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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一旦宇文邕驾崩,宇文赟不出一月,必然会对他这位叔父下手。如今看来,竟一一应验。宇文宪叹了口气,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对宇文庆道:“我一心忠君,日月可鉴,先帝是知道的,陛下也是知道的,满朝文武也都知道。陛下驾崩当日,我的确入宫探望过,但当时陛下昏昏欲睡,我逗留不过一刻钟就离开了,陛下驾崩之事,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又如何会与之牵连?”宇文庆面露为难:“齐王,您这话,还是当面与陛下说得好,我只是奉差办事,实在做不了主啊!”苏威冷冷道:“齐王若是进了宫,还能全须全尾出来么?”宇文庆闭口不言,其实用不着谁来回答,在场每个人心中早有了答案。慕容沁忽然道:“宇文大夫,出宫的时候,陛下曾说过,此事不宜拖延,越快越好!”宇文庆露出不悦之色,但他终究没有反驳慕容沁,反是对宇文宪道:“齐王,您也听见了,还请您跟我走罢。”颜英急道:“殿下,您不能去,这一去就没有回头路了,天下人都知道您是冤枉的,皇帝却不可能再放您回来,您一声令下,小人拼着性命也要带您杀出重围!”慕容沁冷笑:“陛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从此处到出城路上,俱有高手埋伏,就算你们能出得了这里,也出不了京城!退一万步说,齐王的家眷老小可还在齐王府呢,您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他们送命?”颜英怒斥:“慕容沁,卑鄙小人,三姓家奴,你有什么资格说话!”秦老夫人忽然道:“我苏家世代名门,内蕴风骨,从无孬种鼠辈,齐王驰骋沙场,为周朝立下汗马功劳,人所共知,百姓景仰,今日如何能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便沦为阶下囚,若陛下有所质疑,我愿以苏家的名义担保齐王清白!”苏威也道:“不错,我们苏家愿为齐王作证!”慕容沁冷冷道:“作不作证,你们自去陛下跟前说,不要妨碍我们办差,今日之行,我们只为带走宇文宪,余者不必多说!”苏樵怒目而视:“若我们不让你带走呢?”慕容沁缓缓抽刀出鞘:“那就只好得罪了。”“慕容先生!这位苏家二郎君,可是青城山纯阳观易辟尘道长的亲传弟子!”宇文庆饱含警告意味地道,又对宇文宪说:“齐王,慕容先生的话其实并没有错,即便您走得了,齐王府的人也走不了,还请您三思才是。”“难道我不走,陛下就会放过齐王府上下?”宇文宪惨淡一笑,将宇文诵放下,转向秦老夫人等人,忽然行了个大礼:“这些日子,宇文宪给贵府上下带来麻烦了,还请老夫人勿怪,也多谢诸位的维护,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跟他们走便是,不要为我一人而连累你们。”秦老夫人:“齐王……”宇文宪上前几步,作出束手就擒之姿。宇文庆挥手,左右的兵士立时上前将他拿下。颜英:“殿下!”宇文宪:“颜英,七郎就劳烦你多照料了,请你将他带走,送出京城,去他舅家……”慕容沁却道:“齐王多虑了,不管是齐王儿女,还是王府里的下人,没有皇命,齐王府的人一个都出不了京。”宇文宪面色大变:“我已束手就擒,陛下还待如何,难道要赶尽杀绝不成!”慕容沁没有理会他:“来人,将宇文七郎也拿下!”颜英却拦在宇文诵身前,一副拼了性命也要护住七郎的样子。慕容沁如何会将他放在眼里,他拨开左右军士,长刀随着身形微动,不过三招,颜英便狼狈地跌落一旁,慕容沁面露不屑,伸手抓向宇文诵。一把剑忽然横在他面前。握剑的手非常好看,白皙,修长,宛若美玉,没有一点瑕疵。慕容沁没有欣赏的心思,想也不想便朝剑鞘抓去,只是堪堪抓住剑鞘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这把剑的来头,以及剑主人的身份。然后又想起了在婼羌遗址,沈峤一人独战群猿的情景。于是动作不由得稍稍顿了一下。正是这片刻的迟滞,剑鞘已经不在他触手可及的掌控范围之内了,慕容沁急急退了一步,避过扑面而来的一道剑风。定睛一看,沈峤甚至还未出剑。道袍飘飘,仙姿秀逸,出尘脱俗,对方看上去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无害。然而慕容沁知道那只是假象,若说先前他还有些看轻沈峤,经过婼羌一事之后,他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道人所蕴含的强大实力。他定了定神,冷声道:“沈道长,你属狗的吗,遇见什么都要多管闲事?”沈峤:“齐王的罪名,你们尚未能够确凿定论,便要牵连稚子?”慕容沁哂道:“胆敢暗害先帝,自然要株连全家。”窦言再也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齐王没有害先帝,先帝是被宇文赟害死的!”除了已经知晓内情的苏威和沈峤之外,在场众人皆是齐齐变色。宇文庆更是忍不住失声道:“你说什么!”慕容沁大声道:“妖言惑众,将她也捉起来,别放走一个人!”伴随着这句话,拓跋良哲与慕容迅从外面掠了进来,一人抓向窦言,一人扑向宇文诵。两名小儿毫无反抗之力,甚至都没能看清来人动作,只能眼睁睁地任其接近。但无论拓跋良哲,还是慕容迅,都没能接近他们。一道剑光闪过,挟着充沛的真气席卷而来,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生生将两人逼退了数步。沈峤:“有我在,谁敢动他们?”这一字一句,仿佛平淡无波,却分明夹杂千钧之势。慕容沁狠笑:“沈峤,我倒要看看,单凭你一个人,怎么护得住他们!”他横刀向前,纵身朝沈峤掠去。苏樵喝道:“谁说只有他一个!”他提剑挡住慕容沁,扭头对沈峤大声道:“快带他们走!”慕容沁怒道:“你们苏家是要造反不成!”“我们不要造反,只要公道!”秦老夫人的檀木杖重重往地上一顿,木杖瞬间断为两截,却见她从中抽出一把长剑,剑身宛若秋水,饱含杀意,一看便是名器。苏威不知母亲多年来总习惯带在身边的手杖竟暗藏玄机,一时看得都呆住了。双方登时战作一团,苏家俨然成了战场,颜英还想将宇文宪救出去,后者却喝道:“若我跟你走,那就是坐实谋害先帝的罪名了,你带七郎跟着沈道长走,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殿下!”颜英目眦欲裂,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父亲想以死相谏,令皇帝清醒,也让这场祸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