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别急，我表个白

    一大早的，尤利坦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不知道好坏的消息。

    先说后者，巴赫迪贡会用手机发短信了，按照尤利坦离开前的（片面）印象，他还是个用电子设备磨牙的落伍老东西。

    坏消息当然是短信的内容了，巴赫迪贡就像什么报灾的神兽一样，每次出现都没憋什么好屁。

    【三层有个食人的家伙跑出来了，你小子这两天别乱跑，等戈多顿那废物抓了人再出来溜达】

    地狱的居民中，除了像执法者这样被法则束缚的存在，其他的则是实力越强居住的层数越深，像离人间界最近的顶层，住的一般都是没什么威胁的家伙。

    三层的话就有点厉害了，而且还是食人的邪性种族，说是食人，其实只要是活物对方就能吃，就像什么未开化的野兽一样。就算在地狱里也是让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不过他们吃的只是rou体，而非灵魂，其实尤利坦是最不需要害怕的那个人，顶多飘去找巴赫迪贡时有些丢人。

    既然老东西都这么说了，尤利坦还是很给他面子的请了几天假，然后给杰森发消息让他小心点——他是阻止不了红头罩在哥谭横冲直撞了，不过对邻居的战斗力尤利坦还是有点信心。

    发完消息后尤利坦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一时没想到还可以通知谁。他是个薄情的人，性格也不讨好，在人情冷漠的哥谭确实没什么朋友，数来数去熟人居然只有杰森和乌尔塔。

    ……对了，乌尔塔，那条蠢鱼。地狱种的血rou可比人类的受欢迎多了，虽然那家伙跑得比谁都快，但是万一光顾着偷窥叫人背刺了呢？

    他捏着手机在客厅了踱步几圈，然后才忍着不适把某个号码从通讯录黑名单里放出来，拨通：“喂，蠢鱼，别躲了，外面有吃鱼的东西，上我家来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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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尔塔不对劲。

    人鱼是一群疯癫的恋爱脑——爱一个扔一个的那种。但是作为地狱种，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更何况那群疯狂追求美貌和优雅的家伙。

    但是这条鱼，他——乌尔塔顶着一头乱草一样的头发，脸色青白枯槁，本来还算高大的身姿佝偻成一团，死寂的五官在看到尤利坦的一瞬绽放开来，露出痴迷的神色。

    “尤利坦……”乌尔塔如梦似幻地嗔吟着，向前伸出两手，“尤利坦……”

    尤利坦手腕一抖，手枪甩到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乌尔塔：“滚去沙发上。”

    人鱼是很柔软的生物，但是乌尔塔的动作却僵硬诡异。尤利坦用枪指着他，把他逼到沙发的一角缩着，然后自己坐到另一边。

    这条蠢鱼不对劲，但是和他没关系，尤利坦不打算管，反正地狱里疯子多的是。尤利坦放他进来只是为了防止乌尔塔被啃成骨架子然后被不知道谁捡去当标本，那才算是地狱的耻辱。

    在手枪的威胁下，乌尔塔乖顺地把自己折叠起来，安置在沙发的角落里。

    有乌尔塔在，尤利坦做不了别的，坐在另一边单手持枪，心里盘算着现在的情况。

    早上起太早，尤利坦又有些困了，他躺在沙发上，意识开始浮沉。昏沉中，他突然激灵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同时把枪抵在试图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下巴上。

    “滚。”尤利坦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乌尔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头被枪管顶得向后仰，眼中流露出狂热。

    乌尔塔没有动，尤利坦踹了他一脚，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又补了一脚把他踹回沙发上。

    乌尔塔抠着沙发背，指甲不自觉地发黑变长，露出人鱼的本相，很快把布艺沙发抠得破破烂烂。“尤利坦——”人鱼的喉咙里发出悲戚的长鸣，“尤利坦——”

    人鱼的歌声会扰乱心神，尤利坦听了心中一阵烦躁，把乌尔塔又往沙发里踹了踹，骂了一句：“要不是怕你丢脸，我早就把你扔出去当饲料了。”

    乌尔塔怔怔地看着尤利坦，浑浊的眼泪从显出鳞片的脸颊滑过，滚落在沙发上变成凹凸不平的珍珠。“尤利坦——”他的声音愈发悲戚，“我亲爱的——尤利坦——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尤利坦被吵得脑子疼，烦躁地掏了掏耳朵。“我已经说过一千遍了，我对你们这种产了卵就扔的渣男没兴趣，而且你也不是我的菜了。”

