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为奴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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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府内管事来洛君枢的院子知会他到郡主的寝院应差事,还给他送来一身书童的装束,短衣襟、小打扮。 洛君枢心中苦笑,桑梓这个郡主还是自己亲口御封,不想刚过一月有余,他便要在她手下当差。他有过伴读、有过内官,却还没给谁做过书童与小爷。 但他一身皮相生得好,年近不惑穿上书童的小袄,看着非但不滑稽,还有种天真的少年感,令人耳目一新。 管事知道,这位是郡主的屋里人,已经有了身子。到主君跟前应卯,也是为了让上面那位顶顶尊贵的大人舒心,才好诞下郡主的子嗣。他说话客客气气的,不像指挥下等奴仆那般,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来到桑梓的小楼,早膳刚刚摆上桌,小厮搀着大腹便便的舟行坐到正座。他抬眼看到洛君枢,眼睛滞了滞。他以为桑梓说笑,没想到,真让前朝皇帝过来伺候,眼角不禁微抽。 他们二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护国寺的禅院,洛君枢坐在榻上,他站在下首躬身回话。此刻,形势发生逆转,自己坐在主位用膳,他被管事带来,行了跪拜大礼。 正当舟行扶着肚子出神的时候,莫国公也到了。他见到洛君枢跪伏于地,吓得赶忙单膝点地,将他扶起。他冲着刚下楼的桑梓,沉声道:“是谁让他这样打扮的?”就算他步下皇位,也是皇族,他们受不起这一拜。 桑梓没有说话。莫国公将怒气撒到管事身上,不由提高音量,道:“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竟敢这般践踏!”京中新帝若知晓,也会不悦。他这女儿造了一回反,越发的行事荒诞。 满屋子无人应他,舟行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桑梓真将人带来,他也不自在。下人则是噤若寒蝉。 桑梓请莫国公入座。国公爷不想驳她脸面,先将洛君枢让到上座,自己坐了下垂手。 逊帝始终低眉顺眼,一言不发,姿态恭顺得不像往日行径。 莫国公看向桑梓,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是不是太过了? 桑梓向他挑挑眉,心道:我就是要挫挫他的威风,不然,日后在府中作威作福,便要永无宁日了。她可知道洛君枢作起来是何等模样,不得不防。 莫国公为身旁老情人盛汤添饭,一旁的管事,赶紧去接郡主父亲手中的碗,被他躲开,执意要亲自盛,并双手捧着恭敬地放在洛君枢面前。 若在以前,与天子一同用膳,那叫赐饭。莫国公有过几次殊荣,却未有今日这般,与他同桌而坐,还是尽在咫尺。 洛君枢颇有荣辱不惊的意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迟缓的小口进餐。 舟行吃得也颇为不自在,心里想着,他们自娘胎里便带有皇权压制的血脉,即便洛君枢逊位,让他在旁侍奉,还是会如坐针毡。相反,身旁的桑梓却是如常吃喝,还会悉心帮他布菜。 众人膳毕,洛君枢仍在小口食用眼前的汤和饭,没有夹菜。 桑梓用帕子擦了擦嘴,被丫鬟服侍着温茶盥口,才对洛君枢说:“哪有主人家吃完饭,等下人的道理?” 洛君枢赶忙放下筷子,也不抬头。 莫国公嗔怪地看了一眼桑梓,“你们若吃饱了,自去消遣,我陪他再用些。”然后,他对旁边的洛君枢温声道:“你还怀着身子,应该多吃一些。”莫国公用新的筷子,帮他夹了菜肴,放进碗里。 桑梓扶舟行出去散步,待他们走出院子。洛君枢才捂着嘴干呕起来。 莫国公心底一痛,他为自己生育过七次,如今又结珠胎,真是难为他了。桑梓那个混账,当真造孽! 