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海神诞日

    教授的专用马车，速度跟真正的马车差不多，比起学生用的牛车快了一倍，个多小时已经抵达皇城。马车是自动导向的，我们进入皇城后立即驶向一条小街，最后停泊在一幅四层高的旧屋前，通过车窗可以看见炼金术公会的金漆招牌。

    推门而出，冷不防被一盘冻水照头照面泼过来，冻水淋遍衣衫，我目定口呆看着泼水的人，却是素未谋面的普通市民。街上的市民都穿了雨衣，看来很高兴地拿着水盆向路人泼水。

    背后传来大笑声，佐明治说：“今天是海神的寿诞，珍佛明举国上下都会互相泼水，代表受到海神的祝福。”

    教授推开我走下马车，笑道：“每去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要了解当地环境和风俗，否则就会像你这样出丑。”

    天气本来已经转冷，被淋湿身更是冰冻，我忍不住打个喷嚏，叫喊说：“太过分了！你们既然早知道，怎幺不告诉我一声！”

    佐明治拍拍我肩膀，边走边说：“告诉你，我们哪来高兴的机会？”

    教授将马车泊在炼金术公会的侧门，说：“这里是佩雷斯街、赫淮斯托斯街和潘街交界，明天你就要来这里考初级试，记好路了吧。”

    一边抹衣服，我一边问佐明治道：“从前我有到过佩雷斯街，整条街都是武备和防具店，但赫淮斯托斯街又是什幺样的街？”

    佐明治说：“珍佛明市民一般习惯叫火神街，赫淮斯托斯亦是众神中最厉害的铁匠，你会联想到什幺？”

    “噢，这条是打铁街，难怪跟战神街这幺近，炼金术公会设在这里，那幺潘街应该跟药业有关系吧？”

    佐明治竖起姆指，道：“全中！潘乃山林之神，潘街是专门买卖山草药物的，所有国内采集或国外进口的草药，通通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教授锁好马车，整理身上的大褛和雨衣，道：“我先去公会打个招呼，你俩自己去逛吧，我在海神街的饭店订了位，今晚七时我请吃海鲜。”

    看着教授离开，我挖一挖耳屎，问道：“我有没有听错，那个烂人说请吃饭？？”

    佐明治笑说：“他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海神诞除了泼水庆祝之外，其实还有两个特色。海神诞前后共三天，水手都不会出海，全座码头几乎都休息，于正日当晚海鲜店亦会半价酬宾，食客年纪越大折扣越多。”

    我们向战神街走，笑道：“哇！教授一百三十几岁，岂非可以白吃？难怪他会请客了。”

    佐明治问道：“你是否应该先抺干衣衫？”

    天气虽然转冷，可是皇城里人头涌涌，每个角落都有人在走动，热闹原因一方面是海神诞，另一方面因为明天是幼狮战的报名大日子。扭一扭身上的大衣，我摇头说：“只是湿了一点点，没问题的，我在西部时下雪也如常上山作业。”

    “何时动身去铸造岛？”

    “两天后，等魔法试成绩出了，我就会坐船过去。”

    两天后就会公布成绩，同时亦是悠长严冬假期的开始，珍佛明学院将有一个半月的长假期。

    我跟佐明治在战神街闲逛，主要是对装备兵器格价，我问他道：“你想用什幺武器参赛？”

    佐明治皱一皱眉，说：“仍然在考虑，最好的情况是用齐魔法杖和长枪，那就可以依照对手选用武器，你呢？”

    脑中闪过夜来香的神武形象，我叹气道：“一场朋友，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好吗？”

    佐明治瞪大眼睛，道：“你已经有武器？！是教授送的？是什幺神兵？”

    这刻几乎想死，我怎样说出口那是一条马桶刷？

    我们在多间武器店观看，魔法杖的价钱还是很高，长枪价格也不差很多，佐明治站在一间骑士专卖店前，看着厨窗内一排名枪目不转睛。这排枪支支有名堂，而且漆上七彩颜色，雕得龙飞凤舞，就连价钱亦是天花乱堕。

    我流汗说：“这些枪出自矮人族名师之手，最便宜也要廿个金币，我们用不起的。”

    佐明治说：“强弱在人不在兵器，其实有一枝扎实的枪就够，这一堆枪是很漂亮，可是我觉得太过花俏。”

    我笑道：“让教授听到一定反驳说，骑士也需要一支好枪才成。”

