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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处于催眠状态之下,她也茫然懵懂,说不出个所以然。刘教授带着学生们去罗布泊,九死一生,最后侥幸全部平安归来,即便是王琦,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他经历了这一段,心境大起大落,觉得自己太过冲动鲁莽,不适合再为人师表,索性跟学校递交了辞呈。学校那边自然不肯放人,刘教授的态度却异常坚决,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学校退让一步,允许刘教授不需要再定时来上课,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时间来安排,刘教授早年丧妻,儿子又在国外,乐得这样逍遥自在,索性每天跟着于叔进出潘家园,去淘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这些都是后话了。时间回到他们从罗布泊出来的第二天,萧阑被送到镇上的医院,打了退烧针,又昏睡一整天,终于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床边多了两个人。游雪坐在床边,手支着脑袋正打着盹,陈白则在专心地给苹果削皮。萧阑眨眨眼。又眨眨眼。陈白完全沉浸在削苹果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他。“小白……”萧阑的声音可怜兮兮,绵软无力。陈白抬过头,施舍了一个眼神过来:“醒了?”脸上没有一点惊喜,又低头去削苹果。“你等等,这苹果快削完了,等会儿再给你倒水。”萧阑:“……”在陈白旁边的桌子上,堆了四五个削完的苹果和一堆果皮。还是游雪被吵醒了,起身帮他倒了杯水,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没对我始乱终弃啊?”游雪噎了一下:“那一次害你在水里遇险,所以对不起……”萧阑茫然:“什么害我遇险?”游雪不知道他是真忘了还是假失忆,咬咬牙把事情回忆了一遍,又说了句对不起。萧阑喔了一声,说出的话差点让她吐血:“我还以为你将计就计,想去看那只手到底是什么。”游雪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不由恨道:“谁会想去看那玩意儿,我是被拉下去的!”萧阑挠头:“开枪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怕破坏你的打算。”游雪咬牙切齿:“那、真、是、谢、谢、你、了。”陈白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为这个人心疼完全就是白费力气,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浑然没心没肺,能把人活活气死。游雪说了句我去问问医生你可以出院没,就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出去了。萧阑一脸无辜地望陈白:“我说错什么了,反正不也救了她吗?”陈白冷笑:“活该,谁让你说错话!”“老实也有错,连你也嫌弃我了。”萧阑唉声叹气,随手拿了桌上一个苹果就啃,咔吱咔吱的声音跟老鼠咬东西没啥两样,让陈白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这家伙还是睡觉或昏迷的时候比较可爱。“小白,上次到现在都那么多天了,你还是没拉出来吗?”萧阑莫名其妙地看他,没耽误嘴里嚼动的速度。“拉什么?”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便秘脸啊!”萧阑很快把苹果咬剩果核,又拿起一颗。“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陈白皮笑rou不笑。“拉不出来是会影响心情和脾气的,我理解的。”萧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理解个屁!”陈白愤愤地把剩下的苹果抢过去放回兜里,离开方式跟游雪一模一样。没人陪他说话了,这日子怎么过啊。萧阑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视线在简陋的小医院病房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门口,等着下一个出现的倒霉鬼。等他快把第二颗苹果也消灭了的时候,倒霉鬼出现了。一身黑衣,身形高大,面色冷峻。“小黑!”萧阑差点没蹦起来,很高兴地招呼。“快过来吃苹果吧!”贺渊看了一眼他的手上,也就是这里唯一沾满口水的半颗苹果,走进来。“没事的话明天就回去吧。”“你跟我们一起回北京吗?”贺渊嗯了一声,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没有多余的话。他一坐在这里,病房里就连温度都像低了几度,但萧阑浑然不觉,还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说话。他天花乱坠地说,贺渊就静静地听,虽然极少搭腔,也没打断他。还是萧阑先说累了,不知不觉睡过去,贺渊这才帮他盖好被子,准备起身离去。陈白站在门口,正冷眼瞧着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贺先生,他没心没肺,而您是聪明人,没必要跟着他一起胡闹,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见贺渊没说话,他又道:“这个笨蛋什么也没有,不值得您花这么多心思。”贺渊嘲道:“你又了解他多少?”陈白冷冷道:“我从初中就认识他,一直到大学,这么多年,总比你多一些。”贺渊淡淡道:“你不了解他。”陈述事实的语气,平淡而笃定。陈白咬牙,终于发现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异曲同工的本事:能活活把人气个半死。“这个笨蛋不仅聒噪,而且愚蠢,说不定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兄弟多年,我不想看着他吃亏。”贺渊还是摇摇头,这回多了一丝怜悯:“你甚至不了解你自己。”说罢径自走了出去,脚步没有半分停留。陈白攥紧拳头,他发现自己碰上这个人,就像碰上一块海绵,完全摸不透对方的深浅。萧阑醒了之后,大家就马上买了回北京的票,除了每个人都归心似箭之外,还要带失忆的王琦到大医院进行一次全身检查。贺渊是跟他们一块儿坐的火车,他这样的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但在路上也没抱怨过什么,于叔甚至学着贺渊的模样和衣在硬座上入定,但没过三分钟他就败下阵来,嘴里嘀咕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由此对贺渊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长途火车漫长而枯燥,但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谈论这次的经历,原本诡谲离奇的行程,在远离罗布泊那块神秘的地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