漫步在旭日初升的广阔草地上,舟行对桑梓道:“不若,还是让他回去养胎吧!” 桑梓揽着舟行的腰,两人靠得极近,“你忘了,他二十年前的夺夫之恨?”令他心灰意冷,遁入空门。 舟行握住桑梓的手,“若不是因为他,我与莫国公也不会和离。不合离,怎么会有如今的美满?”他抚了抚胎腹,一直以为自己子女缘薄,没想到今生还能有亲生骨rou。 桑梓:“他一直提防着你,还对你起了杀心。” 舟行:“他忌惮于我,是他的烦恼,我未有丝毫损伤。我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他亦为杀念付出了代价。”若非护国寺大火,桑梓也不会起兵,他便不会逊位,落到如今地步。 桑梓:“你心中真的不怨他?” 舟行想了想,长叹一口气,“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晨,看到他那般憋屈的样子,心底所剩无几的愤恨,早就烟消云散了。“让他不要来楼里伺候了。”末了又补了一句,“你愿意去见他,便去见吧!” 桑梓:“我总不好出尔反尔。还是让他服侍几日再做打算。不在你面前碍眼就是了。” 舟行:“随你……” 趁着主人家外出,丫鬟、小厮们上楼清扫卧房。莫国公本想带洛君枢到隔壁看望良亓,管事却说:“国公爷,您别让小的为难。郡主有令,命……洛先生应足了卯,方可离去。” 莫国公想要阻拦,被洛君枢挡下,他能护自己一时,待他回京之后,自己仍是要遭一遍罪。桑梓是想将宫中受的委屈一一归还,他便如她的愿罢! 洛君枢随众下人登上二楼,这里是桑梓处理公务的地方,有专门人打理。他又同管事上了三楼卧房。床上,还有舟行与桑梓睡过的痕迹,被褥凌乱。两个丫鬟扯下褥子,换上新的。 若让洛君枢整理文书,他还能做些一二,让他收拾房间,他便插不上手,站在哪里都嫌碍事,偏又无人指使他,大家各忙各的,乱中有序。 洛君枢被挤来挤去,他只好站在窗边。垂眼的时候,视线落在书架最下一格,那里放着一只颇为熟悉的双鲤信盒,是他曾命人放在桑梓的书案上,他日日写信,飞书到雍城,只待她有一日能看到。 那些信,石沉大海,他一度以为,桑梓没有发现。没想到,她将盒子放在无人碰触的角落。 洛君枢感觉自己心跳加快,眼框有些发热。桑梓非但看到了,还将它们藏了起来。 那一日,莫国公生生等到楼上拾掇完毕,管事放人,才将洛君枢带离桑梓的寝院。 两个人一同陪良亓玩了大半日,就在他院中用了午膳。 洛君枢还是小口小口进餐,有些难以下咽,没吃几口,便要悉数呕出去。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太能经受孕期反应了。 午膳后,莫国公送他回去休息,洛君枢整整睡了一个下午。 随着胎儿逐渐长大,他下面又长出湿软的细缝,每到睡梦,身体便会忆起与桑梓的恩爱云雨。 那个午后,他睡得不甚安稳。梦里,他还住在宫中,不管行走坐卧,皆会簇拥着下人。 晚间,他批完奏折,扶了扶酸胀的后腰,撑着肚子,走到窗前。窗外,变换成一轮圆月,月下是无垠的草场与院落。正是桑梓初时回信中,绘下的庭院小画。清风徐来,吹去一身的疲惫。 他的桑桑走上楼来,从背后抱住了他,双手自然搭在高耸的腹顶上。 洛君枢回身与桑梓缠绵拥吻,两人黏腻腻的拉出一根银丝。桑梓抚摸他的孕体,令他身子辗转。桑梓低头衔住他胸上的一团软rou,手指掐在他的腰间、臀上。 他的细缝好软、好湿,他向后撑坐在书案上,分开了双腿。 那个梦,绮丽无比,使他醒来时,身上泌出一层薄汗,腿间黏糊不堪,下腹蓬蒿中的小东西还笔直的挺立,撑起裤子。 他望向窗外,金乌已经西坠,他竟然睡了这么久。房间里没有人,毫无声响,显得寂寥又落寞。他习惯了前呼后拥的锦衣玉食,此时心中无限怅然。 洛君枢疲惫地起身,烧了热水,将自己擦洗干净。看着肚子上一点凸起,愣了半响神。 桑梓对自己,似乎并非无情,不然,也不会留着那些信笺。那是他求而不得的哀婉诉说。好像他们从最初便是女强男弱,她并未因身份,对自己格外恭敬。正是因为这些寻常的相处,让洛君枢觉得,桑梓喜欢的并非他的帝位,而是他这个人。 恹恹地用过晚膳,吃的少,吐的多。临近入寝,他都毫无睡意。 管事敲响了他的房门,说是郡主命他前去伺候。 