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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里又握着两千四百多贯现钱,又孤儿寡母的,你让他们怎么过?”余寿田连连点头:“对的,对的,侄儿也是这样跟他说的,甭管多难先吃饭,人活着才能说旁个的事儿不是?反正已经这样了,便是没摆酒,他也跟他娘住到学堂里去了,人家老封先生不错的,我去的时候,老先生还在廊下拿着蒲扇给他煎“药”呢。”孟万全端起七茜儿给他倒的茶水牛饮,抹抹嘴继续道:“人老先生可是肚里有大学问的,人家图什么?就年纪大了以后膝下想要个热乎气儿。是,老陶太太当初是跟周兴发分开了,她到能庇护孙子,可她现在死了啊,那周兴发就是唯一的长辈。你让着他娘咋办?孝道大如天,不改嫁那就受欺负吧!一抓一个准儿,周兴发欺软怕硬的,不找个靠山就直接碰死吧,封先生从前给李太师家做过门客,也教了一些有本事的学生,不然唐家不能请他三礼学堂授课,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儿,闹了半天你是啥也不知道。”七茜儿拿着火钳夹炭块,语气淡漠的说:“我不打听她家的事,她们也不敢在我面前提。”孟万全哈哈笑了起来:“嘿!知道你看不惯,老陶太太是对咱们是有些小心思,那不是没算计到么,人都没了,过去了过去了!状元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谁都不容易,就希望他好吧。”余寿田点头:“恩,他心气从前就强,以前从老城下学,下那么大的雪片子,这一路都是咱泉后街的车,喊住哪家不带他一段?可他就是不说,我遇到好几次,就觉着……出了巷子就是他家,我大妥妥乘车过去就心里别扭呗,就,就捎他回来了,我知道他“奶”有想法,可婶子,我却觉着吧……”这孩子也学会说半句话了。七茜儿喜欢看他成长,无论是心境,还是心胸,这都是个相当不错的孩子。如此就用手点他脑袋,语气带着疼爱说:“你觉着啥?说来我听听。”捂着一只眼罩,胖嘟嘟的丫头抱着一件披风在门墙边上行礼,这丫头大家都认识,叫做阿螺。战后到处都是孤儿,这事儿朝廷也没有办法,只能随他们的命,余家老太太舍不得花钱置办下人,有天街里溜达就捡回这个缺了一只眼的丫头,起名阿螺后在身边伺候。七茜儿眉“毛”一扬,就有丫头过去接了一件披风进来。丫头抱着披风回来说:““奶”“奶”,是余家老“奶”“奶”说春风里凉,怕寿哥冻着。”余寿田笑了起来,扭脸对门口的阿螺喊了一句:“你回去吧,跟我“奶”我娘说,今儿我在小婶家用饭,身上也穿得厚,冻不着。”阿螺点点头,转身跑的飞快。看她走了,余寿田才笑着说:“阿螺一顿能吃五个饼,喝三大碗汤,我“奶”说亏大了,现在只指派她到处跑。”一家一个难缠老太太,人家余家老太太就是抠唆点儿,其实也是慈祥可爱的,最码她不会出去打群架去。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余寿田就抖开披风,众人一眼便见披风上还有四五个补丁,补的倒也整齐,还用的是好布,可这也是补丁啊。余寿田却穿的很坦然,穿好还“摸”着叹息呢:“还真暖和,婶子你看,我“奶”拿家里的旧褥子给我改的,我跟我弟一人一件呢。”就又一起笑了起来,家家都有老人,自己家的怎么折腾都是好的,也愿意惯着,至于旁人家,皇爷都没跑,他家还是俩,也都够难的。郑太后就在宫里装大度,江太后更狠,就在宫外装可怜,见天剜儿子心。七茜儿又问寿田:“你觉着他家状元怎么着了?”余寿田眨巴下眼睛:“哦,他呀,我爹从前就跟我说,男人想长大,就一夜间的事儿,我刚才去看他,这小子眼神忒狠,以后啊,我看他爷~哼哼……”七茜儿心情复杂,眼神里有释然又有漠然。余寿田说要在这边用饭,那下面就得给他仔细预备,等一小桌饭食端上来,孟万全就跟七茜儿看他吃。亲卫巷十几户,所有的孩子都当成一家的在养,甭说寿田在这边混饭,老太太那么抠的人,寿田他们去了照样袖子鼓囊囊的出来,有时候人家高兴了,还给红线穿的一串钱儿。本心情正好的当口,那叫杨藻的讨厌人又派人来家了。最近他总这样,亲卫巷子七茜儿有身孕,张婉如有身孕,陈大胜他们走了十来天,柴氏也有了,这一下三个孕“妇”。皇爷又派了人家男人们去做那送死的事儿,加之一巷子大胖丫头,一个男丁都没有,皇爷也希望陈大胜他们有个香火的。心里内疚,便常常私下厚赏一些布帛,缎匹,衣物,银钱,珠宝,补“药”,日用器物……七茜儿不缺钱,这些东西有些能用,有些却是负担,需要供起来。常连芳进门便笑:“嫂子哎,我又来了!”不敢明目张胆给,每次都是常连芳回庆丰,皇爷就让他捎带往这边赏赐。虽都是自己人,七茜儿依旧站起来接了赏,却早没有第一次,第二次的惶恐了。她“摸”着包袱软绵绵的就问:“小花儿?这是啥?”“啊?哦!咱六神仙小时候的小衣裳呗,萧娘娘说他福气厚,就给预备了三件,让你们给小娃穿着,嫂子,我也没用膳呢,给我来一份呗。”常连芳不客气的讨食儿吃,那下面也不等七茜儿吩咐就又去预备了。这家伙把家里给的婢仆都撵了,就带了两个亲兵在棋盘院住着,那边的打扫也承包给这头了,他倒是不客气的每天带着人不是七茜儿这边混吃,就是老太太那边混吃。人家是老太太正经八百的干孙子,算作家里的正经爷儿。反正老太太那个抠门样子,她还很稀罕小花儿的,真当亲孙子疼爱的,霉烂的点心这家伙偶尔能蹭几块。没多久又是一小桌热菜热饭端上来,家里没有严肃规矩,爷三就坐在小院里,边吃边说起战事,余寿田好不容易逮住平叛刚回来的常叔便请教道:“小叔,我们上官今日在卫所争论,我们大头不是从前当过骑兵么,他就说骑战何止十利,好处就多的是,我也在兵书上看到,也说骑战利多,更疾如锥矢,轻利迅速,可那坦人皆是精骑,来去又若飘风,我,怕咱大梁这一场怕不好打呢。咱这边的骑兵,我就觉着差那么一点儿,六骏马场的马种到底不成的,个头就没人家大,我本要请教一下的,可我们把头看到我忽就不说话了。”孩子怪委屈的。“哧……”孟万全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看孩子别扭他便说:“傻小子!跟你说什么?你爹你叔叔们打从军起,做的就是杀马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