板,阔气啊,”裁缝嘿嘿一笑,奉承道,“今儿来这儿干嘛的?”李重棺点点头,煞有介事地回道:“这不就专门来你这儿做衣服的么?”裁缝招呼人来记了数据,把软尺一搁,叫人端了茶过来:“别说笑了,泉老板,您那店啊,不开了?”“开的,”李重棺怕这人一叨就说个没边,忙道,“师傅,问你个事儿啊。”“嗯?咋的了?”裁缝一拍桌板,道,“问吧您,咱这是出了名的川西通,啥我都知道。”“这隔壁家的老板……”李重棺眼神一转,问道,“嫁人了没啊?”“她呀,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裁缝一扬头,便算是说开了,“嫁了,就差离了。”“这家老板呀父母走得早,打小一个人闯荡着,后来嫁了个汉子,才回来算是安定了。”“嫁个汉子又有什么用呢?泉老板,您是读过书的人,啊,有知识。”“您说说,这成天呀就是个打啊骂的,喝酒,是吧啊,喝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一个月都见不得几天清醒日子。”“这汉子有什么用嘛!”“后来一天喝得实在糊涂,栽江里去咯,没救回来。”裁缝唏嘘道:“就是可惜了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啊……”“不过没关系,咱川西的娘们,一人能顶半边天呐——这不,一个人,硬生生把儿子拉扯大了。”“唉,还是不容易啊,”裁缝叹道,“当初是怎么的就瞎了眼呢?”李重棺没多作评论,只提了一句:“她还有个儿子?”裁缝点点头,道:“有啊,我记得好像在……十三中念书吧,听说成绩挺好啊,小伙子的撒,以后要出人头地的嘞。”十三中……李重棺听着这话,眯着眼笑了一下,从椅子上腾起身来:“衣服我下周来拿。”“好嘞!”裁缝眉开眼笑,“您慢走!”李重棺走得很快,陈知南跟得有些气喘吁吁:“不是,泉哥,你这过来一通乱花钱,就打听个这个事儿啊?”“也不算乱花,”李重棺道,“正好没衣服。”“你以为我想啊,跟这种人打交道是烦得很。”“哟,”陈知南啧啧道,“我看你还聊的挺高兴啊?”“装的,”李重棺言简意赅,“不喜欢和别人说话。”说的越少越好,不喜欢和别人过多交流。生怕在自己心里或是别人心里,不经意间又留下什么时间消磨不掉的痕迹来。悄无声息无牵无挂地活着,最好。陈知南摇摇头,脚下又跟近几步,问道:“泉哥,我们这是去干嘛?”“去十三中。”李重棺淡淡道:“方才没掐指,随便乱算了一通,东南有异。”“十三中,就在我们的东南方向。”“我们这看上去也不像个学生啊?”陈知南疑道。“那就不像学生吧。”李重棺提醒说,“你头发散了,摆弄一下,撩一半上来扎马尾好看。”李重棺只在门口露了个脸,保安就默默地放他们进去了。刚好下课时间,陈知南感觉路上的目光都凝聚在他俩身上了。陈知南才发现李重棺虽然是喜欢着旧式长袍,但今日这件挑得格外sao包,布料看上去都颇讲究,浅棕的底色上压了玫瑰纹,配上李重棺本就温雅不俗的脸,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硬生生穿出了一股子英伦绅士的味道。“……”陈知南低头看看自己,感觉他就是个来作陪衬的。“你不丑,”李重棺评论道,“相信你自己,你只是没我好看。”陈知南:“……”“泉哥,你是过来选美的吗?”李重棺在诸多目光注视下坦然若无物,熟练地摸上了教学楼,道:“不是。”陈知南挠挠头,跟着上楼梯:“那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以防万一,到时候遇到那个家伙……啧。”拐过一个走廊,李重棺抬眸一看,不爽地啧了一声。说曹cao曹cao就到。陈知南只感到一阵香风,像极了十九世纪西欧的恬淡迷人味道。迎面而来一位中年女子,身材却保持的极好,皮肤也是白净,脸上粉不知道铺了几层,细眉厚唇,抹了大红的唇和浅粉的颊,身上是一袭花裙,剪裁得正合身,看上去优雅至极。哟,这儿来一更sao包的啊。怪不得怪不得,陈知南侧头瞅瞅李重棺,深感泉哥这一身到底还是不够sao包,没有把人给比下去。不过也好,至少也没成为人的衬托。“杨越。”李重棺叫了一声。“嘿,李老板大驾光临,”杨越一抬下巴,语气里带了几分轻佻傲慢,“莅临敝校有何贵干啊?”“不去管你的学生们,同我说什么闲话。”李重棺道,“我就来逛逛。”“出门往外一段路,川西一中风景更好,绿化尤其出众呢。”杨越道,“看看?”李重棺拒绝道:“不了。”“我来打听一下,”李重棺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学生,母亲是开手工艺品店的?”“哟,这是谁啊,”杨越假装没听到李重棺讲话,伸手挑了挑陈知南的下巴,道,“陈家的小公子?怎么,你们家不行了,改跟在泉哥后边了?”“杨越!”李重棺皱眉道,“说话注意点!”杨越“切”了一声,叉了腰,道:“泉哥这是要管事儿管到学校来了?这里就算真出了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也都该是我杨家管的!”“你省省吧,”李重棺道,“你们家要是能上来,早上来了,犯不着陈家一个小孩子在这里。”杨越听得也是火起,语气便也不客气了起来,面上也沉了几分:“泉哥,咱杨家为什么起不来,不还是要问问您么?”“翟阿姨现在可都得看您脸色了呢。”二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陈知南这个一直云里雾里的,莫名其妙地问道:“不是,你俩这是说什么东西呢……”“你没资格知道。”李重棺杨越异口同声地答。陈知南:“……”没人权啊,没人权。李重棺没搭理陈知南,又问了一遍:“你这儿有什么学生,母亲开手工艺品店的?”“有啊,”杨越想了一会儿,道,“高二年级有一个,不过最近似乎状态差劲的很……”第10章怨女骨三“行,”李重棺点点头,回头对陈知南道,“走吧。”陈知南自然是事事都依着李重棺的,这边紧紧跟在李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