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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比对了数日,才总算是定下了身份。可谁知后来却有人在别的地方又遇见了和那商铺掌柜的一模一样的家伙,因那人乃是这掌柜的债主,起了疑心,揪了他到衙门,审问一番后,却原来是那掌柜欠了一大笔赌债,走投无路之下,想了这金蝉脱壳之计。只是百般算计,到底还是没能逃得过去,但我想,若是再仔细一点,譬如逃得远些,譬如狠心毁容,改变以往习惯,必是天衣无缝了。”流珠双眸微张,又想起在现代时也曾看过阿加莎写的,里面的真凶也是用了类似的手段。此刻听得萧奈所言,流珠紧抿着唇,反复思量一番,倒觉得或可一试。只是,先得说服阮宜爱,令她心甘情愿地走,又要将她偷运出去,这又该如何是好?便是果真能运她出来,又要把她安置到何处?往后的日子,又要怎么过?方才傅辛瞧她的那神色,必是料定她还会挣扎,绝不肯逆来顺受,心里对她必有提防。这虽然算得上是一计,可是到底该如何行之,实是难以决断。萧奈将她那副困扰的模样望在眼中,但擦了擦手,眯眸笑道:“谢过二娘请的这一碗汤,且当做晚膳了,倒比往日还吃得有滋有味些。至于金蝉该如何脱壳,咱想说……”他垂眸,沉声道:“衙门里有许多没人认领的尸身,找一找,总有身姿相近的。二娘需要一个人,这个人也可以是二娘自己,只要将尸身运到宫中,待大火一起,四下慌乱之际,以桃代李,领着皇后出去。若是有合适的地方,倒也可以先躲上几日,避避风头,择个良机,逃遁出宫。若是没有这般的地方……大火起时,宫门处必会加强戒备,限制出入。但若是有身份极贵重的贵人出宫,必不会有人相拦,只看二娘,能不能找着这位合适的贵人了。这般算来,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我查案多年,见那些杀人放火的犯人,起初心里都盘算得好极,可是能不能事成,会否遇上变故,全都要仰仗老天爷了。还请二娘慎思而行。我提的这个主意,或许是个馊主意也说不定,莫要连累了二娘。”流珠定睛望着他,竟蓦地笑了,黛色柳眉倏然挑起,褐色的眼儿里闪着异样光华,口中则道:“倒是少见你这般正经地说这么一长串,也是开了眼界了。”萧奈一怔,随即摇头一笑,利落起身,对她抱了抱拳,低低玩笑道:“二娘且放心吧,纵火一罪,并不连坐。瑞安及如意,咱必会加以照拂。”流珠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萧捕头也放心罢。这碗辣汤的钱,日后儿也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第93章陋彼蝉蜕悲埃尘(一)与萧奈别过之后,阮流珠暗中思量,怀揣着满腹心事,回了府中。这一回,她打起精神,亲自下厨,给瑞安及如意一双儿女做了饭,待到上桌之后,流珠凝视着狼吞虎咽,恨不得一口一个馒头的小rou墩徐瑞安,和愈长大愈是显得清瘦的徐如意,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忐忑,但温声道:“过些日子,娘有些事情要做,一时半会儿,怕是抽不开身照看你们。到时候你们记得听弄扇jiejie的话,每日里该念书念书,该吃饭吃饭,切不可心猿意马,亦无需过多惦念。可记好了?”瑞安眼睛一亮,懵懂道:“娘,你是要出城玩吗?”如意也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默然抬首,一双清亮得与徐子期有几分相似的眸子,定定地望向阮二娘。流珠瞧着,稍一沉吟,随即道:“不是。是娘的jiejie身子不大好,娘或许会去从旁陪侍。等她病好了,娘就能回来。”瑞安忙道:“可要记得带上娘先前做的口罩,莫要过了病气,不然又要养上好一阵子了。”顿了顿,他眼圈竟有些泛红,难过道:“我可是会惦念娘的,便是娘说了不许惦记,我也忍不住。”流珠心生暖意,但伸出纤纤玉指,刮了刮瑞安的小rou鼻子,道:“那就夜里睡前,躺到榻上的时候想一会儿娘吧。”如意抿了抿唇,却是没说甚话,只是又问了一遍:“娘可不能骗人。”流珠一愣,温声道:“儿哪里会骗你们……”晚膳用罢之后,流珠又召了忙活了一天的弄扇过来,对于瑞安及如意的事项细细叮嘱了一番,随即想了想,又拉起弄扇rou呼呼的小手,笑望着她那忽闪个不停的大眼睛,柔声道:“弄扇你如今,也渐渐能独当一面了,儿信得过你,所以才将这些事情,托付于你。你记好了,儿不在的时候,你便来代儿处理这几间铺子的杂事。那些事情,无需儿再度交待,你该是极为熟悉的才是。”弄扇连忙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听得流珠垂眸道:“明慧是个能干的小娘子,只是她的行事作风,过于凌厉,再说,徐大哥家里面的木匠生意,愈做愈是红火,依儿看,她以后还是会回去帮着大伯哥理事的。她走了,儿这几间商铺,瑞安及如意吃穿念书的银钱,全都要仰仗你了。”弄扇听到这里,察觉不对,倏然抬起头来,诧异道:“二娘如何能倚仗奴?”顿了顿,她蹙眉猜度道:“二娘……莫不是要再嫁了?只是便是再嫁,铺子也是能带走的,奴也是定然要追随二娘左右的。若非二娘赏识,奴现下还在宫里面给人缝补衣裳呢。”流珠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是出次远门罢了。你以后若是在生意上遇见了些难事,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尽可以去寻荣十八娘。她眼中并无尊卑之分,贵贱之别,心间一派坦荡,饶是你去问,她也不会不理不睬,抑或拿话儿胡乱搪塞。若是碰见了荣十八娘也帮不了的麻烦,可以去衙门寻萧捕头,若是萧捕头也管不住,只得去求鲁元公主了。”弄扇尚且怔怔然地,愈想愈觉得这女主人仿佛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心中预感不祥得很,正欲张口说些甚话,却听得流珠吩咐,教她备车。弄扇连忙应下,但仍是倍感疑惑,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二娘打算去哪儿?”流珠一笑,道:“去见鲁元公主。她那里白天贵客盈门,高朋满座,若想与她私底下说些体己话儿,非得这时候去不可。”弄扇这才安心,连忙强自压下心头不安,露出殷勤的笑容来,应了声好,手脚麻利地去寻车夫。画梁疏影按红牙,光入花丛比桂华。时伴琼筵翻广乐,乍浮纨扇隔轻纱。待流珠入了公主府中时,便见风恬月朗,芒寒色正,四方庭院之中,一人身着华服,发髻高盘,手持梅花折扇,盘腿而坐于席上,时不时轻酌一口杯中杜康,不远处则有一美婢环拥琵琶,含颈而弹。那女子眉眼英气,偏又美艳至极,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