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闺蜜（刚成为闺蜜没多久的新同学说她憋不住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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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时气温尚未回转，每个人都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返校报道那天，班里多了个新同学。 当然，并没有出现我爱看的言情校园小说里，特殊的什么“校草校花校霸”的情节，或者说，这些情节从来不会出现在我们这种芸芸众生身上。她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一心想好好学习安稳度日的平凡女孩子而已。 她家人费了大劲，把她从城市另一侧的重点校转来，为了这里“重点高中升学率第一”的名头。和每一个选择了这所学校的学生一样，为了考出更高的分数，更好的高中，更好的大学。我们的家隔了一整个市区，按理来说我该是从未见过她的。可不知怎的，看到她，我总会觉得似曾相识。 或许是在梦里见到过也说不定？ 她比我好看得多。我从她来到教室那一秒就下了定论。 但即使是我这样心胸狭窄善妒的青春发育期的“丑女”，也并不嫉妒她。 要知道，我心眼真的很小，我平等地嫉妒和厌恶每一个在随便一点上比我强的男男女女。而她的长相、性格、才华、人缘，都明显比我要更强一些。 我把自己不恨她这件事归因于她对我实在很好。或者说，我们实在投缘。 中学女生的真正真挚的闺蜜情，从来都是没有原因、浓重深厚、形影不离、不分你我的。很多时候这种情感，都只因一两句兴起时的搭讪而起，风风火火在对方的青春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又在人生的某个节点上戛然而止，又或者不知不觉随风走散。我们显然也属于这种，最真挚最纯粹也最易碎的“中学女生的彼此最好的闺蜜”关系。 这所初中有点私立性质，和外国好几个学校都有合作，奉行“自主管理”模式，又美其名曰结合本土情况，搞的土不土洋不洋的。就导致这边班委和小组长的权利非常大，虽然依然全都是班主任的喽啰。 于是在我因为一以贯之的好成绩而当了组长、被班主任叫去挑组员的时候，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和其他学霸组长提出了请求，成功要到了她。 我们的教室结构和别的学校不一样，都是围成圈子坐的，方便以小组单位学习。她正好被排在我旁边，这让我狠狠地狂喜了一下。心想着以后下课直接坐着就能聊天，就不用课间到彼此座位旁边“罚站”了。 好吧，我承认我真的很懒。 我属于两幅面孔的那类人，不喜欢当面说话，只会隔着屏幕疯狂嘴炮。于是在当天换好座位、放学回家后，我大言不惭在qq空间留言板上给她留了好几条言。 “你是我唯一一个开口要的人。我会越来越强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未来无论如何，姐都会往死里护着你。” 她小窗给我回了个“谢主隆恩”的表情包，又开了一个话头，我于是又被顺理成章地被带着跑了。 第二天到学校时，她正一如既往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吃着校门口买的馅饼背课文，和周围一股荷尔蒙爆炸、势必掀翻屋顶的高分贝格格不入。看到我来了，她直接盯过来，先是抿了嘴眉眼弯弯看着我，腮帮还一鼓一鼓的，等了十几秒，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就忍不住露出牙齿笑出声来。 “为什么我现在一看到你，就会想起前些天很火的那个霸总小说啊！！你们blc圈子都这么中二的吗！！”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作为一个在三次元里沉默寡言只会陪笑的内向中学生，我感觉得出自己的脸正在发热。抿抿唇低下头，轻轻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没有…blc都是男皮，我写不出来…。已经退群了……” 发现不知道该把话题转移到哪里去，又强撑着面子把声音稍微放大了些，自己都觉得有点虚张声势拿腔拿调的感觉。 “再说了！中二有什么不好嘛，人不中二枉少年没听过嘛～” 她似乎很爱看我这幅样子，笑得更开心了，也不吃东西了，就那么坐着杵着脸笑。目光太炙热，我有点受不住，伸手去捂她的眼睛。 “哎呀你…哎呀，看到我就笑的话就别看了…我以后不写了就是了……” “不行～你得继续写！！都说了要护着我了～”她笑的更放肆了，甚至还半环着我，拉着我的胳膊撒了个娇。 好吧，逃不掉了，这谁顶得住。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只好跟她一起笑，点头应声。 与此同时，听到了熟悉的变声期的男声。心里一动，朝门口看去。 闹钟不合时宜地响了，我还没看到他的脸就条件反射睁开了眼。 过分……连做梦都不让我多看他一眼吗！ 大口呼吸着平复被闹钟闹醒的心跳，为自己逝去的美梦默哀一秒。 又想起学校里并没有梦里的那个朋友，就更不开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学校里也交了几个好朋友，还有一些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可梦到的却是一个未曾相见的女孩，还和她关系那么好。 