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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3

    门上送来的拜帖,一半是来乞字保平安的,另一半就是当真来求平安的,为的还是刘刺史贪没案,每年十二月末都要挑一日正式封印,各衙门都不再办公,只换人轮值,这时来求已经晚了。

京中来的人,到晋地第一日就接手了秦昭整理过的帐册,又把沈司马交给他们看管,一看他们只带了两个查帐的,秦昭把自家查帐那几个帐房也留在官驿中供他们驱使。

秦昭自己当了甩手掌柜,事事都不插手,其中各方势力,有听命正元帝的,也有要先报给袁礼贤,甚至还有胡成玉的人,秦昭假作不知,关起门来过新年,这些个拜帖一概不接。

自然也有人起异议,他们人还未到,秦昭就已经抽走了一部分钱,这些钱合该一并封存,等审完案子再做定夺。

秦昭面上依旧带笑,这回却不那么好说话了,这案子也不知道要审到猴年马月,帐目一封,这些亏空从哪里去补。

正元帝当时派人来晋地,就先下了旨意,让秦昭协同办案,替专审官员开方便之门,既有协同办案的说法,秦昭也不客气,得把自己出的那份钱从刘刺史的口袋里掏出来。帐目列得明明白白,查到最后若有对不上的,再来找他。

其中户部的官员倒是熟人,去岁来请秦昭去户部对帐的周侍郎,知道秦昭不是好惹的,按下大理寺的那位官员:“这事奏报上去便罢,追不追究不是你我能定夺的事。”

包御史的奏折都写得明明白白的,晋王用自己的钱填补了军粮军衣,纵是正元帝也得睁只眼闭只眼,一根藤上这许多瓜,第一个还没摸出来呢,眼睛先盯着晋王作甚。

这几个人审案,且不知道要审到什么时候,倒亏得把这钱先抽了出来,就算要挨上两句申斥,也比亏空着要强。

秦昭不便出面,卫善派了人送糕点果子去,正是节中,送些吃食水酒倒也相宜,回回都是派人送去,什么话都不多说多问,这几个专审官员倒也习惯了。

刘刺史府已被查封,门上贴了封条,家中奴仆女眷俱都看看押起来,刘刺史和儿子们关在一处,刘夫人便和女儿小妾关在一处。

此时亲近的人几乎都被拘押了,出来的时候身上倒是穿了冬衣,可食水不足,还不如原来秦昭看看押他们的时候,起码还住在府中,每日送水米进来。

也是卫善使人送了几件冬衣进去,牢中潮湿,只有一扇小窗,暖和倒还算是暖和,只是气味难闻,关上几日,刘夫人便先挨不住了病倒了。

似这样的案子,审上三五个月也是常事,不等案子审完就捱不过去的大有人在,刘夫人的女儿拉着来送冬衣婆子的手,求王妃救一救她母亲。

那婆子回来便禀报给卫善,卫善想了一回,让官衙中的医官替刘夫人诊治,又让衙中多熬些姜汤分送,这些女眷身子娇脆,这么苦捱,只怕连冬天都过不去,人就死了大半。

倒是刘刺史和几个儿子的监牢要好上些,兵丁看守得也更严,送进去的食水都看着他吃完,年前下了两场大雪,也记得给他添了一床薄被。

刘刺史吓破了胆儿,知道沈司马把帐册交了出去,自己是断没有活命的道理了,饭也不敢吃,水也不敢喝,让两个儿子先尝上一口,儿子没事,他自己才敢吃。

看押刘家的官衙哪里还是官衙,后边女眷们啼哭不住,前边过堂用刑又是一声声的嚎叫,官衙外头那条街都是民房商铺,外头处处张灯,隔着窗子听见两声,连道晦气。

秦昭也没功夫去听审,在封印之前把空了的官位给填补上,要紧的职位都换上自己人,他也不必去听审,本来官衙里除了审案的,做笔录的,兵丁都是他的人。

王府参军坐镇看着,轮换三班兵丁盯着牢房,刘刺史不敢用饭,秦昭还哧笑过一声:“这会儿就怕成这样,离了晋地他才该怕才是。”

卫善抿抿唇儿:“你是说,有人要他活不到回京城?”最后受审是要去京中的,要是刘刺史在进京城之前畏罪自尽,他死了一切的事就都由他扛下来,京里的那一位便不必动了。

“只要人活着离开晋地就成。”秦昭伸手摘下一枝红梅,替她簪在鬓边,不想叫她知道这些事,可这些事总绕不过去,看她头上戴了只小巧金冠儿,冠上金翅颤巍巍的晃动,簪上红梅更添春意。

秦昭冲她一笑:“善儿只要想想正月初一去永寿寺烧头香,许个什么愿好就行。”从今往后晋地开年能烧头香的就只有她。

刘刺史手下六位司判、两位司马、还有一位录事,六位司判如今已经有四位是秦昭能信得过的,余下司功管的是晋地科举事,庸碌无为,撤换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

两个司马身上都不干净,正好换上他的手,至于那位录事,本就有纠察一方的职责,这回也是逃不脱的罪责,刘刺史一倒,整个晋地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比原来预想中的快了两年。

卫善扶着鬓边红梅,璨然一笑,秦昭眉间一松,伸手搭在她肩上,隔窗去看院中雪景,雪不知何时下得这么大,盖住了假山石,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墙角处开了几枝红梅花,仿佛隔着雪也能嗅得到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  签证资料弄得我头大

明天要跑一天的材料

趴地

如何才能跟咕噜一样

每天都是吃和睡呢

☆、第259章万福

正月初一永寿寺开炉,这第一柱香得是晋王来烧。

一大早沉香几个便提了热水,打开妆奁,支起铜镜等卫善起身,挑出来的衣裳早两日便用瑞兽铜熏笼熏过,搁在竹箱中两日,再打开取出来挂上,香味又淡又清雅。

外头一有响动,卫善便睁开眼儿,整个人都被秦昭抱在怀里,伸手拍拍他的面颊,这才脱出身来,赤脚踩在软毯上,坐到妆镜前。

头发养了这许多年,缎子似的披在肩上,兰舟半跪在地上替她通头发抹香膏,卫善自镜里瞧见帐子微动,知道秦昭要起了,对着镜子抿唇轻笑。

秦昭一掀开帘子,就看见她在镜子里对自己笑,抻腰起来,抹脸束发换发,跟着便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女儿,看卫善梳妆。

既是新年便得穿是吉庆些,秦昭着玄色衣衫暗红里子,外头披一件黑狐裘,腰金围玉,骑在马上还佩上佩剑。卫善一身金红,裙摆金线满绣了富贵牡丹纹样,披了一件白狐裘,一把头发梳成高髻,插戴红宝石金冠。

卫善这回没有坐辇,雪白骏马装上宝石玉带金鞍,与秦昭两个并骑,一路从王府慢行到永寿寺去,这还是她来了晋地之后,头一回出现在这许多百姓面前。

晋王出行,街市早早就拉起了围幛,一路都有王府兵丁开道清场,既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