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关于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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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女人看着心情倒不错,慢悠悠把人打量一遍,笑了:“好久不见——”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揶揄:“兰陵王。” 高长恭拿小叉子的手一抖,猛地看向红头发女人,有种把人灭口的冲动。 ——这个羞耻感爆棚的称呼,多少年没听到了。 高长恭盯了人好一会,也没能把面前这张脸跟记忆中的任何一张对上。 “你…谁来着?”他问。 “长城护卫队队长花木兰啊。”花木兰挑了挑眉,“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你居然把我忘了。” 高长恭瞪着眼,盯了又盯,还是没能把眼前这个染着红毛还烫了微卷的女人跟记忆力那个剃着寸头的假小子对上。 还有……谁特么的跟你是青梅竹马啊!你是童年阴影本影好吧! 高长恭正要口吐芬芳,高母先开口了:“说起来你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吧。木兰变化也太大了,要不是你主动打招呼,阿姨还真不敢认呢。” “女大十八变嘛,变变也正常。倒是阿姨这些年都没怎么变,越过越年轻了。”花木兰笑眯眯地说,“现在看着哪像阿姨啊,叫jiejie都嫌老了。” 高母被夸得掩嘴直笑,高长恭则一脸见鬼地盯着花木兰——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花木兰眼珠子动了动,视线跟他对上,然后唇角笑意加深。 “还是木兰会说话,不像某个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高母正说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好姐妹麻将三缺一。 “好了好了,王阿姨他们麻将三缺一,我先过去了。对了,前几天我好像看到守约和混血的那个小铠了。正好木兰也回来了,你们要不改天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好歹是一块长大的,有事没事常出来聚聚联络感情。” “嗯好。”花木兰应下,“正好守约他们也在,大伙这么多年没见,是该聚聚。” “我记得你们玩得挺好的。”高母笑了笑,“长恭跟着你们人都变活泼了。” “并没有。”高长恭死鱼眼,“我的童年全是阴影。” “怎么说话的?”高母皱眉,正想再说他几句,手机一响,麻将缺人的来催人。 “行了你们小年轻自己聊,我先走了。” 高长恭求之不得:“去吧去吧,别让王阿姨她们等太久。” 等高母走出店门,高长恭人往后一摊:“人都走了,别装了,各回各家呗。” “这么多年没见,不聊会儿?”花木兰低头搅动手里的勺子,卡布奇诺上层的拉花被搅得浑乱。 这味道太甜了,花木兰心不在焉地想。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回忆过去美好时光,这些年的经历,最近发生的事,随便聊聊。”花木兰笑,“怎么,就这么不想跟我聊天?” “不想。”高长恭耷拉着眼皮,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浴缸泡冷水折腾得够呛,他现在还在发情期的余潮里,身体发热虚软无力,跟低烧差不多的状态。能配合母上大人出来溜溜已经是极限了,现在他只想回家睡他个三天三夜。 “真不想?那你回去吧。”花木兰说。 高长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女魔头没这么好说话。 这个念头一出他忍不住唾弃下自己,都多少年了都还有这条件反射,可见女魔头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花木兰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花木兰身形本就高挑,今天穿了一身牛仔裙还用了高跟鞋作配,站在瘫坐的高长恭面前压迫感十足。高长恭的小心脏莫名一紧,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花木兰弯下腰,手掌贴在人额头上,微凉的触感却让高长恭汗毛倒立,整个人僵了僵。 “你发烧了?”花木兰似乎挺享受他这反应,手放在他额头上不移开了,甚至翻了个面把手背也暖了暖。 “你有毒吧。”高长恭反应过来把她手拍开,另一只手无意识扣着椅子上的靠枕,还没从炸毛的状态缓过来。 高长恭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但花木兰总让他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挺甜的。”花木兰突然说,“闻起来像撒了糖的兰花。” 高长恭人一愣,惊疑不定地看了花木兰几眼,假装镇定道:“我妈买的空气清新剂,香精加多了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花木兰伸手捏着他下巴骨,脸凑近,气息就哈在他耳朵上,“Omega,信息素。” 鸡皮疙瘩从下巴处肌肤和耳朵边浮起,脖子后方的腺体隐隐发烫。 空气中的兰花香味变浓了,闻得花木兰牙根发痒。她舔了舔犬牙尖尖,离香味的源头远了点,怕自己忍不住咬上去。 “我的味道也挺好闻的,高级感满满的冷杉味,改天给你闻闻。”花木兰眯着眼,手轻挑地在高长恭的脸上拍了拍,“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小美人——哦不,现在是大美人了。” 信息量太大高长恭一时捋不清楚,满脑子都是“卧槽女魔头知道信息素”、“女魔头怎么知道的信息素”、“女魔头也穿越过”、“女魔头是A还是O”等等等等。