洛君枢的心霎时跳到嗓子眼,这么晚了,侍候什么,不言而喻。可她为什么不来,让自己到小楼去? 揣着满腹狐疑,他被管事带到桑梓居住的三层小楼,让他候在门外,夜里房中若有什召唤,他便要应差。 洛君枢眨眨眼,问:“夜里要做什么?” 管事耐心解释,“叫洗澡水、茶水,有时兴致高了,还会换被褥……”给了他一个“过来人”的眼神。你都怀身子了,还不知道房中那点事?若是主君身子不便,郡主还有兴味,拉他进去填补一二也是有的,这不就是小爷该做的吗? 说话间,小厮掌着灯搀扶舟行上了楼。舟行刚刚沐浴过,露出的脖颈、手腕,一片雪白,浑身散发出馥郁的芬芳。他撑着大肚,拾级而上,步态却轻盈。走到洛君枢身前,才看到他,脚下一滞,问管事,“他怎会在此处?” 管事立刻弯腰回复,“回主君,是郡主吩咐的。” 舟行没再说什么,便走进房中。 房门并未关上,洛君枢抬眼正好看到窗外,正如他梦中那般,明月高悬,草地广袤,微风送爽,很是惬意。 管事低声提醒,“洛先生,夜里惊醒点。少说、少看、多做。”他还特意留下一个小厮,怕洛君枢听不到里面传唤,专门给他通报之用。 桑梓也收拾停当,走上楼来。门外众人向她行礼,桑梓摆了摆手,命众人退下。奴仆们呼啦啦鱼贯下楼。 她身前只剩下洛君枢与一个站在最远角落的小厮。 她捏起洛君枢的脸颊,左右端详,“害喜了?” 洛君枢目光动了动,没有回话。 她用下巴点点小桌上的点心,“夜里饿了,拿去垫垫肚子。” 洛君枢没什么表情地挣开桑梓的两指钳制。 桑梓笑笑,便进了房,回身关门时,还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今日,舟行早早躺在床上就寝。门外侍奉着一位帝王,令他下意识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桑梓抬腿上榻,环住他的腰身,“怎么睡得这样早?” 舟行低声说:“你让洛君枢在外面,做什么?” 桑梓:“做小爷该做的。” 舟行坐起来,“你还真当他是小爷?” 桑梓:“你慢点,小心闪到肚子。自然是真的啊!” 舟行胸口起伏,深吸几口气,道:“你要他暖床叠被,兴起时,拉他进来玩乐?”他上楼时,可都听到了。 桑梓笑得肩膀打颤,“你听谁说的?” 舟行:“朱管事对他耳提面授!你若想亲近他,我不拦你。但你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行吗?” 桑梓笑着抱住舟行,在他耳边说:“你怎么这么好骗?我让朱管事那般说,是想煞煞他身上的锐气与不甘。你想,他做了二十多年帝王,能安心住在这里吗?一给他机会,他便要想着夺权,夺我……就算他没那野心,失去江山,意志消沉,恐怕还没生下孩子,便要郁郁而终了。若想他消停安稳、平安服帖,就要下些猛药。”这样一来,不仅平息了舟行心里的积怨,更让洛君枢不要整日有的没的、痴心妄想,好好生下孩子,治愈失落,才是正经。 舟行被她点明,也领会桑梓其中的心思,“你别做得太过,适得其反。” 桑梓:“我省的,会把握分寸的。”她转到别的话题,“下午你说,腹上皮rou发紧,我帮你涂些香膏润润吧!” 舟行推脱,“明日再弄不迟。” 桑梓:“你肚子上紧绷,如何睡得好?不然,我让洛小爷进来服侍?” 舟行:“不要!!!!!!” 桑梓嘴角含笑,从床里暗格拿出一个小瓷瓶,让舟行躺好,撩起他的睡袍,卷到胸口上方,让他自己咬着。手下便是白嫩嫩的圆润孕肚,像一只软糯的元宵。 桑梓拔出盖子,挖出一些膏体,在手心捂化,双手贴上阿爹白皙的腹顶。 舟行感到一手沁凉细软的玉手,逡巡在他胎腹上,一寸一寸、一丝一丝,令他不禁绞住双腿,喉间无意识闷哼。 一门之隔,洛君枢刚铺好小榻,弓身撑着腰,正要坐下,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暧昧不清的呻吟。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凡是海棠、爱发电外的网站看到本文,皆没有经过作者授权,请立即删除。否则坚决举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