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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自己手。疯了吧。叶斯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以为谁都跟你似呢，对着笔直笔直同桌也能升旗。发着愣，叶斯就落后了何修两步。何修一只手随意地揣在裤兜里，另一手垂在身侧。月光在地上拉出一道修长影子，叶斯看着那道影子有些出神，余光里是何修垂在身侧那只手，五指自然地微微蜷缩，手指修长秀气。何修停下脚步回过头，叶斯突然觉得心跳又砰砰砰快起来，赶紧咳嗽一声小跑过去。“困得走神了。”叶斯欲盖弥彰地大声打了个哈欠。何修勾勾嘴角，“等会泡红茶给你喝，刚好从家带了点茶叶。”或许是距离高考倒计时百位数字从3掉到2，也或许是自招给大家心里带来了一点波动，今晚宿舍自习室人很多。叶斯推门一进去，被里面整齐几排脑袋吓一跳，站在门口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两个空座，刚好是对着。他跟何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下，何修旁边女生不经意一抬头，看见何修后愣了好一会，然后有些僵硬地低头继续写题。下笔比之前快不少，就差在头顶写上“压力山大”四个字。叶斯突然有点想笑，扯了扯嘴角而后才掏出自己物理卷子写了起来。何修坐在他对面掏出一小叠白纸，一本书也没拿，神色淡定地刷刷刷写着什么。叶斯抬了几次头，发现有文字有公式也有图例，这个神奇哥又开始默写知识点了。十二点熄灯铃响，叶斯刚好做完一套物理卷，自习室稀稀拉拉走了一大半人，还剩一小半。何修突然停下笔，轻轻敲敲叶斯手腕。叶斯抬头，“嗯？”何修指了一下里面。里面是个小讨论区，一般交流问题会去那里，自己安静学习就坐在外面。叶斯有点不明所以地放下东西跟何修往里走，推开里头门，里面还有十来个人，分成四小撮，正在讨论题。何修找了个没人用小圆桌，顺手把带轱辘小白板也拉过来，说道：“我刚梳理了物理最后一道电磁结合大题常见出题方式和答题思路，我说一遍，你给我查漏补缺，行吗？”电磁结合物理大题是叶斯最近最头痛部分。这种题非常综合，很难拆解，经常看到一道题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不知从何下手。叶斯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见那四撮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对何修露出了饿汉午夜看串儿表情。何修拔开马克笔，从容地在白板顶上顺次写下一排公式。“电磁结合大题要从定理应用逻辑出发，要先搞清楚是电生磁还是磁生电。比如常见牛顿第二定律结合电磁感应现象里常考三个定则、两个定律、一个特例。其中三个定则有……”叶斯慌乱中赶紧扯过一张纸在底下记了起来，何修每句话信息量都很大，要一直跟着脑袋使劲转，但他语速不快，跟起来并不会特别吃力，对于刚好想学这块知识人来说简直畅爽。何修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可能出现几种题型，分别讨论，说完最后一句时候刚好写满一白板，叶斯也刚好在A4纸上写下最后一行，长出一口气。爽。通透。他一回头吓了一跳，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围着坐了十来个朋友，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黑板。蒜头小王八学神课堂开课啦。孩子学习老不好，多半是要废了。叶斯不知怎突然想到这条广告，按着自己脑门嘿嘿嘿傻乐好一气。何修表情有些无奈，似乎也没想到会招来一大帮人，莫名其妙开了个午夜小课堂。他顿了顿，看向叶斯，“你觉得我复习有遗漏吗？还有什么要补充吗？”十来个人同时扭头盯着叶斯，求知若渴脸。叶斯呃了一声，按压下心虚严肃点头，“我觉得非常全面，没什么要补充。”人群中有人叹口气，“学神真强，这是我听过最强梳理，没有之一。”“两本书浓缩成二十分钟，还没有遗漏，我只有一句牛逼不知当讲不当讲。”另一人说。一个女生小声说，“当讲，我还能加一句666。”何修没说话，大家似乎也习惯他一直沉默，也没人指望他能回应什么，纷纷说了谢谢学神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何修突然开口，周围人又停下动作。何修看了叶斯一眼，转过身去一边擦白板一边用漫不经心语气说道：“没有两本书浓缩成二十分钟好事，能听懂能跟上，是因为已经有了相当知识基础。不虚。”四周人笑着应和了几句，叶斯没吭声，安静地从背后看着何修。伴随着擦黑板动作，薄薄校服衬衫下肩胛骨轮廓起起伏伏，让人渐渐地看着出了神。叶斯突然觉得，刚才那句话何修似乎是在刻意跟他说，只是借着大家感慨找了一个合适契机罢了。似乎是，何修鼓励，告诉他他可以。叶斯低头缓缓扣上笔盖，又把整理笔记捋了捋。何修放下黑板擦转过来，声音有些困意，“回去睡觉吧，一点多了。”叶斯点点头，站起来后又扬眉笑道：“今天复习效率很高。”“我也觉得。”何修似乎真困了，走过来时候不经意地就和叶斯挨在一起，俩人胳膊几乎叠在一块，叶斯忍不住偷偷蹭了下，很小幅度，可以被归结为无意识那种。“明晚我梳理下化学吧，你给我挑挑错。”叶斯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似，“我想系统梳理一遍有机。”“好啊。”何修困得都要睁不开眼，“快回去，我今晚还有任务要做。”“什么任务？”叶斯愣了下。“我感觉我快要拿到勇者之心了。”何修叹气，“这回一定是在龙洞里，不可能在别地方。”叶斯：“……”学习打扰你打游戏了。原本只是随便感慨一句，但接下来几天，叶斯是认真怀疑考前复习严重影响了何修游戏进度。平时晚上坐在床上打游戏时间被拿来学习，何修只好在白天更加凶猛地玩，现在连去食堂路上都低头看着游戏机，排队时也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