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等待，他的选择

    宴会散场，应雪寒身披大衣站在门口，路灯的光拢在她身上，暖棕色的卷发蜿蜒，气质清冷绝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洒出一片阴影，美得不似真人，倒像是橱柜里的娃娃。

    程钦泽站在她身后，不自觉看得出神，便见他主人从手包里掏出了烟和火机，明灭的火星在指尖闪烁，他莫得浑身一僵，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要后退，腿根和锁骨早已经痊愈的疤痕仿佛隐隐作痛。

    好在应雪寒并没有想烫他的打算，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她目光像是蒙了一层雾，等到温凉牵着银发少年走出来时，应雪寒才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君涯似有些难过，目光哀伤的扫过应雪寒，在看到他身后的程钦泽时就是浅浅的羡慕和一点隐现的绝望，终是什么也没说的跟着温凉上了车，从此成为别人的玩物。

    待到寄雪和独序出来，应雪寒捻灭了烟，将程钦泽按在车前吻了上去，将口中的烟气尽数渡给了他，久未抽烟，冷不丁被这一下呛到了，眼尾染着点薄红，听她道：“和朋友叙叙旧吧，他好像很担心你。”

    程钦泽偏头看到正走出来的独序，微微一笑：“谢主人。”

    “我在车上等你，不用着急。”应雪寒捏了捏他的后颈，这是安抚的动作，瞬间让程钦泽安心下来。

    寄雪显然也看到了，跟着上了应雪寒的车，留两个久未见面的朋友聊聊。

    独序有些讶异，“你还好吗？”

    “挺好的。”程钦泽笑了一下，他没有违心，是真的觉得挺好的，不管是哪方面，主人甚至愿意给他一个体面，让他有名分而不是玩物，他已经知足了。

    “也是应该好的。”独序闻言释然的叹了口气，想伸手抱抱他却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顶级的dom，即便看不出伤都照样能让人生不如死，更何况他这连衣服都盖不住的斑驳伤痕。

    程钦泽却主动上前抱了抱他“别担心，主人待我很好，只是看着吓人，又不疼。”

    独序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转而问：“你、如期大人允许你联络吗？”

    “当然。”程钦泽有些好笑“我和以前好像也没多大的变化，你要想找我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公司找我也行，电话号码还是之前的。”

    独序像是松了口气，“知道了，快回去吧，别让如期大人不高兴。”

    寄雪点了根烟，低声笑：“那么好看的孩子，怎么就给温凉了？她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好的孩子给她都浪费了。”

    语气中带着点询问和抱怨，显然是对温凉的作风看不过去又不知道和谁说，就趁此机会和应雪寒抱怨抱怨“她这样玩弄别人感情，就不怕遭报应吗？”

    应雪寒但笑不语，听她半天没有继续说，才缓缓开口“我是让她把人带走，可是我没有转让啊，君涯是我的奴隶，除非她能够打动我。”

    刚抽过烟的嗓音懒懒的没什么精神，还带着点哑的御姐音有些低靡，指尖轻点了点窗子“没点准备我可能会就这么将人给她？”

    也对，应雪寒什么时候打过没有准备的仗？

    看到程钦泽过来了，寄雪开门下车，正好和程钦泽擦肩，程钦泽后侧半步微微颔首礼让，上了车应雪寒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程钦泽略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被安抚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名分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他也确实是很开心，但是在面对主人时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丰都嘉苑本就距离路西法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刚一到家门口，程钦泽已经下意识的进门跪下为主人换鞋，一切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名分都一样，他不曾因为这突然降临的名分而端起姿态。

    应雪寒眼含笑意随他去了，只在进门后漫不经心道：“你有很多天没去公司了吧？”

    程钦泽愣了一下，随即颔首，动作却没有停顿的将茶沏好端给应雪寒“奴明天就去？”

    “随你，去休息吧。”应雪寒没接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对他说。

    程钦泽欠身退下了，应雪寒上楼带书房，花恪正在整理华家的所有相关资产及资料，见应雪寒上来微微躬身，开始汇报，刚说两句映雪寒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凝神听了半晌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程钦泽是真的累坏了，回访简单洗漱了一下，刚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熟了。

    华家已经不成气候，四大家族中本身华家的底蕴就全靠华老太爷生前的声明在支撑着，华宇纵然是精明，但是华家这一代军政界俱是无人照应，很多人脉就此断了，华家明面上还是四大家族之一却已经大不如前。

    再加上有柳家出手直接截断了华家的海运出口，一下子就被厄住了咽喉，以至于华家大批珠宝难以出手，国内除了尚熙珠宝以外没有其他的公司能够吞下如此大批的货，三日之内再不想办法解决，华家就要面临破产的风险。

    华宇明日必定会去尚熙寻求程钦泽的合作，或者说亲情绑架，至于程钦泽到底是要怎么选，她也很好奇。

    如果他的选择让应雪寒不愉快，那她真的要考虑将尚熙珠宝接手过来；如果他的选择让应雪寒满意，那她倒是也不在乎给程钦泽留着这个公司挣点零花钱。

    应雪寒靠着沙发慢慢的摩挲指尖，目光幽深如黑洞，花恪见主人没声音了瞬间识趣闭嘴静候在侧。

    “听说你最近和程钦泽的特助走的很近。”应雪寒忽然道。

    花恪瞬间汗毛乍起，后背渗出冷汗将衬衫箍在身上，脑海中所有的说辞都在那一转眼的时间里消失殆尽，他跪在地上时心脏犹在狂跳：“主人，花恪知错。”

    “你做错了什么？”应雪寒似是笑了一下，“喜欢就去争取，我可没叫你喜欢的要拱手他人，争取不来就抢来。”

    “主人，程钦泽……”

    “且先等等看，希望他的选择不会让我失望。”应雪寒手指遮着脸，声音幽幽“如果他让我失望了，那就可惜，我先前的那些准备白费了，总要教他做人，看清楚豺狼虎豹才会明白什么才是他应该抓住的。”

    花恪起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