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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车里飘出的血味才叫起来。原来可能不是吗?纪律沉声问:“你以为什么?”宋不羁犹豫了一下,便把大发对着冰箱叫的事说了。夏霁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感觉到了附近的陌生人。”宋不羁问:“当时周围真有别人?”夏霁拿出手机,朝他放了一个视频。“这是昨晚上那条小巷上唯一一个能用的摄像头,你看这儿,有个黑影。”夏霁暂停了视频,伸手指了指屏幕右上角。这个摄像头清晰度很低,又是黑灯瞎火的,视频中黑漆漆一片。如果不是夏霁指给他看,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看出来这有个人。这人应该是站在某家店的后门,门开着,挡住了他大半个身体,只能从侧面的轮廓隐隐看出他是个男人。“这是……”宋不羁想了想,问,“我遛狗遛到这的时候,这个人就在这吗?”纪律:“如果你告诉我们的时间没错的话。”宋不羁昨晚告诉他们他走到这条小巷的时间大约在凌晨3点15分左右。而这监控拍下的人影,是3点16分28秒。宋不羁:“我报警的时候看了下手机,3点17分。从我到达这条小巷,再走到车边,两分钟足够了。”夏霁点了下头:“那错不了——你再看,等到3点18分,你报完警,摄像头已经拍不到那人了,门也被关上了。”宋不羁问:“这是哪家店的后门?”夏霁:“嗨秀KTV。”“所以这人昨晚就在嗨秀,”宋不羁说,“而且可能是嗨秀的员工吧?”如果是客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走到后门来吧。宋不羁想了想,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那条小巷两边都有哪些商家,问:“摄像头是嗨秀斜对面那家炙味烤rou的吧?”“不错。”夏霁收了手机,又说,“还有第二个问题——宋先生真不认识死者?”两张照片被放到了茶几上,宋不羁定睛看去——一张照片显然是刚拍的。他脸色惨白,双眼一动不动地闭着,脸上仍旧是某种痛苦的扭曲。从照片中,宋不羁这才看到,原来这死者的右脸上,还有一道从颧骨到右前额的疤痕。那疤痕看上去是条旧疤,颜色不深,只是蜿蜒扭曲得可怕。宋不羁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他看向另一张照片。另一张是个证件照。这张证件照上是个清秀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裂开嘴露出小虎牙笑得开心。少年的右脸上没有伤疤,一双眼看着明亮又闪耀,好像有光。宋不羁的心越来越沉,好像沉到了黑漆漆的海底。第32章十八岁那年,宋不羁过完生日后,刚好是清明假期,便和一个朋友一起去了海边。那个朋友也是在北山福利院长大的,比宋不羁小八岁。也是很奇怪,福利院那么多人中,宋不羁当时偏偏和这个比他小那么多的人最要好。他叫欧杰。去海边的时候欧杰才十岁,正是爱玩的时候。小孩子第一次见到海,很兴奋,游泳、玩沙、捡贝壳……两个人玩得很开心。欧杰一口一个“不羁哥哥”的画面还停留在眼前,宋不羁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我认识他。”夏霁看向纪律——宋先生不太对劲啊。然而纪律却没有默契地看夏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宋不羁身上,自然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从看清这两张照片起,宋不羁就不对劲了。“宋不羁。”纪律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却像一束利箭,笔直地射入宋不羁的脑海。宋不羁一个激灵,脑袋一阵疼,然后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上了脑袋。疼,很疼。男孩的幻影消失,纪律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眼中渐渐清晰。“纪队。”宋不羁握了握本来放松放在沙发上的手,指甲嵌入rou里的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些,他说,“我认识他。”“不过既然你们都带来了这张证件照,证明你们也知道他是谁了吧?”宋不羁笑了笑,笑容极淡。纪律缓缓说道:“欧杰,男,十九岁,初中毕业,小混混,半个月前刚当上了包工头王贵富的保镖。十一岁之前生活在北山福利院,之后被亲生父亲找上门,带走了。”纪律一段话说得平铺直叙,宋不羁心里却起了波澜。欧杰他怎么初中毕业就不读了?“不羁哥哥,我以后要造一艘大船!厉害的大船!”十岁欧杰的豪言壮语还响在耳边,宋不羁记得自己当时还鼓励他那要好好读书,等他梦想成真的时候再请他乘坐他的船。欧杰刚离开福利院那年他们还会联系,只是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呢,他们就断了联系。“对,”不等纪律问,宋不羁就承认了,“我也来自北山福利院——那么纪队,你有什么要问的吗?”纪律却说:“没有了,你继续睡吧。”宋不羁:“……”啥玩意儿?发生了命案警察却没什么问题问他这个报案人?他还认识死者啊!---回市局路上,夏霁看向开车的纪律,玩味地摸了摸下巴,说:“老纪,这不是你的性子啊。”明明有问题要问,却偏偏说没有问题,还示意他也别问。这若没有什么目的,他夏霁这几年的刑警也白当了。纪律言简意赅地解释:“宋不羁想知道欧杰的案件情况,他会来找我。”夏霁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上下惊奇地扫了他好几眼,说:“所以你这是设了个套等他主动?看不出啊老纪,追人这么有一套。”纪律皱眉:“追人?”夏霁:“你对这个宋不羁可不一般吧?204冰箱碎尸案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和他竟然还有联系。”纪律眉头皱得更深:“什么联系?”夏霁“啧啧”几声:“别不承认啊,我可看到你堂妹的朋友圈了,春节一起去了普陀啊,这么有兴致……”纪律打断他:“不是一起去,是碰上。”“是是是。”夏霁敷衍似的摆摆手,“那后来你们不都睡一起了嘛……”纪律:“是两张床——纪婧都跟你瞎说什么?”夏霁揶揄:“行行行,我看你什么时候承认——那等宋先生主动来找你,你准备告诉他案情?”纪律没立即回答。“我打算请宋不羁做咱们刑侦大队的特别顾问。”---市局,审讯室内。“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个脑袋上光溜溜只有两边有着稀疏头发的中年大汉委屈地控诉,“我昨晚上就是去嗨秀K歌,怎么成嫌犯了啊我?”“我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