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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莫不是陈怡榕没进宫前,荣氏便就见过?思及此,又不觉奇怪,想来陈怡榕要入宫做太子妃,是老早荣氏就与陈家定下的,要求严格可以理解,可若偏非行这般惩戒——难道荣氏早就知晓了陈宴的心思么?也便就只有陈宴,能叫荣氏在成事之前就发对陈怡榕这般发难吧?但似乎也不对,陈怡榕毕竟是陈家女儿,以陈家与荣氏的关系,怎么也不该如此,倒像是对陈怡榕十足厌弃一般。既是陈太师嫡女,纵然不为其他,也是尊贵的。秦青瞧着地面,忽有公公的声音自上边传来:“秦小姐,回吧。”“是。”她提了裙裾起身,方要往后边去,却是仍被拦住,太子与陈怡榕已经离开,只公公一人瞧着她,秦青狐疑,“公公何意?”“秦小姐,回去的路,在那边。”那是宫门的位置,秦青这才意识到,公公唤的是秦小姐,不似东宫中人,都是唤她秦大夫。“公公是……”“秦小姐,陛下说了,太子妃的病情耽误不得,秦小姐的医术,还待提高呢。”公公一行说着一行指了指边上几人,“这是司药监的女官,便就来换了秦小姐。”秦青开口想问太子殿下,话到嘴边,矮声谢道:“公公辛劳。”“哪里。”公公笑了笑,“秦小姐,出宫的路不好走,小姐先自去宫墙南角,奴才命人领您出去。”“谢过。”秦青当真是一路头都未回,直直往南脚去,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是皇上身边的公公。难怪仰桓方才与陈怡榕离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吩咐。这东宫换血,明着是荣宠,实则竟是父子离心。可她作为这其中不起眼的一环,又缘何能得被放出?她步伐不慢,身姿恭谨,只盯着鞋面,不想方一出门拐弯,便就眼前一暗,来不及止步,身形已经被人稳住。入耳的声音似是幻觉,蒋岑唤她:“你可是在想我?”“你怎么在这……”秦青有些恍惚,四下瞧了瞧,“你一个人?”“自然啊,这不是还没到八抬大轿娶你的时候,实在是不热闹。不过我这马相当不错,你别瞧不上。”“胡说什么呢!”秦青推他一把,“这是东宫,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司吏监忙得很,我去点个卯么,不妨事。”蒋岑嘻嘻笑着,“而且我跟主事的说了,我要去接我媳妇儿回家,天大的事。”“说实话!”蒋岑瞬间就瘪了些:“骗你的,我跟皇上说的。”秦青语塞,半晌才复问道:“陛下?你去求见陛下了?他能见你?”“不重要。”蒋岑将人抱起,也不管愿不愿意,先给丢上了马背,跟着人也上来,将她搂进怀里,“咱们现在好几个家呢,你要回哪一个?秦家?蒋家?还是医馆?”“去……”“算了,去个没人的地方,好不好?”第八十九章不忙“怎么?你莫不是要把我锁起来?”秦青被他搂着,顺手抓着一截缰绳,呵了一声。“锁起来?”蒋岑想了想,“拿什么锁?”“蒋岑!”“唉!”一夹马肚,马儿便就跑了起来,带起一阵凉风,蒋岑笑得格外大声。说归说,闹归闹,蒋岑自然是明白她现下最想去哪里。“吁——”黑鬃马缓缓停在了秦府门口,打了几个响鼻。蒋岑落了地伸手接她下来,后者却是瞧他,没有进去。“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你爹瞧见我不舒服,毕竟不久你就是我蒋家人了。”说罢就与她挥了挥手,蒋岑,“进去吧,怕是等你等了许久了。”秦青走了几步,复又回过头去:“来都来了,不进去拜访一下,实在是不合规矩。”蒋岑胆怯,此前他与秦知章说的话不算是客气,就差没指着鼻子叫他莫要多管闲事,连累女儿了。若是说不合规矩,那他实在是得罪得不浅。“这个……”“呦!是小姐!小姐回来了!”踌躇间,秦恪已经拢了袖子出来,“方才就听外头有跑马声,这不是巧了么,原是蒋大人!”秦青眉间便就跟着挑了挑,蒋大人?什么时候,这蒋公子变成了蒋大人了。被客气唤住的人显然不以为意,蒋岑一抬手:“秦管家耳朵真好。”“过奖过奖。”秦恪往里一伸手,躬身道,“小姐,蒋大人,请!”这边说着,那边小厮就匆匆跑出来,将黑鬃马给牵住了,小厮勤快得紧:“大人请,大人请!”这声声大人叫得蒋岑浑身都不得劲来,端是摆得正,理了理衣摆就跨前去,被秦青一把扯住了腰带:“你可是给我家人都送了金子?”“你怎么小人之心?”秦青方要再问,就听他接道:“你们秦家人多刚正不阿,是金子能收买的么?”“……”秦青抿了唇,“那他们对你这般客气?”“这话说得,他们向来都对我客气,”蒋岑一抬眼,对上秦恪笑眯眯的脸,“不信你问管家,是不是?”“是呀是呀!蒋大人派人一路护送老爷,那是拿命拼下来的,小姐,你真的误会了,蒋大人实在是很好的,”秦恪一行说着,一行又往里请了请,“再说了,老爷交待过了,来者是客。”蒋岑这才挺了挺身板:“你看,我要进去做客了。”秦恪先行去带路,秦青在后边,狐疑道:“你何德何能,便就是这一桩事儿就能叫他们这般?”“哎呀,你说这事儿——我何德何能,叫堂堂大小姐,大门口儿就给解了腰带呵……”这话油得狠,秦青低头,陡然就撤了抓住他腰带的手:“没个正经!”这满府的人,便就瞧见了蒋岑大门口儿低着头与自家小姐说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姐还羞得红了脸,这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纵是秦管家一眼瞪过来,丫头们皆数散开,可这心儿哪里是能定下的,想来是厨房灶间的,又要热闹好一会了。秦青自然是没意识到这些,反是跟在了蒋岑后边往里去,秦知章的书房就在前边,进了院门,身前的人却是不走了。院子里站着赵怀和林九儿,正一个切药,一个捣药,见得他们进来,都站起来行礼。秦知章执了几本医书出来,瞧见来人一点也不惊讶,只秦青一声父亲,终究叫他动容,面上却是平静,嗯了一声:“回来了。”“回来了。”秦青看住他,“父亲可还好?”“都好。”秦知章竟是一时有些无措,转而看向两个学徒,“这两个,可是你划出来要跟着你学的?”“是。”从落水到进宫,她都快忘记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