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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上高中,她年年都是贫困户,站在讲台上,老师搭在她肩膀,号召全班善心助学,倡议捐款。她的人生,孤立无援。直到这一刻,她发现,还有人能够相隔千里,赠予温暖。这让她诚惶诚恐的同时,也触动了敏感而脆弱的那根弦。手机就是这时候响起的,黎枝看到显示,颤着手指按下接听。六七秒的沉默,宋彦城耐不住先开了口,“你手机坏了?”黎枝捂住嘴,闷声,“嗯。”宋彦城不计较她的敷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主动打这通电话。于是发挥一贯的毒舌作风,明讽暗刺,“都拍上这么好的剧本了,怎么也不住好点的酒店。”黎枝低着声音,说:“谢谢你。”此刻的宋彦城正在家中,书房的落地窗能俯瞰海市的绝妙江景。临近新年,节日气氛已经乍隐乍现。他听见黎枝的这声“谢谢”,手指收紧,把手机握得死死的。宋彦城清了清嗓子,刻意以调侃的语气,“你拿什么谢?这个月的工资扣个五万?”电话那头一阵啜泣。宋彦城蓦地收声。黎枝哽咽着,忍了几秒,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翻号码的时候,我也想打给爸爸mama,翻到一半我才想起,我没有他们……”我只有你。一个在同住屋檐下的你。哪怕只是甲方乙方,却也给了我一个家的你。黎枝在电话里崩溃痛哭,如电闪雷鸣,一击即中,往宋彦城的心口劈出了一个大窟窿。她的眼泪就顺着这个窟窿往下坠,浸湿了他心底血和rou。他在夜阑里开口,轻声:“乖,不哭。”小猪猪第二十六章黎枝哭得太投入,万物虚空,其实什么都没听见。最后哭得睡着了,就更忘事了。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天色将亮,是昨晚那位女助理,说两小时后来接她去片场。这种待遇,让黎枝心生错觉,好像自己真成了角儿。她忽然有点儿羡慕时芷若了。被人重视和惦记的感觉,太好。黎枝坐起身,头疼欲裂。她一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今天的戏还不太好拍,是一场下水的戏。窗外天色灰蒙,山区的云层厚重,一团团的织在一起像要往地上砸。黎枝忽然顿了下,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女助理的上一个,是宋彦城的。黎枝愣了愣,显示通话时间:7小时32分。宋彦城昨晚一直没挂电话?那四舍五入,就是一块儿睡觉了?黎枝一片眩晕,迅速摇头,试图把这肮脏的想法给甩掉。宋彦城的微信就是这时候发来的:“鼾声比我狗还大。”“建议挂呼吸内科及时就诊,算工伤,可找我报销挂号费。”什么人啊真是,“你胡说!我从不打鼾!”宋彦城:“没用的,我已经录音了。”宋彦城:“测了分贝,达到海市噪音标准。”黎枝:“……”狗男人,神经病。这边的宋彦城,已经可以想到她气得脸色发绿的场面。踏进办公室的季左在门边脚步顿住,呃,老板笑容好诡异。中午一点,片场,河边。王梦花被婆婆刁难,从家里一路追打到外面。村里人出来看热闹,王梦花被老婆子追赶,失脚滑落进池塘。如冰刀刮骨,神经全部麻痹,她不会游泳,在水中扑腾挣扎,围观的村民却无一人出手相救。黎枝本身是会游泳的,这一刻忘却自我,任池水湮没,看不出丁点破绽。她的手举过水面,头顶淹在浑浊的水中,被呛了,声嘶力竭地喊救命。绝望与无力在每一次扑腾起的水花里无声传递。荒山围绕,几只黑鸟摇曳于天边,同村民的冷漠一起,构成一副悲怆的冬日之景。一个长镜头到底,导演:“卡!”工作人员立刻将黎枝从水中扶上岸,由衷道:“演得太好了。”导演看了一遍回放,当即表示肯定,“完美。”黎枝裹着毛毯,浑身湿漉,冻得嘴唇发抖,连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毛飞瑜又拿外套给她裹了一层,难掩高兴,“姜老师一直在场边看你这场戏。”姜棋坤的第一场戏是中午一点,他提前到剧组,敬业精神有口皆碑。按理说,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他是不太盯戏的。但黎枝这一场,他却看完全程。寒冷被驱走大半,黎枝也激动,“姜老师看我演戏?”毛飞瑜压低声音,“对,而且看得很认真。”黎枝抓着他的手臂就往肩膀上一顿蹭,小声激动,“呜呜呜我不冷了,我还能再跳一次河,姜老师看我演戏我死而无憾。”毛飞瑜:“出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出门儿别说认识我。”虽凶,眼角还是带笑的。换了衣服,黎枝坐在火炉前取暖。毛飞瑜给她递热水,提醒说:“你的戏份不多了,后天大夜场,周二赶早上,然后就等下周和姜棋坤老师的一场对手戏。公司已经在给你做一些宣传准备工作,这事春节后由红姐亲自负责。”黎枝捧着热水,“哦。”“你就这反应?”“不然呢?”毛飞瑜啧的一声,“公司这是要捧你。”黎枝挺平静的,“不用签什么协议吧?万一我死活不红,没钱赔给公司。”毛飞瑜气的恨不得抽她,“怂猪。”两人是并排坐的,黎枝笑着撞了一下他肩膀,用港腔俏皮说:“小毛哥,想开一点。”毛飞瑜轻哼,“就你最明白。”黎枝憨甜一笑,低头喝热水。两人都安静,毛飞瑜知道,砂砾在江河湖海的冲刷下久了,便成了硬石头,不会再轻易认为自己是颗珍珠。他和黎枝都是这一类人。所谓英雄心心相惜,其实苦难者也一样。感慨没五秒钟,黎枝叫他,“毛哥。”毛飞瑜看过来。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