可是梦里发生的事，在现实里又还都没有发生过。 又况且现在明明才考完期中啊，怎么梦里就寒假了，难道真的是预言？？？ 让人困惑。 又况且…自己还是组长的时候，朋友也是组长，现在成绩下滑回归成普通人了，就更没有权利决定组员了。 这么说来，这个梦…可能是实现不了的心愿的投射吧。 也不知道寒假结束的时候会不会真的转来一个可爱的漂亮女孩。 闭了几十秒的眼睛，为未来无聊可怕的一天做了各种心理准备，然后，起床。 在学校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的、无趣的。唯一的一抹亮色也并不在乎我沉默安静的内心独角戏。不怪他，我什么都不敢说。 习惯了。 按部就班回到家吃饭，写作业。然后，拿出手机。 “有人@你 1” “更新啦～@……” 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是我追的最符合胃口和我对于角色理解的同人文之一更新了。因为读者暂时还不多，楼主又还很元气认真交际的样子，所以每次更新的时候，楼主都会艾特之前下面留言求@的每一个读者。 这是这个论坛里的一个不错的机制。 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整个两颊都泛着异常的潮红，额头还出了虚汗。整个人都显得有点不安，不时攥攥衣角或桌沿，晃悠两下，连呼吸都有点重。 我们离得非常近，可以明显感觉得出来她的校服也有些潮湿，大抵是身上也出了汗。属于女孩子的荷尔蒙气息不住的往我这边飘，飘得我头脑也有些昏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暖气太热了，学校又要求在学校一定要穿校服，不能脱。看起来她整个人简直就像在暖气片旁边被炙烤了一样…… 是了，早春傍晚的暖气教室，要放在前几天我失眠那时候，在学校不也是东倒西歪地各种小动作，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别睡着嘛。估计她就是穿的太多了，又困，还不敢睡，所以才难受的。 可是！如果在二月底的暖气房里中暑晕倒，岂不是太丢人了！ ……对了，她是不是低血糖了？之前自己有一次在全校大会校长喋喋不休的时候低血糖，好像也会一阵一阵地哆嗦、冒冷汗、走神、最后差点摔在地上。 有点担心她，偷偷写了张纸条，又悄咪咪拿出口袋里常备的糖，趁老师板书的时候伸手直接放过去。 要说和好朋友坐隔壁真的太爽了，传小纸条根本不会被发现。…虽然平时我也不怎么传就是了。 只是因为担心她而已！ 她眼神明显有点飘，并没有认真听课，但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纸条和糖。这让我更害怕起来，伸手戳了戳她。 她浑身一颤，牙齿咬得下唇更紧了，皱了几秒眉深呼吸了几下，才转头看向我，眼尾好像有些水汽，身体也似乎在微微发颤。我手足无措，更不明白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再碰她，只能伸手指了指那个纸条。 她后知后觉眨了眨眼，才点点头，悄咪咪打开纸条，动作似乎被放慢了一样。 “你还好吗？要不要回家？还能挺到下课吗？如果头晕的话，不然先把糖吃了应该也能好点” 我们坐得很近，很明显感觉到她好像更不安了，甚至一向“没有什么坏习惯”的人居然翘着二郎腿着开始抖腿。虽然我偶尔无聊了也会这样，但她这样子明显不是无聊造成的吧！而且她之前也从来没有过。 她吃了糖，却没有回我纸条，在老师低头整理要布置的卷子的时候，直接抓住了我的右手腕，目光聚集在时分秒针。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撒开，叹了口气，两只手都下了桌子，直接把下巴搭在了桌子上。 这个动作我可太熟了，这就是把她闷热无聊得难受了。我定定心，瞅了一眼自己手表。离放学还有十多分钟，估计是老师稍微讲快了点，剩下的时间就是当堂写作业了。 忍不住又摸了摸手腕。温度挺高，有点潮。她和我一样，也是汗手。 虽然确认了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肯定还是会有些在意的。又推己及人，知道她这时候脑袋晕晕，并不想被搭话或者写小纸条，干脆在分发完卷子回到座位之后，左手随便拿了本b5大小的练习册，冲着自己小幅度扇起来。 “在暖气房里扇书”着实有迷惑行为内味儿。不过我也确实有点热了。 主要是，这样刚好也能扇到右边的她，于是她大概也就能好受一些。 这没什么，到了写作业的时间，很多人甚至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这个老师脾气好，没心思管我们。更何况我又没说话又没吃东西，只是拿本书扇扇风罢了。 她感受到风之后愣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在我若无其事的样子下转过头去，一只手放弃了她已经皱皱巴巴的衣角，回到桌上拿起了笔。 余光瞟着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耳根也开始有点发红，和面颊上的潮红连在了一起，而抖腿的动作依然没停。 在越来越鼎沸的“说小话”的杂音中，世界上最好听的铃声终于响了。 我一股脑把书本卷子摞好放回书包，边说话边背上书包转身朝向她。 “你明天还是少穿点吧，离供暖结束还有日子呢，哪天…”……再把自己给热中暑了，多社死啊。 她怎么趴的这么彻底？还闭眼了？这是真睡着了？？在这么吵的环境下，她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我正打算把她晃醒，她好像有所察觉一样突然睁开眼睛，侧脸看向我。