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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没料到他的反抗,连忙去按他的手和肩膀。赫伦被黑影覆盖,闻到一股浓烈新鲜的鱼腥味。他猜测,这些人应该是集市的渔民,误以为这是他的家宅,趁着夜深闯进门抢劫。而他的猜测也正是事实。他被好多只手钳制,错觉这三个人连成一只章鱼。他狠咬晃在嘴边的胳膊,趁那人吃痛缩手,像梭子一样冲出重围。不幸的是,他跳下床时踩空一脚,崴脚的同时重摔在地。他被渔民揪住头发拎起。被迫抬头时,他瞥到五花大绑的卢卡斯。卢卡斯歪歪地靠在石柱上。两人对视一眼,赫伦看到卢卡斯的眼神复杂。他心里咚地一声,意识到形势不妙。渔民抓着他的头往墙上撞。他眼前直冒金星,额头疼痛到麻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的天你轻点!他可是金贵的贵族,弄死他要被判死刑的!”一个渔民惊慌地喝道。“我知道!该死的!谁让他咬我!”赫伦被按坐在地,这种角度使他可以与卢卡斯平视。卢卡斯目睹他整个的反抗过程,一语不发。“听着,我们要的是钱!”渔民薅住他的头发,“你家藏了不少钱吧!你们这些该去地狱的贵族!”一阵大笑不合时宜地响起。卢卡斯斜仰着脑袋,戏谑道:“贵族?他们说你是贵族呢。这是尼禄娶了阉割的斯波鲁斯之后,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赫伦不解地向他望去,那双狡黠的蓝眼睛冷不丁撞上来。卢卡斯笑得暧昧,下巴夸张地高扬,露出勒住脖子的绳套。赫伦想了想,默契配合道:“给我闭嘴,你这个混蛋!是你的贪婪连累了我!”“噢宝贝!”卢卡斯揶揄,“在床上的时候,你比我还要贪婪呢。你背叛尤丽斯夫人,不就是因为贪恋我的rou体吗?”渔民们震惊。贵族的yin乱,他们只在街头巷尾的流言中耳闻,从未亲眼见证。“哼。”赫伦扬起下巴,“你的rou体的确让我着迷,可还没到让我放弃性命的地步。”“真是巧合!对我来说,你这个下贱的男宠也同样如此。”卢卡斯转过头对渔民说:“这里不是他的家。我和他只是奴隶,没什么钱。”“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嘛?”一个渔民挑起赫伦的一缕长发,凑近鼻尖闻了闻。“他熏染头发的香料只有贵族才用得起!”卢卡斯皱皱眉,故意打起轻松的语调:“很遗憾,他是个满足贵妇欲望的小白脸。只是偶然一次中,品尝到与我交欢的快乐而已……”“噢闭嘴!闭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赫伦故作尴尬地叫着。“我们借口买朱砂,用了贵族的马车。本想去野外来一场刺激,可路过这座刚死人的豪宅,就想进来拿点值钱的东西……”卢卡斯说,“中庭里铺着葬礼才会用的黑纱,你们也看到了。”“那完全是你的主意,与我无关!”赫伦惊声道。“这当然与你无关。你只想着承欢,在这个不祥的宅子里还想着zuoai!逼得我和你分开睡……”“哦!快给我住嘴!”卢卡斯没有再使用下流的语言了。“这里被我们翻得乱七八糟,连象牙天花板都被我砸开了,我想拿走卖点钱的。你们想想看,有哪个贵族会这么破坏自己的宅子?”他说。渔民们扫一眼满地狼藉,开始犹豫不决。“如果你们还不相信,可以扣下他、先放我回去。”卢卡斯抬起一边眉毛,“我去跟尤丽斯夫人说一说,她为了漂亮的男宠,肯定愿意付不少赎金的。到时候,别忘了分我一些……”“你这个疯子!混蛋!”赫伦大声骂道。卢卡斯只是嬉笑地看他,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渔民们凑近讨论很久,一个年龄较长的人走出,手里握把刀。他在卢卡斯身旁蹲下来。“你为我们提供了好主意,但我们可不愿意跟你分享赎金。你也知道,知道劫匪长相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他又拿刀尖指了指赫伦,“那个小男宠暂时还有点用。”“反正我和他都要死……”赫伦冷笑,“不如在你们弄死他之前,让我狠狠揍这个混蛋一顿!是他害死了我!神明在上,如果你们让我狠揍他,我发誓死后不会化成鬼魂去找你们!”那渔民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应允了。赫伦的头发被松开。他站起身,偏偏晃晃地走过去。卢卡斯压着眉锋,脸上又有了暧昧的微笑。两人的目光胶着在空中。“真是有趣。”他的声音沙哑而深沉,有些意味深长,“用你的右手,狠狠打我的脖子吧。那里是最敏感的,你知道。”他一字一顿地说,尾音意味不明地拉长。赫伦轻笑一声。“我正有此意。”他蹲下身体凑近他。两人距离太近,卢卡斯能感受到赫伦呼出的气息,像蔷薇一样缠绕住自己。赫伦没有丝毫犹豫,佯装出拳袭击时,用绑在手腕的短剑划断了他脖子上的绳。紧绷的绳索弹跳着断开,卢卡斯得到释放。他飞快地站起身,用头猛撞渔民的前额,趁他懵圈时抢过他手里的刀,反手断开绑住手腕的绳索。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渔民的同伴慌张地扑过来。卢卡斯拉起还在恍惚的渔民,一刀扎进他的脖子。渔民面对着两个同伴,双眼惊怖地凸出。脖子一侧是刀柄、一侧是露出的刀尖。刀锋在脖子里扭转半周,就那么横着从喉咙处平割而出。鲜血从裂口狂喷。卢卡斯睁开被血糊住的双眼,幽幽地看向呆愣住的渔民。他没有拭掉湿温的血,蓝瞳突兀地嵌在血红中。他松开尸体,缓慢地走上前,将赫伦掩在身后。“在我背后蹲好了。”他说。“给我杀了他们。”“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您最好闭上眼睛。”赫伦照做了。惨烈的动静传来,刮擦他的周身。那是一种同类相残的恐怖,使他的寒毛根根倒立,尽管他心愿得遂。直到一切回归静止,时间可以说持续地极短。他非常相信这是一场血腥的屠戮。再次睁开眼时,卢卡斯正用床絮擦拭脸上的血,动作不紧不慢。他结束了一场屠杀,像被浇了一桶浓稠的血液,又像是受了某种剔骨刑罚一样鲜血淋漓。赫伦被满眼猩红惊呆了。卢卡斯向他看过来,“您不应该提前睁眼。”赫伦愣了一下,说:“你已经杀死他们了。”“我只是怕您会害怕。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可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