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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阿宁刚来,他这耳朵倒是够尖,这么快便跑来了。前厅,漪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邵恪之讲着付明善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不由得胸中怒气郁结,看着盘子里的点心再没了食欲,眉头紧皱着,明显十分的不悦。而外面,付明善的吵嚷声依旧一声盖过一声:“放开本官,本官要见郡主,你们谁敢拦着,放开!”外面有衙役拦着,死活不让付明善入内,他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知道,自己致使百姓暴/乱罪名不轻,如若传到圣上耳中,不死也要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帽,可于他而言,不做官便等同于要了他的命,他又哪里甘心,为今之计便只能寄希望于太子殿下的身上了。今日他听闻安福郡主来了,安福郡主和太子殿下是什么交情,他又是太子近臣,郡主说不定会愿意替他在太子面前说说好话的。旁人的话太子未必肯听,可安福郡主却不一样,谁人不知,这安福郡主日后可是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可谁料到,他在这儿吆喝了半天衙役们死活不放行,简直气死他了。“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本官如今还没被罢黜呢,你们便敢这么对老子,等有朝一日老子重新得势,必不会放过你们!”他说得极有气势,倒真把那些个衙役们给唬住了。不管怎么说,付大人还未被定罪,他们的确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是,里面的郡主和邵大人一直没出声,他们也很为难。这时,付明善看到了从后面厅堂走过来的狄青,这是安福郡主的贴身侍卫,他自然是认得的,高兴得忙挥着手:“狄护卫,可是郡主要召见我了?”衙役们看到他,拉扯着付明善的手齐齐松开了。狄青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话语淡淡:“郡主召见,付大人请吧。”一听果然是郡主召见,付明善整个人顿时得意了,不屑地扫了那些人一眼,倒像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狄青懒得看他,自己率先转身走了。付明善着急忙慌地进了厅堂,瞧见桌边坐着的郡主,慌忙过去叩拜:“罪臣付明善给安福郡主请安。”原本依着他的品阶自然是无需向郡主下跪的,可今非昔比,自己有罪在身,自当表现的谦卑一些。他自认为这样就能引得郡主好感,殊不知漪宁看都懒得看他,甚至也不开口让他起来。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声。付明善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下意识抬起眼皮,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看去。郡主一直低着头,对他置若罔闻,旁边还坐着邵恪之。看到邵恪之,付明善的火登时便蹿了起来。郡主居然不理他,看来肯定是邵恪之这个卑鄙小人在郡主跟前说了他的坏话,此等落井下石的行径简直无耻下流!付明善在心里将邵恪之骂了数遍,顺便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这时,一直缄默着的漪宁总算开口了:“付大人,陛下派你来赈济灾民,委以重任,你却将事情搞到如此地步,可知罪吗?”付明善哆嗦了一下,忙俯首认罪:“臣知罪。”“既然知罪,你还来此找我做什么?”漪宁正眼都不肯瞧他。如果不是他逼得百姓占山为寇,她也不至于被人掳上戚连山,险些失了清白。不说旁的,单这件事传到岑伯父和太子耳中,他们都未必会轻饶了他,他如今倒好,居然还敢来找自己。莫非,他还指望着她会替他说话不成?付明善倒是颇为自责的样子,与方才的嚣张判如两人,一个劲儿地磕头赔罪:“郡主说的是,臣知罪,是微臣办事不力酿成今日之果。只是,臣并非有意为之,更没想到那帮刁民如此……臣是说没料到那些百姓居然会生反叛之心,甘愿去做盗寇。郡主仁善,还望郡主能给微臣一个机会,臣接下来一定好生督办,抚慰灾民,赈济百姓,以功抵过。”他觉得这是为今之计最好的法子了,如今天高皇帝远的,只要郡主肯给他这个机会,他功过相抵,回到长安城顶多被降职,却不止于丢了头顶这顶乌纱帽。何况,如果此时郡主肯为他出面,日后太子念着郡主今日的帮助,必然也会对他宽容几分的。然而,漪宁却根本没有要给他机会的打算,只冷冷一笑:“以功抵过,难不成继续将冀州南部交给你,然后再引出民众造反的事情来?”“请郡主相信,臣这次一定好生办事,处处以百姓为重,再不敢招惹是非。”付明善表现的十分虔诚,见郡主不答话,他又搬出了太子来,“郡主,太子殿下信任微臣,推荐臣来了冀州,委以重任,臣自知愧对殿下,这般回去自己被罢官免职的不要紧,如若再连累殿下被圣上责怪,自是无言面对殿下恩情。还望郡主能够开恩,让微臣将功赎罪,以慰殿下之德。”付明善是太子举荐之人,这般回去被陛下处置了,太子殿下也面上无光,搞不好还会被陛下训斥举荐不力。而安福郡主与太子青梅竹马,外面又传言日后必然会嫁给太子,此时自该为着太子考虑,暂且将此时个压制下去。他这一番话自是打的好算盘,不过,到底还是失算了。漪宁闻此勾了勾唇:“你这般回去会惹得陛下训斥太子却是不假,不过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必然也是公正严明之人,自不会徇私枉法。先前冀州百姓被你逼得家破人亡,你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条人命自己当心中有数。我只是个郡主,自然无权过问这些,还是要交由邵大人裁度的。”她说着,目光看向邵恪之:“邵大人觉得,付明善该如何处置?”邵恪之对着漪宁作揖,缓声道:“回禀郡主,付明善罪责不小,还是押送回京交由圣上定夺较为妥当。先前因为戚连山的盗寇尚未收复,这才暂且将他圈进在了院中,如今也是时候递奏折上书禀明圣上了。”付明善听了恼羞成怒:“邵恪之,你这是公报私仇,分明是见不得我受太子殿下倚重!邵恪之,冀州之事你是钦差,我不过是你的副手,上报陛下,你自己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邵恪之淡淡看着他:“奏明圣上我自是难辞其咎,但你若受到惩处,才好给冀州南部的百姓一个交代。你自己种下的恶果,如今所得也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