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蜻蜓点水的亲吻

    晚高峰的北京，整条环路被堵的水泄不通。

    郝钰邸手肘撑在窗沿上，指尖的香烟忽明忽暗的闪着光，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白色的烟雾在窗外轻飘飘散开。

    他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睡得正香的少年身上，脑海里思绪万千。

    万一他不喜欢他；万一他俩没有以后；万一……

    脑子里一万个万一来回打转，郝钰邸灭掉手里的香烟，关上窗，转过头看向刘泽楷。

    少年毫无防备的在他车上睡着，如果真有万一，这将会是他和他距离最近的一次，所以……

    如果错过今天，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郝钰邸舔了舔唇瓣，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少年半张开的唇上，身体受到蛊惑般一寸一寸探了过去，在少年的嘴角浅尝即止的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到座位上。

    手掌捂住心脏，怦、怦、怦、怦、怦……

    ＊

    真怂啊，郝钰邸。

    他轻笑着骂了自己一声。

    手指抚过刚刚碰过少年嘴角的唇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那里，好想……再来一次。

    郝钰邸咬着嘴唇，视线再一次投向刘泽楷。

    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吓的他赶紧扭过头，喉结紧张的翻滚了一下，余光却仍然时刻关注着他。

    ＊

    刘泽楷是被尿憋醒的。

    他也是太累了，这一路睡的浑浑噩噩，完全忘了今夕是何夕。

    如果不是真的要憋不住了，他恐怕到了地方也不见得能醒过来。

    他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的看了眼窗外：“快到了吗？”

    他的声音软软的，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声音里夹了一丝莫名的娇憨。

    郝钰邸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声音也跟着放得很轻，他说：“有点堵车。”

    刘泽楷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说话的内容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说：“我想上厕所。”

    “啊？”郝钰邸握着方向盘迅速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等等，我给你找个地儿。”

    下午五点的北京，东南西北几乎全部堵死。

    郝钰邸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背人的地方。

    解决完生理需求，刘泽楷一脸轻松的上了车，郝钰邸一会儿瞅他一眼，一会儿瞅他一眼，看的他整个不自在。

    “干嘛？”他说。

    郝钰邸眨眨眼，默默咽回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想干”。

    “没事，看你好看。”他说。

    ＊

    到了车站，郝钰邸陪着刘泽楷领了票，一直送到检票口。

    有些话现在不问，怕再也没机会问了。

    郝钰邸突然扯住刘泽楷的袖子。

    少年茫然的回过头，夕阳透过大厅的窗户斜斜地打在少年脚边，郝钰邸上前一步，让自己置身于金色的光芒里。

    “你喜欢我吗？”他问。

    心脏砰砰直跳，郝钰邸目光如炬的直视着少年。

    “嗯……”刘泽楷眨了眨眼睛，手指抵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有点。”他说。

    郝钰邸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但最终还是驶向了幸福的方向。

    ＊

    他咧着嘴笑的像胡同口的二傻子。

    检票的提示声从广播站传来，郝钰邸举起手，跟只招财猫似的慢悠悠挥着，晕眩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他还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里。

    虽然他只是说了“有点”。

    但他能把这一点变成很多点，然后越来越多，最后……

    郝钰邸傻笑了两声。

    晕眩中，有什么东西从嘴唇上掠了过去。

    郝钰邸惊谔的瞪大双眼，手指不自觉的捂住嘴巴。

    刚才……他……亲他了？

    正大光明偷亲成功的少年挥挥手里的车票，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