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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平静。车里借了城市灯光,浑浊的光影打在他脸畔,干涸的血痂横在鼻间,眉骨的伤口仍然不断渗出血珠子。这种新旧交叠的画面,分外妖冶诡异。到了医院,下车后,老程才发现他身上的伤远比方才看到的严重。亮堂处,能看清深色裤子上一片湿漉漉的血迹,十有八|九是浸透了。顾和平看得触目惊心,“周,周老板,您这是被,被人断了命根子?”周启深勾了一把他肩膀,手劲不减,勒得顾和平差点断气。他哑声问:“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医院这边都打好招呼,把人拉去照了片,做了核磁。结果出来,骨头裂了,轻微脑震荡,他大腿上的血口是被锐器划的,保守起见,周启深挨了一针破伤风。顾和平感叹,“孟惟悉有一手啊,这小子当年见他跟个纯情富二代似的,这几年真是成长迅速啊。能让周哥儿吃瘪,人才。”老程一眼示意,顾和平嘴特贱,明知故问:“孟惟悉仨字不能提?孟惟悉,孟惟悉,孟……”“他知道我和小西离婚的原因了。”周启深不恼,只低声。顾和平愣了下,“啊。”“他知道是我推了小西,知道她受伤,知道我动的手。”周启深低着头,鼻梁一道血痕,从左眼下方横到了右脸。老程说:“失手,你也不想的。”“可我还是伤了她。”周启深轻轻闭上眼,那天情景历历在目。他和赵西音激烈争吵,吵得昏天暗地,吵得撕破脸面,吵得王八窝囊,赵西音哭着骂他,“周启深,你这个混蛋!”赵西音生气时的样子色厉内荏,其实都是纸老虎,跟刚才一样,几年过去了,她骂得最狠的词,永远只有混蛋。周启深时常想,如果那时他忍一忍,让一让,是不是就跟所有夫妻一样,床头吵架床尾和,而不是像现在,她择路而逃,春明门外即天涯。顾和平冷不丁地一笑,“失手是根本原因么?老程你别惯着他,周哥儿你自己说,你不失手,小赵没受伤,你俩就能好好的了?就你这心态,我要是小西,照样跟你离。”周启深心口疼,针扎似的,他抄起枕头往顾和平身上扔,“你不说话得死。”“小爷我潇洒得很,”顾和平损他,“周老板还是顾着点自己吧。”忠言逆耳的体己话,周启深自然分得清好歹。这边差不多了,老程说:“和平你回家,我今晚守着他。”“那你放心,他也不敢让我留,我这张嘴说一晚上,能让他明儿开遗体告别会你信么。”周启深被吵得心烦意燥,说:“老程你也回去,昭昭不是不敢一个人睡觉吗。我没事,自己待着。”老程见他人模狗样都是皮外伤,也就不假客气。顾和平短暂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领了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孩进来,眉飞色舞地指着周启深,桃花眼挑出个不正经,“喏,伺候好这位爷,下个月学费哥哥就帮你出了。”医学院的美女高材生,长得很lolita。甜甜一笑,声音十分“志林jiejie”,“周哥哥好,周哥哥辛苦了,周哥哥有事尽管吩咐,我是您的医疗护理员,我叫小甜。”周启深脸色难看得结冰成霜,刀子似的瞪向顾和平。顾和平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抬了抬下巴,“去,周老板要上厕所,扶着点啊,他手不方便。”老程靠了,“你他妈扶哪儿呢,开的什么乱七八糟黄腔。”这戏台子敢情搭的妙啊。一个巨浪滔天的“滚”字,把这两男人一齐打包踹出了病房。第41章你真不是东西(2)立冬这天,很应景地变了天,赵文春一早买菜回家,忘了戴手套,冻得直搓手。一顿收拾后,对卧室喊了句,“小西,今儿冷,穿棉袄啊。”赵西音从卧室出来,黑眼圈重得能当国宝。赵文春给她热好牛奶,“你把饺子盛出来,冬至吃饺子,冬天不冻耳朵。”赵西音坐着,干巴巴的,重复两遍才慢吞吞地抬起头,“嗯?什么?”赵文春叹气,这傻闺女,两天都是这状态。前天晚上赵西音回家,他还给留了一小碗红烧排骨,“跟你李阿姨学的新做法,你要觉得好吃,明天我让启深来家吃饭,赵老师顺便给他上上课,提提醒。”一直沉默的赵西音,忽然就被触动了开关,情绪一浪三高,“上什么课?吃什么饭?为什么给他吃,您能不做给他吃吗,他不配吃您的手艺,不给他吃,就不给他吃!”语无伦次的一通发泄,吓坏了赵文春。说到后面,舌头都捋不直顺,赵西音趴在桌上泣不成声。赵文春什么都没问,但血浓于水,好像又什么都明白。他给赵西音递纸巾,一张一张地递,擤鼻涕的声音,啜泣打嗝的声音,赵西音多伤心啊。赵文春哎的一声叹气,然后默默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把周启深的电话号码按了删除。父亲永远爱女儿。——赵西音回团里训练,岑月这个一级情报员太尽职,重要消息一网打尽,“你知道吗,倪蕊走啦。”赵西音神色平静,“哦。”“说是公司另一个剧本缺个小角色,老师推荐了她,上面同意把她借调过去。”岑月眼睛生得漂亮,溜溜一转灵的很,“我听好多人私下议论,说倪蕊被人包,惹了事儿。现在谣言不攻自破啦,好多人羡慕她呢。”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这种小机会不招恨,走得师出有名,体体面面,并且能很快平息流言。旁人不明真相,但赵西音自然清楚。上午,团里又临时发了个通知,原定于后天的考核取消,时间再定。大家都在猜原因,岑月像只小狐狸,在赵西音耳朵边悄悄说:“我听到张一杰打电话,是大老板住院啦。”孟惟悉一身伤,倒也不是多严重,但有伤在脸上,怕惹非议,所以闭门谢客。并且瞒着孟家,一个人在他京郊的庄园里休养,只秘书每天往返两次,汇报重要工作。张一杰从杭州片场回到北京,从机场直奔他这里。吓着了,也气着了,“周启深干的是人事儿吗?”孟惟悉眉色淡淡,专心看完最后一页文件,才说:“是我找他先动的手。”张一杰差点没噎死。明白了,能让俩位爷幼稚成毛头小子的,再没第二个原因。张一杰说:“明天我让小赵过来,绑也得绑来。”孟惟悉正在文件签发卡上签名,手指蓦地一抖,笔顺就断了章。“不许找她。”张一杰:“你不想见她?”“想。”孟惟悉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