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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和赵王落座,隔的距离不近也不远,看上去不算疏离,但似乎谁也没有亲近的意思。管家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中间能坐下一个人的距离有点碍事,道:“王妃,路上颇为颠簸,您最好还是和王爷坐近些,免得待会儿磕着了。”嘉宁应一声,挪了几下,就到了赵王身边。二人衣袂相连,赵王垂在身侧的手感受到了柔软的轻纱,一如他身边的少女,带着清甜的香气。管家很是满意,当下也就无视了他家王爷那小的可怜的空间,心想王妃小也有小的好处,乖巧又懂事啊,其他的,日后慢慢学不就是了。果然,如管家所言,一路行进皇宫虽都是平坦大路,但偶有路况紧急,便不得不突然拉停。身体随马车前倾后仰,偶尔还左摇右晃,嘉宁猝不及防下都往赵王那儿倒了好几次。接触的时辰很短,嘉宁一般都很快恢复坐姿,在赵王看来时就无辜回望,圆溜溜的眼叫人根本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管家是不是故意嘱咐了车夫?亲随回头张望时,透过帘缝看到了好几回这样的情景,不禁生出一点儿怀疑。作者有话要说: 管家:-)☆、第013章赵王天生就不爱说话吗?路途无趣,马车上没有她常备的玩具点心,嘉宁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身边人分去了许多。他鼻梁很挺,眉很浓,眼型很好看,唇也很薄……唔,这种唇型用深红胭脂点一点肯定很好看。嘉宁用自认为不引人注意的目光时不时飘去,脑中天马行空,不知不觉就一脸沉思。赵王经受过很多注视,热情的、谄媚的、警惕的、畏惧的……各式各样,但这样无法拒绝的经历大抵还是头一回。因为身边人是他刚娶的王妃,年纪尚小,她的眼神不带有任何目的,像是懵懂的小鹿在好奇,又像是单纯地看几眼而已。大婚前一段时日,赵王亲信简单查过这位被指婚的王妃,结果也都被呈在了赵王书案。暂时查得的结果表示,这位的的确确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自幼娇生惯养,世事懵懂,只不过因容貌不幸被太子和丞相长孙同时看上,由此得了这桩“倒霉”的婚事。瞄着瞄着,嘉宁忽然微微皱眉,有点儿难受。清晨没注意吃多了些,本就撑了,颠簸下更是不适。一只手在面前摊开,掌心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药瓶,倒出几颗黑色小丸子,赵王言简意赅,“消食。”这消食丸是管家偷偷塞给他的,管家考虑太过周到,想到嘉宁方才早膳吃得饱,马车颠簸下可能会不舒服,故豁出老脸也要让赵王带着。管家深觉,这是又一促进王爷和王妃感情的好方法。“谢谢。”消食丸闻着挺香,嘉宁接过后就吃了两粒,酸甜的味道正好,让她眼眸微亮,大有再吃几颗的架势。赵王微默,抬手收回了药瓶,面对嘉宁不满的眼神时面不改色道:“到了。”燕皇宫已至,镀金高门巍峨如山,带刀侍卫守在门前,对下车的赵王和嘉宁微微行礼。內侍和宫婢早就候着了,此时提溜跑来,“给王爷和王妃请安,圣上和娘娘正在泰宁殿,特命奴才来带路。”礼毕抬眸的不经意间,几人瞥见这位传言中的赵王妃容貌,俱是目露惊艳,而后很快就收敛了神情,他们可不想冒犯赵王。宫墙深深,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间尽显人世奢华,与赵王府如出一辙的皇家气息,但也更为高旷、冷冽,似乎连琉璃瓦都泛着寒光。往来分明是诗情画意的小桥流水,入眼亦是香粉软衣的美貌宫婢,却无来由叫人心提了起来,绷得紧紧。即便再如何告诉自己不要露怯,包子和小娥依然不可避免地让背脊更挺,唇抿成直线。“西边转角的拱门那儿便是御花园。”一位宫婢忽然冷不丁开口,笑道,“王妃还从未来过皇宫吧,皇后娘娘吩咐过,稍后让奴婢们带您去御花园和宫里其他地儿走走,也好熟悉宫里的路,免得日后都不认识。”但凡对赵王妃多一丝重视,皇后也不至于在她大婚前一个多月都不曾召见一次,如今这话绵里藏针,像是嘲讽嘉宁出身不高。“谢皇后娘娘好意。”嘉宁似没听出深意,应了声道,“不用麻烦你们,反正王爷熟,有他带着就可以了。”与她几乎并行的赵王似乎偏首对视了眼,从喉间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嗯”。宫婢一噎,有点儿怀疑地看向这位赵王妃,未褪的婴儿肥让她无论做什么都带着无辜,就像此刻说着这样的话,看起来仍是一脸单纯,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听说这小王妃就是被宠大的,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根本没心机,方才应该就是简单的陈述吧。“王妃不必客气,这是娘娘吩咐,也是奴婢们该做的。”行走间,一行人步上拱桥,与廊下走来的太子迎面撞上。太子去拜见帝后,遇见赵王并不稀奇,但当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嘉宁时,还是忍不住嫉妒了。太子年岁不大,与嘉宁相近,爱好很简单,就是好看的姑娘。但他眼光高,寻常人等看不上,好不容易瞧上嘉宁,还被自家父皇指给了皇叔。意中人面若桃花、目如秋水,比初见时还要美上几分,再一想到昨夜是洞房花烛夜,太子心就像被狠挠了把,刺刺的,叫他不由带着妒意开口,“恭喜皇叔,想到那几位曾与皇叔定亲的姑娘,真没料到还能见到您成亲的这天。”他似不经意叹了声,用细小但众人都可听清的声音道:“只可惜了那几位姑娘,红颜薄命。”赵王目光移来,太子下意识就颤了下,却不甘心把话咽回去,硬是小声嘟囔着把话说完了,“虞……婶婶可要保重身体。”当面讽刺赵王克妻,太子贴身总管都为主子捏了把汗。殿下可真是胆儿肥了,莫不是忘记几年前赵王对陛下拔剑相向的可怕模样了?事实上太子冲动说出这句话立刻就后悔了,浑身冒冷汗,生怕赵王一言不合就拔剑。拔剑?……哦对,现在赵王已经不能佩剑行走皇宫了。太子暗暗咽口水,松了口气。“太子多久未去练武?”赵王忽然道。太子浑身一僵,“有……有几日吧,近日忙碌,有些疏忽了,孤、我明日就去。”赵王唇角勾起一点似讥嘲的弧度,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太子下一瞬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腿砰得跪在地上,双手反折身后,额头迅速冒汗。太子近侍被吓得唰唰瞬间拔刀,“大、大胆!竟敢对殿下动手!”锋芒相对,刀锋快指在鼻尖,赵王视若无物,“师傅训|教弟子,可曾有过?”太子脸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