    乌尔塔像一条鱼一样从沙发上溜下来，下半身不知何时变成了鱼尾。“尤利坦——我不会，我不会抛弃尤利坦——”他在地板上滑动，试图抱住尤利坦的腿，“我想带着尤利坦回大海——跟我走吧——尤利坦——”

    尤利坦后退了几步，突然背后发凉，赶紧离开站立的地方。在他走开的下一秒，一只漆黑尖锐的手爪突破墙壁伸过来，紧接着整面墙呈蛛网状裂开、倒塌。

    一只漆黑丑陋的怪物破开墙爬进来，这种食人的生物无论习性样貌，在地狱被统一称为“温迪戈”。他仰起凹凸不平的脑袋在空中嗅了嗅，发现了屋内两人的存在，嘶吼着飞速爬过来。系绳的蝙蝠镖飞来缠住温迪戈的一条腿把他拖在了原地。

    尤利坦快速对温迪戈开了几枪，子弹命中的地方喷出血水又飞快愈合。用物理手段对付这种怪物几乎不可能，尤利坦踉跄着后退，一道漆黑的身形突然滑到自己前面，愤怒地对温迪戈嘶吼。

    乌尔塔现在反悔了，不管是尤利坦的rou体还是灵魂他都想得到，而不是和这个丑陋的家伙瓜分。他要把尤利坦整个带回大海，变成人鱼的宝藏。

    乌尔塔不是温迪戈的一合之敌，但蝙蝠侠等人已经追上了和他缠斗。他们还没有抓捕的地狱种们不知道为什么，像疯了一样一路阻拦他们。戈多顿被十几个人绊住了手脚，让蝙蝠侠他们先看着温迪戈，等他“收拾了那群杂鱼再来揍这个蠢货”（原话）。

    尤利坦看到混在紧身衣义警中间的红枣脑袋还惊讶了一瞬——该怎么说，红头罩果然像传闻中一样和蝙蝠家族有一腿。当他转向那边的混战而忽视了乌尔塔时，突然一阵大力把他推到地上，手枪被灵活的鱼尾勾走甩到一边。尤利坦忍受着背后的钝痛，摸出腰间的蝴蝶刀，先一刀砍下人鱼腰间的侧鳍，又一刀深深捅进刚才割出的伤口。

    深蓝粘稠的血液淌了尤利坦满手，乌尔塔却好像完全不知道痛一样，死死压着尤利坦，表情痴迷而癫狂。

    “尤利坦……为什么不跟我回海里？”人鱼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扭曲，“我只好，只好亲自吃掉尤利坦了……”

    “这样，才能永远在一——”

    杰森飞起一脚把乌尔塔踹飞、翻滚着撞到另一面墙上。而另一边，一根鞭子缠绕住断壁残垣，把一个人影拉上来——戈多顿终于收拾完那群疯子了。

    温迪戈却马上失去战意，尖啸着逃跑。戈多顿手里的鞭子好像有生命力一样伸长追逐着温迪戈，在被鞭子缠上的前一瞬，温迪戈钻进一个黑色的裂口消失了，转瞬那条裂缝也消失不见。

    戈多顿收回鞭子，脸色阴沉下来。作为大恶魔执法者，他被区区温迪戈如此捉弄，这是他的自尊所无法承受的。

    本来这怒火应该由倒霉的、被留下来的人鱼乌尔塔承受，但是他已经快被某反英雄打成鱼酱了。尤利坦甚至提前对蝙蝠侠表示人鱼皮糙rou厚打不死，让他们不要干涉。

    等杰森差不多消气了，尤利坦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杰森跟前。

    “我突然有件事想告诉你。”尤利坦看着那个表情复杂的头罩，把右手伸出来，“我喜欢你，杰森，能做我男朋友吗？”

    刚平息了一点心情的杰森差点被尤利坦一句话干懵，他的头罩上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低头看向尤利坦伸出的右手……上的一只人鱼侧鳍？

    “所以你要送给我……你前男友的一部分肢体？”杰森迷惑地说。

    “啊……嗯……不是。”尤利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抽把这个拿起来了，“而且那不是我前男友。如果你有那啥情节的话，我可以说我是初恋。”

    “咦——？？？”旁边的夜翼发出怪叫，“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哦迪基鸟你再发出那种声音我就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