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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破损,线头都脱了出来,他还是不舍得扔掉。“这帕子,也是你师傅的?”小裴瞧了一眼,点了点头,“是。我常见师傅拿在手里。”“这东西一看就是女孩儿用的,你师傅怎么会有?”小裴顿了顿,摇头道:“我,我也不清楚。许是谁给的也说不定。”看来这东西对于袁佑姜来说,应该极为重要。然而既然重要,为什么不贴身搁着,反而是跟这些杀人的证物搁在一处呢?难道这方罗帕,也是证物之一?百思不得其解,阮云卿只好将罗帕搁在一边,伸手又把那个锦囊拿了起来。一拉开抽绳,锦囊里就有一股冷香扑面而来,莫征不让阮云卿多闻:“当心连你也中毒了。”小裴连连摆手,忙说不会,“香料这东西都要燃着了才能生效,而且闻得次数少了也不管用,一般都要连续闻上十天,次次超过半个时辰,或是时辰不够,次数上加多几回,久而久之,才会见效。只这样闻是没事的。”阮云卿将锦囊里的香料倒出一块,见那东西颜色发绀,轻嗅之下,味道有点像昙花的香气。找来一张干净信笺,把香料包好,阮云卿将纸包交给莫征,嘱托他先将此物送到宋辚那里,并将袁佑姜一事也一并向他交待清楚。莫征接过纸包,忍不住心中厌恶,捏着那罪魁祸首,恶狠狠瞪了小裴一眼,狠道:“这哪还是香料?我生平见过不少毒物,能像此物这样杀人于无形的,只怕连那些毒物也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了!”小裴却不认同,他躲在阮云卿身后,小声辩道:“是药还有三分毒呢,何况是这些香料。师傅最初制它,也不是想用来害人的,就算如今,只要掌握好份量,这些香料也都是些能宜人心神的好东西,哪能跟毒/药比呢。”莫征怒目而视,把小裴吓得缩到阮云卿身后,再也不敢露头。有了罪证和这封自白书,袁佑姜的自尽而亡就变得越发顺理成章起来。然而他屋子里的异常和他身上的衣裳,都带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异,令人难消疑云。袁佑姜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找不到任何挣扎过的痕迹,若说他是被人逼迫,或是被人杀人灭口,从表面上看来,似乎又有些过于牵强。种种可疑让阮云卿心里烦乱,他垂首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将心中疑虑压在心底,等他把这些疑问都解开了,再跟人说也不迟。阮云卿将匣子里的东西全都重新放回去,依次摆好,又用铜锁锁严,让小裴再将这黑漆匣子,搁回床榻底下的隔板里。小裴不解:“既然找到了,为何不就这样搁着?还放回去做什么?”“我们没有及时上报,已经是犯了忌讳,再让人知道我们随意翻动尸体和这间屋子,难免不让人说我们居心不良。万一被有心人挑剔起来,说我们故意栽赃,那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一会儿司礼监也要派人来查验,这些东西,还是等他们翻出来为好。”阮云卿说完,又把手里的钥匙放进荷包里,系在袁佑姜身上。将一切恢复原状后,这才谢过莫征,让他先到宋辚那里报信。莫征答应一声,朝阮云卿微躬了躬身,跟着闪身出了屋子。屋里只剩下阮云卿二人,他与小裴商量,问他想要如何处理袁佑姜的后事。小裴白着一张脸答道:“既然叫你来了,自然是都听你的。”阮云卿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托大了。”小裴又抹了眼泪,“你这话也太见外了,我与你也算患难一场,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话都说到这份上,阮云卿自然推脱不过,他让小裴守着袁佑姜的尸身,自己先去郑长春那里通报。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待郑长春看过后,还要层层上报,经司礼监查验无误,才能派人去找死去太监的家人,通知他们领遗体回家安葬。若是没有家人的,就将这死尸拖去回春堂,经猛火炼化后,将遗骨埋在京城后面的荒山里。郑长春听见袁佑姜死了,愣是惊得半晌无语。他征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带人过去查验,先封了调香处的屋子,然后又将所有的屋子前后左右仔细搜了一遍,一直折腾到傍晚时分,才通知司礼监的人来看过。对于屋子里的异常和袁佑姜身上的衣裳,没有一人提出疑问,经过两层验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袁佑姜的寝室当中,那张床榻下面的隔板里。数张银票和一封袁佑姜的自白书,所有罪名昭然若揭,司礼监掌印太监得到承报,也吓得面如土色。他惊慌半晌,心里又高兴起来,太子中毒一案终于有了眉目,这份天大的功劳他又怎么能放过。将所有证物封好,亲自捧了,掌印太监直接将此事上奏天子。宏佑帝看过这些罪证之后,非但没有褒奖,反而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他骂司礼监掌印太监故意陷害嫔妃,什么书信,什么贿赂,一概都是假的。宏佑帝大骂一气,摔了一个茶碗和无数玉石摆件,吓得一屋子奴才连大气都不敢出,掌印太监更是抖衣而站,真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他再不敢想着独自邀功,如今害得自己要一个人承受皇帝的怒骂和火气。这件事就这样被宏佑帝压了下来,众人也不知德妃使了什么法子,竟将这位皇帝哄得团团转,连这样铁证如山的事,都能颠倒黑白,愣是说德妃遭人陷害。司礼监掌印太监乘兴而来,却带了一身晦气回去,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被将官职一撸到底,打发到皇陵去给先帝守墓,他的掌印之职也交由另一名司礼监秉笔太监代任。老太监的肠子都晦青了,早知道有此一着,打死他也不去皇帝跟前提这茬儿啊。有了掌印太监这个前车之鉴,众人谁也不敢再去皇帝跟前告德妃的状,德妃被禁足半载,出来之后,宏佑帝对她的宠爱,竟比先前更甚,后宫嫔妃全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撒,来魏皇后跟前诉委屈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必细说,如今只说袁佑姜的后事。第65章回春堂司礼监翻看袁佑姜入宫时填报的户籍黄册,按上面所记录的家乡籍贯前去寻找袁佑姜的家人,结果派去的人很快回来,向上言道:这份户籍乃是假的,所寻地方的县丞里正都说,此处压根就没有袁佑姜这个人。如此又添了一桩迷案,不只袁佑姜的死因,就连他的身世也成了一宗无头公案。找不到他的家人,宫里也没有成日搁着个尸首的道理。德妃谋害太子一事被皇帝撇了个干干净净,他那里一顿胡搅蛮缠,袁佑姜这个下毒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