眼里水光更明显了，好像下一秒就有眼泪要出来了一样，声音比平时也弱了好多。 “你…等我一下…我缓缓…快憋不住了……” 啊？ 啥？ 我下意识起身来，见到她的一双手被死死压在还翘着二郎腿的两个大腿之间，身子也紧紧弓起来，完全不敢动一下，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干什么。 “诶你别动…！…好歹帮我挡一下啊……”细弱的声音里透着点幽怨，又好像有点羞耻。 艹！谁遇到这事能不羞耻啊！！ 这才是最社死的事吧… 感觉自己的整张脸也在一瞬间就烧红了，估计速度比她快多了。 赶紧凑过去站在她旁边，弯下身子摆出一副一如既往聊天的样子。 此刻非常感谢我们俩的座位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另一侧并不会经过什么人。 否则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奇怪的是，她在缓了几十秒之后，居然真的把后背微微挺直了，手也拿了出来。 这玩意儿不应该是越来越急的吗…？我不理解。 她看我还愣在原地，表情越发复杂起来，迅速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 “快点掩护我一下，不然真不行了。” 我回过神来，赶紧和她一起快步走出教室，一心盯着前方，目不斜视，为了配合她的步子，走在了她侧后方，一路上没人说话。 这几间教室和厕所都是特意为了重点班设计的、建在教学楼外的平房，离得不远，我俩步子又快，没多久就到了。 当我反应过来，已经和她进了同一个坑。 是的，坑，水泥砌的坑、或者说“渠”。一共两排，没有隔间门，只有很短的隔开每个坑的墙。每次上课的时候统一冲水。这也是我平时喝水很少，一般不在学校上厕所的原因。我真的很讨厌没有隔间的“卫生间”，感觉超级不卫生，而且最可怕的是，就在上厕所的时候还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坑人来人往，吵耳朵，也上不出来。 然后自己的排泄物还和其他坑底下别人的排泄物混在一起。 简直恐怖。 所以我每次上厕所都要比别人更长的时间。我要等机会找一个最里面的坑，然后给自己疯狂做心理建设，最后在相对安静的时候再缓缓尿出来。 酷刑。明晃晃的酷刑。 而她很喜欢喝水，长得也比我水灵，经常手拉手和我一起上厕所。这很正常，这是作为中学女生，增进友谊的最好的方式。而我和别人还不太一样，我平时都是直接在外面等她的，只有极少的几次吃饭的时候汤汤水水喝多了才不得不进来。 她们怎么就不在乎“没有隔间的厕所”呢。居然还有人不少人就在坑边上等好朋友的，那不别扭吗？？？？？ 真的不理解。 卧槽！不对！我还在她旁边站着呢！！ 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打自己两巴掌再快速冲出厕所。但又因为“别的好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的”而踌躇起来。她不知道我对于“看着别人、或者被别人看着”的排斥，如果现在出去会不会被她误会啊…？ 我陷入了难题之中。 在非常大的水柱声里。 声音来自我旁边，正在紧紧捂着脸蹲坑的好闺蜜。 好的，她好像并没有太在乎我的存在。估计是憋的狠了，此刻大脑里估计只剩她当下在做的这一件事了。 那我也就无所谓了吧。不对，是不是此刻不要让她看到我更好，毕竟我刚才看到了她快憋疯的样子。 嗯，我大概是不会被灭口的…吧。 不知道。 趁着水柱声还没减弱，我悄咪咪溜走了。 我的宝这是憋了多少啊。 等了五六分钟她才出来，脸上还有水珠，大概是洗过了，但绯色依然未消。 我垂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清了清嗓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有点异常的沉默。 就这样诡异地安静着又回到了已经没什么人的教室。 感觉两个人这一来一回就像弱智一样。 直到她回到位置上收拾她的书本卷子，才小小声开口。 “别跟别人说……。” “啊，好，那肯定的。” 我在她开口的下一秒也开了口。 好极了，我又一次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开口问起今天的作业，我一一回答着，又跟她说，我回家之后可以写完拍了发给她。对于学生来讲这种事情实在太幸福了，于是她瞬间忽略了刚才的事，开心地扑到我身上狠狠吧唧了一大口。 她校服外套上的汗已经有点冷了，汗水带来的荷尔蒙的味道几乎无影无踪，洗衣液味重新占据了主导，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她嘴巴很软。这五个字在大脑里出现得猝不及防。 ……明明一天都没怎么喝水，怎么也想上厕所了。 算了，回家再说吧，反正离家也不远。 我趁她不注意夹了夹腿根。 内裤的触感好像不太对。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从床上蹦起来，起猛了头都有点晕。 该不是尿床了吧！？我都十三了啊！！！上次还是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呢吧！！！ 低头看去，睡觉时放屁股的地方有很小的一片暗红。伸手上去摸了摸，有点黏，很不清爽，根据我偶尔因为没有生活常识而磕磕碰碰得出的经验，这玩意儿应该是血。 脑瓜子嗡的一下，小学时候自学部分的科学课课本、和mama去年对于“卫生巾”的科普，突然在大脑里浮现。 这滩血是所有女孩子们身体成熟的标志。 是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