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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远先是愣住了,随后不顾张春兴是否尴尬,笑得更开心了:“哈……不是吧……你爸可真有意思。”等冯熙远笑完,张春兴说:“熙远,你还是该多笑笑的。”“嗯?”冯熙远看着张春兴,有些疑惑。“总感觉你有心事,虽然失恋了,但也不代表失去世界啊。有时候跟你说说话,你就不知道神游去哪里了。我不知道你以前那位是什么样的人,可既然选择分手了,就坦然面对吧,或者你想和她重归于好……”“没有。”“那就开心点儿。再说我弟哪能叫那么俗的名字啊,他叫张春宇。”冯熙远明白了,原来张春兴就想逗他笑而已,不过,他真的总在神游吗?可能是偶尔想起过去的事情导致的。毕竟是很多年的感情,不能那么轻易就忘掉啊……“其实我们认识了大概快十年了,在一起也五年多了,哪能说忘就忘。”这话,似乎在说给张春兴听,但更多像在自我安慰。其实心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受。同学会的地点选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冯熙远非常庆幸自己穿得还不错,否则一进来就会被这金碧辉煌的大堂弄得光彩尽失,他不时的向四周看这内里的华丽,以至于没看见那些服务人员对张春兴有多尊敬。他们到大包间的时候,人已经都到的差不多了,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和冯熙远脑子里的名字根本没法对上号,还好张春兴每当和一个人寒暄之前,都会小声的提示冯熙远这个是谁,那个又是谁。这真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冯熙远在这里面充其量算是个陌生人,可那些过去的同学,却都很熟稔的和他聊着近况,似乎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这个人,可是他能记起的却很少,只能生硬的应付着他们。大家比他想象中热情多了,没一会儿,一圈人就都打遍了招呼。张春兴问起来谁还没到,那个叫黎兵的同学说荀燕妮今天上下午班,估计下班了只能赶夜场了,剩下还有两三个出差了,根本没法赶回来。张春兴拍了拍脑袋说:“啊,荀燕妮啊,她在哪儿上班啊?”“现在是一医院内科主任,挺牛的。”坐在张春兴旁边的那个男同学说。“她对象也厉害啊,税务局的,叫什么来的?好像姓宋。”坐在冯熙远旁边的男人接了茬。“那是荀燕妮的老爸厉害。”“呵……咱们都没这样的老爸,今天要不是托了张春兴的福,也不能把聚会地点订这儿啊!”张春兴尴尬的笑笑,不安的看了眼冯熙远,喝了口茶。其实冯熙远哪里会想张春兴的老爸有多厉害的那回事儿,当旁边的人说起税务局姓宋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就想到宋玉君。也许是重姓的,可是隐隐又觉得那人就是宋玉君……(十三)吃饭的时候,冯熙远的精神一直不太集中,以至于张春兴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过来。“你没事吧,熙远。”张春兴又叫了一声,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啊……还好。你跟我说什么了吗?”冯熙远在惊慌失措中终于回了神。“没说什么,你在想什么啊?魂不守舍的。”“没什么。”冯熙远下意识的撒了谎,匆匆忙忙的吃了口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猜测而已,又没有经过证实。可这时却有人接了个电话,通话完毕后说荀燕妮要来了,而且还带着家属。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起意说迟到那得罚酒啊,周围有人应和着说是啊是啊,喝不了就让他老公喝。其实今天来聚会的不乏夫妻二人同行的,所以荀燕妮带着老公来也并不唐突,而且人家老公那么优秀,带过来显摆一下就更正常了。可冯熙远却有点想逃,他在想,如果真是宋玉君的话,他也不想和他正面交涉,他怕宋玉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给他难堪。冯熙远真的退缩了,选择了去上卫生间这个烂借口,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别人发现到他心底的小秘密。可谁知刚打开包间的门,便和一对男女碰了个迎面,那男的可不就是宋玉君,而那女的大方的挽着宋玉君的胳膊,看见冯熙远也是一愣。女的就是荀燕妮,冯熙远记得她,在他所在的那个复读班,他常常是考第一的,荀燕妮就紧随其后,如果偶尔一次超过了他,她便会对他昂起头,露出高傲自豪的表情,但一旦又考得差了落在他后面,那愤恨的眼神恨不得撕了他,就像他抢走了她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这个女人要强、自信以及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在医院里做主任,尽管她爸很有能耐,但治病救人,说白了就是经验和技术,能当主任,可见她有多努力。“冯熙远?”女人也认出了他。“啊,你好……你们进去坐,我去上个卫生间。”冯熙远从宋玉君身边走过,看了他一眼,却从他眼中看见一抹慌张,因为什么而慌张,冯熙远暂时想不清楚,因为他也挺慌张的。不过能确定一点的是,宋玉君结婚了,有个漂亮又能干的妻子。那白佑宁知道吗?冯熙远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白佑宁,他竟然还会想知道白佑宁过得怎么样了。这个想法让冯熙远很混乱,刚才被灌在肚子里的酒精开始随着血液流过四肢百骸,那些微小的分子在他脑子里作祟,白佑宁、宋玉君,宋玉君、白佑宁……这两个人就像厚重的阴影笼罩着他,对啊,白佑宁是他该忘记的人,宋玉君是该他记恨的人,可是现在,宋玉君出现在他面前,那天的场景也随着这样的相见一幕一幕在他眼前浮现。他在家里枯等,不吃不睡,耳朵里不断回响着在听筒中听到的白佑宁的喘息和呻吟,以及宋玉君嘲笑的声音,钟表发出有频率的响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梦魇。时针一圈一圈的走,家里只有他自己,他无能为力,甚至还带着一点那是幻听的侥幸等着白佑宁回家。很难受,没人能体会他的感受。是该恨的,可是为什么还会想起来。“熙远,别为了一棵枯草丧失了整片森林。”“熙远,有时候跟你说说话,你就不知道神游去哪里了。”“熙远,你还是该多笑笑的。”……就连张春兴都看出来他并不开心。这可恶的分手后遗症,别人快活了,遭罪的是他自己。好像宋玉君一露面,就把他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全都抹杀了,连他当初划花宋玉君车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