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群魔乱舞

    「听小童说，你们早就知道我是假的韩少。」

    周绅和文曲低头看那隻用触角跟他们对话的蟑螂。嗨，我是小童──

    「既然你们也知道法正道的事，那跟我去一个地方应该不会感到害怕吧！」雾月并不是再问他们，而是自我思考，但思考一向不是他的强项。

    「我们走吧。」雾月对空画出符文，一道门浮现，他把掌心贴在门上，不久门自动打开。

    「等等，要我们跟你走，起码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雾月转头看着身后的两人，喔，我还没告诉你们啊，「我叫雾月──」

    穿过门，看见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忙碌地在工作。

    「这里是禁术师製造出的独立空间，鬼进不来。」所以小童只能在外面等着。

    当法正道遭受破坏的同时，禁术师就会开啟通道让里面的人避难，雾月的母亲──王嘉依医生正在医疗室救治伤患。

    「这里空间真大，是整个法正道都搬过来了吗？」周绅吃惊地看着四周。

    「哪有这么厉害，这里只能算是法正道在台湾的备用据点，任何看到的办公、研究、医疗用品器具都是备用的。」当初设置这地方就是预防现在这种事发生。

    「那个人就是禁术师吗？」文曲指着看起来是这个空间的正中央，有道圆形阵法，阵法上有个人盘坐，闭目不动。

    「这个空间全靠他的能力来维持运作，所以千万不要靠近，更别打扰到他。」

    「他要一直待在那里不能动吗？」那要多大的专注力，终日不吃不喝不睡又不能上厕所……周绅看到他起身，「喔，他离开了！」

    「他应该是去上厕所，话说这里的水循环系统是由我们的招唤师负责。」

    才刚说完，一位年纪看起来跟雾月差不多大的长发少女走来，「雾月，麻烦你跟新来的人说，上厕所请对准马桶的洞，我不想要清理别人的屎尿。」

    「都是我在刷洗马桶，你只是挥个手让水流动而已。」少女身后的兔子竟然说话了，仔细瞧他还不是真的兔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玩偶吗！」

    「雪兔，你太吵了。」还有一隻看起来像是狼狗的动物，他身上靛蓝色的毛发非常特别。

    「小狼，我们要待在这里到什么时候，得赶快找到我的身体，我不想一直困在这个玩偶里……」

    周绅想问小狼是什么品种的狗，这么神奇会说话，而且看着牠的毛发好想摸摸看。但少女招唤师与他的两名护卫说完自己的话就走，完全没正眼瞧他和文曲。

    不一会儿时间，禁术师回到阵法中央，嘴里念了咒，一道门打开，走进来的人一身灰土还有烧焦味，「喂，你门开太慢了，我差点被救难队的人看到。」他从发生过爆炸事件的法正道里取回还能用的档案，

    「我也是人，我需要上厕所不行吗！你没本事不要特别跟我说，烦死了，为什么我得在这里当你们的守门人……」禁术师嘰哩呱啦的骂个不停，就算当时念他的人跟他说抱歉，禁术师还是继续骂。

    「所以我说别靠近他、打扰他，年纪大了，脾气不好。」

    文曲和周绅看着禁术师的容貌最多才三十……

    「你们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骗了，中年大叔现在骂人的样子还不是真的在生气。如果谁敢惹他，那个人绝对会死得很惨。」中年大叔似乎听见雾月在说他的坏话，眼神朝雾月瞪来。

    「我没说话，你听错了……」雾月拉着文曲和周绅赶紧走。

    「我们要进出这个空间都要透过禁术师开门才行吗？」文曲边走边问。

    他们不是法正道的人，以后他们想进来这里找雾月，除非雾月来找他们，否则他们哪有可能进得来。

    雾月停下脚步，要求他们拿出口袋里的符纸，「禁术师在这符纸上施过咒，如果有需要来法正道找我就对符纸说，要在没人发现的地方，禁术师就会帮你们打开门，若是遭遇危险，它也能有限度的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请务必随时把它带在身上。」周绅和文曲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们从二楼跳下来会完全没事。

    走过混乱的办公区，血腥的医疗区，还有平静到似无没人的研究区，雾月最后带他们到没有任何人及物存在的空间，好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三人的说话声。

