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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班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什么人待在摄影棚。沈旬裹着毛毯看了会儿剧本,又闭着眼睛酝酿了下,这才站起来,对导演道:“再来一遍吧。”张萌萌一向敬业,也没说什么,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脱下外套,直接卧倒在雪地里,将手中血袋挤破,一滩血从她身下蔓延开来。张萌萌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小月——!”沈旬奔跑几步,将她抱起来,简单的动作却英俊得要叫人流鼻血。沈旬很快入戏,泪流满面。他酝酿了下,抱着张萌萌站起来,脚步有点踉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跪倒在地,眼里满是痛苦之意。“咔!”导演对沈旬招了招手。“你先过来看看镜头里的效果。”导演道:“看出什么了吗?这是最后一场戏,也是重要的一场戏,和爱人生离死别,是全剧的升华点,你看看你对自己满不满意?”沈旬盯着镜头里的自己,蹙起眉。张萌萌走过来,身前还有一滩血,道:“其他的都无可挑剔,就是感情少了。”导演看了沈旬一眼,他从开拍到现在,发挥的演技都一直保持超高水准,除了偶尔几场和女主角的感情戏,几乎没有其他ng的地方。沈旬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十分到位,甚至可以说完美无缺,可偏偏眼睛里没有多少爱意,这就让他的演技显得是演出来的,而不是发自内心。因为他演技好,导演反而对他要求更高,这场戏是全剧结尾,男女主角一死一伤,必然会赚足所有观众的眼泪,这种戏,越是要求一画一帧都完美无缺。导演试着提点他:“你心爱的人即将死去,你的眼睛里,不应该只有痛苦与悲戚,更多的应该是爱!有爱,才会有痛苦的情绪,爱是源头,你说是不是?”旁边的编剧试探着道:“要不我把这场戏改成男主角死了,女主角哭天喊地?”导演:“……”“你当我们是三流随便剧组?就差临门一脚了,改什么改?!”导演扭头对沈旬道:“你先研究研究吧,天气预报说等下可能要起大风,刚好停拍一天,明天你再来一场,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导演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体贴,实在是沈旬什么都好,什么都演得出,就是演不出那一丝柔情。这实在有点遗憾。一听说收工,众人都欢呼着跑进开水间,张萌萌递了杯热咖啡给沈旬,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沈旬不喜欢别人问他的*,低头喝了口咖啡,不错,甜度刚刚好,他挑起眉,还是大方地承认道:“没有。”张萌萌有些忍俊不禁,追问道:“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你就没有喜欢的人?我知道我年龄大了点儿,你对着我可能提不起兴趣,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喜欢的那个人,初恋时什么的……”沈旬蹙起眉,说:“对不起,我没有。”他有些不悦,提起椅背上的大衣外套,道:“我会回去仔细斟酌一下这场戏,先走了。”张萌萌看惯了他不太近人情的样子,也不生气,对他道:“明天来电影院一趟吧,我给你推荐个电影,让你找找感觉。”沈旬回头,刚想拒绝,又听张萌萌说:“刚好这个剧快杀青了,得来场炒作加把火,我们双方经纪人讨论了下,找了记者,明天在电影院外摆拍。”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沈旬,就等着对方点头。等沈旬走远,张萌萌拨通了一个电话。“ok了。”那头清澈又沉稳的男声道:“张姐,谢谢了。”张萌萌意味深长地笑道:“谢拾,你可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谢拾笑了笑,和她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谢拾打电话给张萌萌让她帮忙时,张萌萌是有点惊讶的,虽然谢拾和她不过几面之交,但之前在节目组里一起呆过几天,她也算粗粗认识了谢拾这个人。淡定温和,不急不躁,加上一副难得的好皮相,是娱乐圈里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张萌萌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不能说火眼金睛,但对于一些新人的前途走势,她都能大概看出个方向。在谢拾还未大红之前,她不介意帮个举手之劳,讨来一份人情,日后在圈子里多一份人脉,也总是好的。方柏树回到剧组后,还是一如既往地拽得跟人人欠他八百万似的,不过他场下对人爱理不理随便发脾气,到了正式开拍,专注起来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之前方柏树和谢拾之间关系不可开交,闹出许多事来,剧组还没成立几天,就命途多舛,工作人员就差以为这剧拍不下去,剧组迟早得解散了,可现在一瞧,两人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这两天拍摄顺利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众人疑惑之余,简直喜大普奔。一颗篮球砸向谢拾的头,谢拾反应迅速,向后一闪,将篮球反投出去,一个流畅的三分,唐潇喊了声“咔,下一场!”唐潇这么多天以来,表情终于好看了一点,这两天方柏树和谢拾都格外安分,戏也得以顺利地正式开拍,唐潇已经懒得去跟他们计较浪费的这些天,这戏只要能顺利拍完他就想烧高香为佛祖磕头了。方柏树那天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和谢拾在车里喝酒聊天,对此方柏树只字不提,谢拾也懒得去多探究方柏树的心理。一回到剧组,方柏树态度依旧恶劣,拍一场打篮球的戏份,经常故意将球砸到别的演员身上,别人对此敢怒不敢言,对此,方柏树倒是享受得很。也许是那天一场表面看起来推心置腹,实际上各怀心思的谈话起了作用,方柏树与谢拾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但是方柏树这人嚣张跋扈惯了,即使偶尔真情流露一下,本性却依然改不了,谢拾并不打算与他深交。杨息尧远远看在眼里,觉得不可思议又气愤。结束一天的戏,谢拾驱车到电影院,此时还差几天就要过年,这座城市里没有多少年味儿,傍晚路上除了堵车的车流,只有寒风与冬雪。谢拾戴上墨镜与低檐帽,到路边买了一只大蛋糕,他转了半天,特意选了芒果口味。“你是……你是那个……”年轻的老板娘看了他一眼,脸毫无征兆地红起来,用手比划,却偏偏记不起来这人的名字。谢拾温和地笑了笑,道:“谢谢,请包扎好看一点。”出门时几个女孩子远远打量他,低声指指点点,谢拾压低帽子,迈起大步匆匆离开。电影院三号场空无一人,被早早清场,谢拾一进去就愣住了,黑暗的走廊里两列蜡烛,点亮整个走道,在两侧镜子里倒映出来,犹如贯彻天地整齐的银河,一直延伸到三号场门口,门口桌子上还放了一束玫瑰。谢拾拍完戏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