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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飞瑜呵呵,“恼羞成怒了。”黎枝噤若寒蝉,沉默以对。半晌,毛飞瑜实着心肠给了句话,“当初确实是缺钱,现在我也怕你脑子发热。这行业里,你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没有立足的资本,那么谈恋爱就是最大的忌讳。”本来就没什么,黎枝点点头,“我知道。”毛飞瑜这才松气,“好好拍戏。”和时芷若的这场戏,黎枝已经卸下了包袱。做事就有做事的样子,克服私心也是专业的一面。时芷若今天也没闲心搭理她,收去冷嘲热讽,这场戏拍得十分顺利。时芷若在圈内能领衔小花旦的名号屹立不倒,绝非只是花瓶。正儿八经的科班出声,在校时的成绩摆在那,根正苗红,演技也过关,所以固粉无数,个个死忠。黎枝下戏后,在某个瞬间,甚至想去和她聊聊。时芷若被前呼后拥,匆匆去赶飞机。黎枝看着她的背影心生恍然,那点发芽的勇气又给缩进了土里。下午四点,与姜棋坤搭戏。为方便,黎枝就没卸妆,裹着黑色长棉袄坐在边上看剧本。“给,喝水。”黎枝侧头一看,是明小棋。“谢谢啊。”她接过,一口灌下半瓶。“你紧张啊?”明小棋看出来了。“紧张。”黎枝说:“第一次跟姜老师演对手戏。”“别紧张,他人挺好的。”明小棋凑近耳朵边,说:“不抽烟不喝酒,最喜欢练字爬山。”“你怎么知道?”“百度上说的。”下午这场戏,也是黎枝的最后一场戏。各就各位,姜棋坤从容站去机位前,和气宽慰:“没事儿,慢慢来,我们互相学习。”黎枝镇定不少,深吸一口气,“谢谢姜老师。”……王梦花的丈夫死于矿难,成了村里的年轻寡妇。结婚多年,没有生育,现在更被人唾弃。家婆的辱骂,村里小青年的sao扰,她愤懑难当,去找村支书说理,却被一通嘲笑。王梦花受不了羞辱,多年积怨,让她最终决定自杀。井边,扶贫干部苦口相劝,“路是走出来的,人是自己活出来的。妹儿,你还年轻,不上算啊。”阴云夏日,天边的云像黑浪翻涌,枯树、深井,周围乌央央的冷漠村民。王梦花眼里的平静已经绝望到底,她说:“因为我是女的,我就该被这样对待吗?生娃不是俺的义务,如果我的孩子生下来,却要成为你们这样的人,那我宁愿不要。你们为别人而活,我为自己活。”王梦花扭过头,朝着井口笑了笑,一脚跨上去。“妹子!!”王梦花纵身一跃,对这人世间毫无留情。画面始终压抑、沉闷,没用喧哗和声嘶力竭去渲染。画面骤然而灭,黑屏一片,只剩一声清脆的“噗通”落水声。导演:“――完美。”现场躁动,拉回现实。枯井里垫着厚海绵,黎枝坐在里面,入戏太深,哭得泣不成声。姜棋坤在井边探出头,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黎枝哭得更伤心了。毛飞瑜把她拉上来,“收收情绪,待会儿眼睛得肿了。”黎枝鼻尖通红。“还有,”毛飞瑜低声,“恭喜杀青了啊姑娘。”所有人都围着姜棋坤,赞美与掌声都往他那儿递。没有人在意这个配角今天杀青。黎枝眼热,点点头,眼泪跟着落下来,“小毛哥,加油啊。”毛飞瑜嘿的一声,“小枝枝也加油。”从片场回酒店,黎枝开始收拾行李,戏拍完了,也该打道回府了。问毛飞瑜:“你订的哪一趟航班?五点的还是晚上的?”毛飞瑜光顾着打电话,大手一挥,让她一边儿去。黎枝边收拾边盘算,等片酬到手,就可以留意国外的医院,再努把力多攒点钱,奶奶做手术也能随时拿得出手。六点的时候,毛飞瑜敲门叫她。“要走了啊?等等啊,我拿个行李。”黎枝什么都准备好了,行李箱立在门边。“没走,先跟我去吃饭。”毛飞瑜拽着人就去摁电梯。黎枝觉得稀奇,“这么大方?”“废他妈话。”毛飞瑜挺粗悍地把人往车里塞,“闭嘴。”确实是到了一餐厅,看着还有点小高级。毛飞瑜领着人往里走,打开包厢门。“嘭”的一声响,彩纸洒下来,几个人一块儿喊:“恭喜杀青啦!”黎枝吓得往后一退,被毛飞瑜一巴掌撑住了后背,“进去啊,愣着干嘛?”明小棋把人往里拖,“黎枝姐,进来进来。”黎枝这才反应过来,毛飞瑜这是给她办了场庆功宴。“能演这么赞的本子不容易,甭管戏份轻重,你能有这机遇就是好样儿的。”毛飞瑜冲前边抬了抬下巴,“镶金裹钻的我办不起,但仪式感还是要给你。去吧,影后。”最后四个字,毛飞瑜说得很小音。黎枝眼睛都热了。买不起香槟,毛飞瑜给弄了三件青岛啤酒,还摆了个爱心造型。没有五星级大厨做的甜点蛋糕,毛飞瑜去超市弄了几斤蛋黄派和瓜子。最舍得的就是这些装饰用的气球彩带,搞了满屋子,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黎枝一边吐槽“你真土”,一边别过头去偷偷擦眼泪。毛飞瑜是典型的北方男士身材,高大结实,看着挺硬汉。把她一吼:“哭个屁啊,对得起我买的蛋黄派嘛!”黎枝噗嗤一声又乐了。到场的人不多,明小棋还算老朋友,另外三个是毛飞瑜结交的熟人。一共五个人的庆功宴,既寒酸也温馨。毛飞瑜拿啤酒,一人一罐。到明小棋了,他却收回手。“干吗不给我?”“小孩子一边玩儿去。”“我二十二了。”“哟,看不出来啊。”黎枝把明小棋拦在身后,“毛飞瑜你还是不是人了,光欺负好人。”毛飞瑜嘁的一声,啤酒罐一碰,“喝你的酒。”一年轻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