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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这幅画看得赵琮心中十分暖,字如其人,其实画也是。能够作出这样一幅画出来,可见小朋友心中也当真是个平和、宁静且温暖之人。尤其画卷的左下角写有五字:贺宗宝生辰。赵琮乐了,他其实特别喜欢他原本的名字,多有福气,多可爱的名字啊。赵十一居然这样称呼他,当真也是十分可爱。他也不以为是赵十一不懂规矩,毕竟与他亲近,才敢这般称呼他。五字下方便是赵十一的印,还是他送给赵十一的。赵琮笑得愈发深,他恋恋不舍地看了许久,才又将画卷上。待他解决了今日大事,回来慢慢欣赏。待他演完今日这场大戏,一切就都好了,从此无人再在他头顶。他轻松地往外走去,原本就无碍的身子变得更为轻盈。染陶却当小郎君的画使得陛下的心境更好,心中也欢喜,暗想,果然还是小郎君哄陛下最有效用呢。只是临出殿门前,赵琮突然想起一事,他回身问福禄:“上回给小郎君制的刀呢?”“师傅说今日便可制好。”“那你快去盯着。一好,便将刀送来给小郎君。”染陶笑:“陛下,哪里就急这么一回了。”赵琮也笑,他们不懂。他现在特别高兴,小朋友送他这么好的生日礼物,他也想让小朋友高兴。福禄领命去取刀,他与染陶同去后苑。后苑中此刻的景致是当真不错。后苑笼罩在雨雾之中,朦胧缥缈,竟有些许江南之意。赵十一曾经以为对了,赵琮的确偏好这些朦胧缥缈的东西。赵琮照例是登上他最爱的小亭子,并找到赵十一作画时的视角,欣赏雨下不同的景致。染陶四处望了眼,问道:“陛下,淑妃娘子怎的还不来。”为何还不来?因为还未到来的时候啊,他早与钱月默约好了时辰,早一分都不成。“再等等。”他道。再等片刻,淑妃还是未来。时辰也已差不多,赵琮道:“你看看去,怕是路上有了耽搁。”“不可,婢子走了,谁来侍奉陛下?”赵琮笑:“你去吧,此处又无人,再者福禄也将来。”“陛下——”“去,朕令你去瞧。”染陶紧蹙眉毛,也知道陛下担忧淑妃娘子,只得应下。她又交代了许多事,才匆匆撑伞往后苑外走去。她一走,赵琮便站起来,他探身往湖面看了眼,心道,也不知这水到底有多冷。他伸手将头上的风帽取下,找了个最佳的位置,仰身,没有一丝犹豫地便直接往雨下的湖中倒去。敌动,他更要动。要动就动大的。并非不爱惜自己,只是这是最快且最狠的法子,他不愿再与孙太后耗下去。不管王姑姑背后到底是谁,今日“推他入水”,害他“中毒”的,只能是孙太后的人。孙太后到底是太后,又养他长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又是极度重孝的大宋朝。她的名声一日不降,他便一日讨不到好处。这一回不逼孙太后交出御宝,不把孙太后的名声彻底弄坏,他就不姓赵!福禄取了刀,便立即回福宁殿。茶喜见他过来,高兴道:“福大官,你怎么来了?”“陛下令我给小郎君送东西呢。”“好呀!”“小郎君在做什么?”茶喜将他引去书房:“小郎君在练大字儿呢。”福禄笑眯眯地走进书房,行礼:“见过小郎君。”赵十一满脑子都是赵琮的脸,偏偏又不敢去想,不敢去瞧,他只能一遍遍地练字。冷不防听到福禄的声音,他手一顿,抬首看他。福禄笑着奉上手中的木盒:“陛下令小的送来这个。”茶喜代他问:“不知是什么?”“怕是得小郎君亲自看才是。”茶喜接过木盒,奉到赵十一跟前:“小郎君,您快打开看看,不知陛下送了什么?”赵十一哪里敢去看赵琮给他的东西?他此时绷得太紧,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更遑论去打开这个盒子。“小郎君?”茶喜不解。福禄笑:“小郎君手上拿着笔呢,不若你替小郎君打开。”“是!”茶喜伸手打开盒子,随后便是一声惊呼。赵十一明知不该看,却还是看了一眼。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他便再无法移开视线。盒中是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更是一把漂亮的刀。还是一把他曾见过的刀。他在梦中见过的刀!那天荒诞的梦中,赵琮手上握着的刀,便是这样的!他再忍不住,不由便伸手去拿起那把刀。刀柄寒凉,但到了他手中,很快便沾染上体温。他仔细看刀尖,看刀柄,再看镶着的宝石。福禄笑道:“这刀的样式是陛下看了图纸后亲自修改的呢,本只打算镶蓝宝,陛下又道再镶了红的更配小郎君……”赵十一看了宝石,本打算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却又发现他的食指恰好遮住了一行刻字。他不可置信地移开食指,看到三个字:小十一。他的脑内瞬间似乎便“轰”地一声。福禄还在说话:“今儿陛下看到小郎君的那副画可是十分欢喜,拿在手上不肯放呢……”赵十一再也听不到一句话。他的身子似乎已不再受脑袋的控制,而他的脑袋?他甚至以为他已没了脑袋,他头顶上的那个东西已无法再给出任何思考与回应。此刻能够遵循的只有本心。只有那颗曾被赵宗宁一剑刺穿的心。他将刀放到桌上,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绕过书桌往外走去。他已被赵宗宁刺过一回。他不愿再被赵琮刺一回。那将特别疼,特别疼,比上辈子死的时候还疼。他从不知疼痛为何物。但此刻看到那把刀时,心脏处却隐隐地疼,若赵琮真死了,他不敢想象它到底将会如何。福禄一愣,说道:“小郎君,陛下不在殿中呢,他——”赵十一却突然改走为跑,他跑出了书房,跑出了正厅,跑出了侧殿,更是跑出了福宁殿。他知道赵琮在哪里。赵琮在后苑。上辈子时,他正是吃了致幻的毒蘑菇,被人骗去后苑时,栽进湖里溺死的。谁也没能查出根源,只当是雨天路滑,他失足落进水中。是否很可笑?很悲哀?可上辈子的赵琮便是死得这般可笑,也这般悲哀!茶喜等人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赵十一,他冲出去已过几息,茶喜大惊,跟着跑出去:“小郎君!您的手臂不能碰水!您好歹等婢子给您撑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