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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大臣立马瞪起眼来,破口大骂:“南方水患频发,可是你们这些为人父母者却大吃大喝!全然不顾及百姓安危!大魏气数已尽啊!”谢之州提剑上前,扣在剑柄上的手指收紧,泛着冷芒的剑韧出鞘,杀气毕现,他的脚步却忽然顿住,而后将剑按回,对着申原道:“将他带下去。”皇上在上方气的大口喘气,“压下去,压下去!”宴上众人皆面色发白。唯谢之州站在原处,不言不语,只是勾着唇笑,而后才俯首,低声道:“皇上福泽无双,大魏有您,必定江山万里,绵延不绝。”声音浑厚,却泛着冰渣。旁人自然听不出来,可是魏宝亭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自然没有放过他面上那抹无尽嘲讽的笑意。暖春天,却也让她身上冷的发颤。她伸手,握住面前泛着热气的茶盏,掌心暖了几分这才消了些冷意去。宴会一直蔓延着股低沉的气压,直到贵妃开口,让魏紫安上去为皇上舞一曲祝寿舞,皇上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待魏紫安当场用水袖在敞开的宣纸上沾墨,舞出万寿无疆时。宴席上更是掌声不绝。魏宝亭却始终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脑海里是两个不同性子的小谢互相交织,扯的她头脑发胀,刚要伸手去揉泛疼的额角,却见上方一道视线紧黏在她身上。她望过去,见是谢之州。☆、十二个大太监方才魏宝亭的视线一直落在谢之州的身上,自然也将他的动作看的分明。刚才......他分明就是想要拔剑将那位老臣斩杀。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虽然身体泛冷,可是独独没有讨厌他的情绪,只是单纯的被他下意识要拔剑的动作给吓到了。以至于现在与男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心里还是有些胆颤的。虽然心里清楚,小谢不会这么对自己,可是这种信任并不妨碍她心内生出的惧意。她将目光移开,而后垂眸老老实实的盯着面前的茶盏,再不乱看。自方才那位大臣被拖出去后,宴会便始终笼罩着一股怪异的氛围。那位老臣说的是实话,如今的魏朝却如江河日下,越来越让百姓失望。如果说魏朝皇上刚刚建国时还是一腔抱负,可是现下的他长久处在高位,早已经忘却了当年第一次坐在龙座上的激动与抱负。他现下只想着炼丹长生,妄想如同仙人,更是有半月不上朝,让宦官理政的荒唐行为。是以朝中忠志之臣大都心里厌恶谢之州,可又碍于他的权势不好直接对抗。这边众人的目光皆放在正中央长乐公主魏紫安的身上,唯有谢之州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下方。他的指尖还紧紧蜷缩着搭在长剑上,盯着她的目光逐渐柔和,却见她忽然也望了过来,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她蹙起眉头,而后将视线移开了。他周身忽然冷了下去。想要再看她一眼,宴乐宫内忽然想起一阵掌声,将他的思绪迅速的拉回。皇上拍着手站起身来,目光慈爱的看向魏紫安,夸奖道:“紫安的舞姿越发的好了,今日一见实在是让朕骄傲,尤其是‘万寿无疆’四字,来人,将库里那套广袖留仙裙赏给长乐公主。”留仙裙用料极为贵重,上身更是好看,一直放在库里保存着。魏紫安曾经见过一眼,当时就喜欢的很,现下一听,脸上的笑意漫开,朝着皇上福了福身子,目光扫了眼上首的谢之州,而后退了下去。宫宴的气氛这才好了不少。“......今日虽是皇上寿诞,可是南方水患却是首要之急,皇上您看......”张太傅忽然拱手,趁着舞姬退下去的空挡连忙走了上去。皇上将杯子重重的摔在桌案上,怒目而瞪。他这几年虽然是荒唐了一些,可是自然也知道水患的严重性,可是现下实在是有心无力。国库早已不如前几年充沛,赈灾的银子拨下去,也不见了踪迹。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朝堂上,只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被众人朝拜,却半点不肯出力,眼下这烂摊子他更是不愿去管,只放纵自己沉溺在炼丹修仙的美梦中。皇上眯眼望着张太傅,而后冷笑:“太傅也知道今日是朕的寿辰,却来说这些扫兴的话。赈灾的银子早已经拨下去,且南方本就雨多,水患不足为惧,只你们大惊小怪,自己办事不利还要怪在朕的头上?”他重重喘了口气,“张太傅是老臣了,自前朝起就在宫中任职,如今可是觉得朕比不上他?”话里的他是何人,不言而喻。前朝谢皇。张太傅满头冷汗,哆嗦着唇:“......臣绝无此意!”皇上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却见方才一言不发的谢之州站起身来,而后垂眸盯着席上的众人,眉眼冷肃,就连声音也泛着股寒凉,“既然各位大人连这么点子事情都办不好,合该全杀了才是。”男人站在高台之上,垂眸俯视底下众人,眸子黑沉让人望进去,仿佛就沉入万丈深渊。他话一出口,底下早有几位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跪在了地上,抬眼瞥见腰间的漆黑长剑,却是哆嗦着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张太傅自然也被他话里的冷意给惊到了,愕然抬眸,视线紧紧凝在男人的身上,面容带着不敢置信,亦闪过不被察觉的自责。他凝眸,面色越来越复杂,倒是一点也看不清上方男人的心思,只拱手道:“眼下对官员的惩罚倒是次要,实在是流民太多,南方许多州县的百姓衣不果腹,当务之急是要安下民心才是!”张太傅此言一出,也有人站出来道:“臣近几日倒是听闻百姓口中传的一人,时常救助百姓,就连南方灾区也受到他的馈赠,是众人口中的观世音菩萨。”“哦,此人是谁?”谢之州浑然不在意,只随口问道。“并没有留下任何名姓,只在捐献的物资中放着一张信封,落款是一个元宝形状。可见此人倒是真心为民,若是召集城中富豪,想必银两也不是问题!”听到此言,魏宝亭本来低垂的眉眼倒是看了过去,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开,拿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席上众人吵吵嚷嚷,直至皇上听的头疼,甩袖离开后,宴席这才结束。魏宝亭起身,坐的浑身泛酸,便只小小的抻了抻腰杆,刚要离开大殿,却见魏紫安走了过来。她的步子迈的小小的,一派端庄小巧之感,就连声音也低低弱弱的,“六jiejie,我有些话想与你说。”“啊,”魏宝亭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与魏紫安本来就不熟,平常见了也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