    「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法正道是在做什么的，算是已经成为我们的临时观察者。」因为没有做宣誓仪式，所以只能是临时，日后有没有可能会被当成一般平民必须删除记忆，文曲期望不要发生。

    「雾月，韩少身上的鬼连你们都没办法除掉吗？」还把整个法正道给毁了。

    「周绅，我用说的你们可能无法了解，所以我会让你们用看的方式……」

    「有监视器画面？」但周围没有出现电视或萤幕之类的投影设备。

    「我们没有在据点设置监视器。」就算有也被爆炸给毁掉了。

    雾月挥起双手，从身体周围开始的空间出现变化，文曲和周绅感觉到他们迅速转换到陌生的房间，而在房间的许多人里，其中一个就是韩少，他被捆在阵法之中，站在他面前的是穿着道袍的法师还有穿着白袍的研究人员。

    「这是你的能力，我们穿越了？」

    文曲观察房间里的人看不到他们，就告诉周绅，「不是穿越，应该是某人的记忆吧！」

    因为在那人视线以外的空间都是模糊不清。

    「我的主要能力是幻术，而成为狩鬼师就得学会运用自身的魂，离魂与入梦是基本能力。」

    雾月藉由离魂入梦到一名因爆炸案受伤而失去意识的研究人员身上，了解事情发生经过。现在雾月将看见的施法投射到这个空间里。

    1点3分，法正道为韩少进行第二次驱鬼，仪式过程中，他们发现到韩少本身就是鬼，死后的魂依然留在自己的尸体里变成了尸鬼，然后利用另一隻鬼製造出他被附身的假象。

    法师将附在他身上的鬼分离后，韩少的能力显露出来……

    魅术，比附在他身上的鬼施展的能力还要强大，现场的人招架不住他的魅术开始自残，挖掉双眼，吃下双脚双手……记忆中的人因为站的位置离韩少最远，受到影响还能勉强抵抗，但他的双眼已经被他自己挖掉，只能透过记忆里的声音知道他按下紧急钮通知外面的人，接着是爆炸声……

    「爆炸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周绅吃惊的喊着。

    雾月点头，「那是当我们无法阻止鬼杀人的时候所做的后续办法，为了杜绝鬼跑出去再害人。」

    但牺牲不少同仁的结果，还是让韩少跑掉，混入人类世界生活着。

    「韩少吃过的鬼应该不少，他的能力和智慧比我过去见过的厉鬼都强上许多。如果再让他继续吞噬其他鬼，可能会变成魔，到时候我们集结世上百位狩鬼师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赶快去把他杀了啊──」周绅说不出口韩少的名字，曾经的伙伴竟然早已死去，那过去一起唱歌、表演，努力与嘻笑记忆里的韩少其实是个会害人的鬼。

    「你们现在住的屋子是他死去的地方，是他的巢xue，只要法正道的人一踏进屋子他就会发现，到时候还在里面的团员都会变成他的人质。」

    雾月解释，韩少一家五口，父母、爷爷奶奶在五年前就被人杀死在那栋屋子里，从来没有人发现，直到招唤师问了那山里的灵才知道这件事。

    「你说他们的尸体从未被人发现，但我们住在里面的这段时间，没人看见有尸体存在。」周绅疑问。

    「不是没看见，而是看不见。」

    韩少的魅术和雾月的幻术一样都能让人產生幻觉，但韩少的魅术能力更强，影响大脑层面更深，让人找不出破绽。

    「从屋子到四周栅栏以内的范围，都是韩少製造出的幻象。」雾月怀疑自己会没发现是因为韩少在那块土地施了阴邪的阵法，雾月一踏入那地方能力就受到影响。

    「他们全家人的尸体应该藏在屋子里的各个地方，必须找出来超渡，才能破除韩少在这地方施的术，只要那地方不会妨碍我的能力，我就能灭掉他。」

    「就你一个人，法正道没其他人能帮忙吗？」

    「其他两位狩鬼师要守在这里，直到法正道能回到原来的据点。而这里的其他人除了做自己的工作以外，感觉也派不上用场……」雾月从容地说，「我只需要你们帮我就行了。」不然他来找你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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