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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在的痕迹。需要花费五百年的时间才能达成——甚至还可能是没有达成的事情,他当初怎么就信了麻仓叶王的邪!敖凌悔恨极了。“他不会愿意你替他的。”安倍晴明觉得这小年轻真是活力十足,也天真的厉害,“就算他愿意,那么伊邪那美大神同意了吗?”“或者说,你不顾他与伊邪那美大神的意愿,孤身进入黄泉,那叶王就不会重新踏进来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麻仓叶王到底有多固执——或者说是偏执,跟他打了许多年交道,交往甚深的安倍晴明十分清楚。他认定了的事情,哪怕是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见得会回头。同时,安倍晴明也十分清楚,麻仓叶王始终都认为,他欠了敖凌的。麻仓叶王从一开始,从发觉到敖凌能够吞噬他周围的邪气与污秽开始,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无法忍受这个妖怪背负着别人家犬的名头,无法忍受这个妖怪每夜都会跑出去觅食,到后来,连对方离开了他的视野,都会让麻仓叶王感到焦躁。他还曾经想要斩断敖凌同另一个妖怪的约定。甚至——他曾经妄图利用不可说的手段,将不该留在他们那个时代的敖凌强行留下来。虽然这一切都没有实现,但那些已经开始实施的手段与他曾经对敖凌的欺骗,却始终都是麻仓叶王心中的一根刺。哪怕敖凌自己都不记得这么回事了呢。麻仓叶王想要补偿敖凌。而敖凌,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认为麻仓叶王对他好,对他非常好——如今终于是察觉到,麻仓叶王对他好得过了头。什么样的好,会让人豁出去性命不要也想要满足他的渴望?又是什么样的好,会让人在死去之后,还苦苦的挣扎着,最后连灵魂都迈入消亡的深渊?敖凌不傻。他垂眼看着昏迷着的麻仓叶王。过了许久,敖凌长舒口气,重新蹲坐下来,一言不发,细心而轻柔的将麻仓叶王身上的伤口一点点的用治愈的水浸透,擦拭干净。黑发的妖怪头顶的耳朵耷拉着,将麻仓叶王小心的扶起来,倚靠着他的肩膀,伸出手去为他清理背上的伤口。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岩石上厚重的血迹。也许是因为隔绝了污秽与瘴气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这些符篆本就是麻仓叶王本人所制作出来的缘故,在敖凌清理过后不久,麻仓叶王身上那些淌着血的狰狞的伤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生出了嫩白色的息rou。安倍晴明没有说话,敖凌也始终都保持着沉默。手中的符水再一次空了。敖凌重新翻出了两张符篆,再一次融入碗中。这一次,敖凌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粗哑,似乎是想掩盖掉那些微的紧张。“叶王他……”敖凌顿了顿,深吸口气似乎是想要缓解情绪,“他是不是……”安倍晴明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下一句,于是便出声提醒:“我在听。”结果敖凌却摇了摇头,“没事。”安倍晴明:“……”他觉得他应该纠正一下敖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行为。虽然他自己总是习惯这么干,但双标嘛,平安时代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干得可熟练了。结果伟大的阴阳师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倚靠在敖凌肩上的亡魂睁开了眼睛。——极为虚弱,还带着初醒的迷茫。正在清理对方背部伤口的敖凌毫无所觉。麻仓叶王的迷茫持续了约莫三息的时间,视线一飘,就看到了被敖凌安置在另一口碗里的小小的碎玉。他似乎有些惊讶。显然,他是记得这块碎玉的。而更让他惊讶——或者说惊喜的,却是如今难得的安宁,以及包围萦绕在周身的气息。隔绝了嘈杂的恶意和那些对魂灵伤害极强的瘴气,麻仓叶王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如今呼吸之间的轻松了。难得清明。也难得安静。阴阳师垂眼扫过随着敖凌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的黑发,觉得身上从伤口处传来的刺痛似乎在这瞬间变得轻柔了。他抬起显得十分沉重的双臂,将正小心的为他上药的妖怪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对方劲瘦的腰肢。“凌……”他长叹了一声,带着初醒的沙哑与伤病的虚弱,极为柔和,也极为轻软。敖凌一个哆嗦,腰被搂住的感觉让他浑身毛齐刷刷的炸起——连耳朵都“噌”的一下立了起来。但在意识到抱住他的人是谁之后,又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叶王。”敖凌将手中装着符水的碗放下,身体后仰想要看看对方如今的面色。——他还是十分担心对方如今的状况。就他所知,这符水只能够治疗外伤而已,作用于灵魂之上的伤痛,大约只是能够将伤痕的外表恢复原状。面对敖凌的担忧,麻仓叶王却倏然收紧了双臂,将头埋进妖怪的肩窝之中。“别动,再抱会儿。”他说道,声音闷闷的,一如记忆之中的那般温柔。敖凌为难的看着叶王身后的岩石,“可是你的伤口裂开了。”“不管它。”敖凌:“……”哦。敖凌任由麻仓叶王抱了好一阵,“晴明活过来了。”麻仓叶王无动于衷。敖凌继续说道:“就在咱们旁边呢。”麻仓叶王微微抬起头来,似有所觉的扫了那块细小的碎玉一眼。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不可查的嫌弃。碎玉之中的安倍晴明一顿。他被那一眼看得,感觉自己仿佛被万千头驴踢了无数脚。第172章安倍晴明半晌都没能回过味来。他还在认真的思考麻仓叶王那一眼中的含义。而另一边,敖凌抬手推了推麻仓叶王,“醒了就别靠着我了,让我仔细看看你背上的伤。”阴阳师一顿,皱了皱眉,没放手,“不用管它。”“不管它怎么会好。”敖凌语气不太愉快,他扭头看了一眼一旁惨烈的刑罚,目光转回来,再一次扫过了麻仓叶王之前所倚靠的岩石上的血迹。“会好。”麻仓叶王使劲蹭了蹭敖凌的肩窝,又赖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