接着无法控制地想起高塔课本上的知识——ABO世界里信息素属于敏感话题,问别人信息素味道往严重说算性sao扰,邀请别人闻自己信息素四舍五入等同于“我有只大鸟想让你摸摸看看”。 彼时高长恭对这说法嗤之以鼻,觉得不就是个气味吗,跟喷了香水互闻有什么区别,怎么还扯上性sao扰了。 但这会来了这么一遭,高长恭诡异地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而且有了被调戏的恼怒恐慌感。 一个大老爷们能有这想法就矫情得离谱。高长恭鸡皮疙瘩还没消呢又起了一大片,花木兰却在这时往后退了两步,摊了摊手:“不逗你了,我有事儿,先走了,回见。” “别了吧。”高长恭呛了一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我觉得不大可能。”她拿起桌上的卡布奇诺凑到唇边,盯着高长恭慢悠悠喝了起来,那眼神太具侵略性,高长恭被盯得头皮发麻,肌rou绷紧,有种撒腿跑的冲动。 花木兰喝完卡布奇诺,冲他笑笑,转身离开。 高长恭呼出一口气,人松懈下来,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cao。” 太cao蛋了。高长恭瘫在椅子上,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这都什么事啊…… 另一边,花木兰走出南嘉,深吸几口外边的新鲜空气,靠墙缓了缓,把自己过于露骨的眼神收敛收敛。 过了一会,她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铃声响两下后,电话接通了。 “喂,医生。” “抑制剂压研究什么进度了?哦,我碰到一个Omega,受到点影响。” “对,就那三个性别。人刚好是我认识的,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不清楚,或许。” 对面又问了些什么,花木兰笑了笑,说:“是个香喷喷大美人……回头再问吧,我得先去冷静冷静。” 花木兰挂了电话,嘴角微微上扬,但想到南嘉那满屋子的信息素,上扬的嘴角下拉,心情莫名烦躁。 她没想到能在地球上遇到另一个ABO,还是三者之中最为稀少的Omega。这个Omega还是自己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从某种意义上讲两人羁绊还挺深。 而且他们一个在发情期余潮,一个准备到易感期……花木兰笑出声,想着怎么这么有小说里宿命那味儿呢。 这不是个ABO设定的世界,花木兰以前也是个正常设定的普通美少女,至于为什么变成Alpha——事情还得从五年前某个艳阳高照的大中午说起。 那会她刚填好高考志愿,路过菜市场买了点排骨回去煲汤,煲汤途中她睡着了。 煲着汤呢怎么就睡着了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穿越了。 魂穿到一个星际ABO背景的世界,成为了一个星盗窝里的16岁的女Alpha。刚穿越那会她也被自己多出的二两rou雷到不行,但当了五年也习惯了,甚至同星盗窝里众多单身Alpha,Beta一样,练就一手撸管的好技艺。 从十六岁(壳子年龄)到二十一岁,她完全适应了星际生活,还混成了星盗窝的二把手。然而在她二十一岁那年,就在星盗们计划拦截一艘联邦货船的前一天晚上,她穿回地球了。 她在家里的沙发上“醒来”,窗外还是艳阳天,排骨汤还在炉上烧着,她恍惚地走过去掀开盖子,排骨汤甚至还没烧开。 就好像在这个寻常的中午,她在沙发上窝了几分钟,迷糊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寻常个屁! 是真是假花木兰分得清,何况她还带回了一些纪念品——Alpha腺体,信息素,还有胯下的二两rou,也许不止二两。 魂穿的那五年,花木兰从一个普通的地球少女变成一个会驾飞船,cao纵机甲,擅长打架斗殴的星盗Alpha。这会又得变回来,花木兰花了一段时间适应没有机甲、没有离子炮、没有太空失重、没有星盗窝信息素乱放的日子,大学毕业后回河洛长城小区开了家武馆。 她刚回来不久,也没想着跟所谓“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叙旧。 事实上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有好几个,铠,百里家两的兄弟,苏烈,伽罗,还有甄姬和王昭君。 铠和百里守约和花木兰上的同一所大学他们三个是一起回的长城小区。武馆有铠的一份,而守约开的私房菜馆就在武馆附近,生意还挺红火。 苏烈伽罗,甄姬和昭君这几个久不久也能见上一面。只有高长恭,小学毕业后不在同一所学校,一晃十一年没见,算上魂穿的五年就有十六年了。 老实说过了这么久花木兰对高长恭都没什么印象了,只隐约记得对方是个臭屁的幼稚鬼——虽然自己那会儿也没好到哪去。 在南嘉遇到高母是偶然,对方保养得很好,跟十多年前没什么两样。花木兰出于礼貌上前打了招呼,高母兴起拉着她说了一会话,聊他们小时候的趣事,聊到自家蠢儿子,高母就想打电话叫他出来溜溜。 花木兰闲着也是闲着,就和高母在南嘉那等着了。 结果等来了一个发情期余潮的Omega,浑身香喷喷的,闻起来像是新鲜的兰花上撒了一层糖霜。偏偏他本人没有自觉,要么对自己是Omega这点不自知,要么就是仗着正常地球人闻不到信息素所以肆无忌惮。 巧的是花木兰易感期就在这几天了,鬼知道她用了多大毅力才能不扑上去啃咬他的腺体,为了不刺激到他还把自己的信息素锁得严严实实,腺体憋得涨痛。 小时候的事儿花木兰记得不大清了,隐约记得她好像挺喜欢逗高长恭,逗得还挺狠。偶尔想到的时候还有些纳闷,她小时候性格这么恶劣的? 但回想高长恭与高母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想着他刚才慌得一批还强装镇定的小表情,花木兰某些恶劣的念头开始蠢蠢欲动。 她忽然想起来她小时候就是因为小美人好看才一个劲地逗人家来着。 现在小美人变成了大美人,招惹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花木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