    背后传来声音，道：“老鬼没说错啊。”

    我们回头一看，赫然见到艳大姐柏妮站在背后。柏妮穿了一件蓝色皮衣，围住一条灰色毛颈巾，头带一顶小毛帽，意态悠闲站在街上。然而佐明治用神打量她，这小子平常机警得很，但柏妮无声无息竟能站在我们背后，她的步找回……法非常轻盈。

    柏妮玉臂轻舒，搭着我俩膊头，俏脸贴近我们面孔，道：“骑士的确需要好枪矛，可是你们知道吗，这厨窗里全部是坑钱的玩意，没有一支实用的。”

    不能否认，柏妮的身材太好了，她贴过来时豪乳压在我们臂上，佐明治脸皮一红，但却没有推开她，反问道：“什幺意思？”

    柏妮轻轻退开，正容说：“枪矛是远距离武器，要配合马匹才见威力，而在马上最重要是平衡，所以枪矛最注重的亦是平衡。这批枪的雕饰确实美轮美奂，但内行人一眼就能看穿，这些花俏玩意只会破坏枪的平衡度，拿来骗你们这类小鬼的血汗钱。”

    我干咳一声，向佐明治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医疗所主诊医生－柏

    妮小姐。”

    柏妮手指一卷发鬓，媚笑道：“同时也是二年及三年级枪、棒、矛的技术指导。”

    佐明治沉吟一声，说：“老师也是来购买武器的吗？”

    柏妮以手加额，银铃般笑说：“拜托，像我们这些老师或就职军官，都有自己的专用武器及装备。”

    我问道：“那幺老师打算参加傲龙组比赛？”

    只见柏妮两手插回褛袋，摇头说：“早就没兴趣了。”

    心中不禁奇怪，柏妮平常给我的感觉很缺钱，参加剑圣比赛不是可以赚钱吗？柏妮指指长街道：“我只是路过而已，本来打算去酒神街买些酒，顺道去波赛顿街吃海鲜。”

    佐明治眼眉一跳，问道：“老师以前有参加过剑圣祭大赛？”

    柏妮笑道：“有是有，但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和佐明治对望一眼，大家都知对方想什幺，我开口道：“我们约了葛罗士莱教授吃海鲜，不如一起走吧。”

    跟在柏妮背后，我们很快转入米洛娃街，米洛娃亦即是智识之神。米洛娃街大大小小书店近百，但真正出名的是米洛娃巷，这条横街有卖古籍的摊档好几百。柏妮说：“珍佛明长年和平安稳，所以艺术品、学术书、宗教古文等的保存良好，若论魔法记载最广博的民族，珍佛明只仅次于妖精族。”

    这些书店各有特色，他们多在入口大门上挂上不同外形的木牌，指明收藏和贩卖何种书籍。柏妮没有走入书店，却走去一条冷巷，边行边说：“店子、摊位再加上阁楼书屋，这条街巷有超过六百所。而长街店子卖的多是新书，或是名贵的珍藏本、名画或书法。摊子和阁楼书屋多是卖旧书，往往是古旧法术的寻宝地。”

    我是第一次来米洛娃街，街上的书店已经不少，但是巷子更有气势。巷子阔约十数呎，两边的摊子都望不见尽头，每所摊子都挂上不同颜色的布蓬，乍看就像两条彩色长虹。买书者亦是不少，所以巷子里蛮热闹，柏妮示意自由活动，我和佐明治已忍不住四处看，几乎每个摊位都有古老经卷，这些经卷数目多到可以压死人，由煮食的、裁衣的、打铁的、种花的，甚至是建屋的、急救的，就连春宫图也有，总之你想到什幺都会有。

    看过几十卷，当我想抓一条绿皮卷文时，另一只手比我早一步拿到它，我望一望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就读二年级魔法系的学长云贺恩。云贺恩看见我，笑道：“那幺巧啊？你也是来寻找咒术卷的？”

    云贺恩带着一个小背包，内里有两条长长的物品，相信是一些卷术经卷，我问道：“对，我和朋友一起来，你找到什幺好东西？”

    云贺恩露出满意笑容，说：“找到一卷改变水质的，还有一卷加速豆类成长的，你好像没有收获。”

    改变水质？加速成长？我皱眉问道：“啥！这些东西要来有何用？”

    云贺恩摇头笑道：“兄弟啊，十几银币想买究极魔法吗？那个变化水质的法术其实是好东西，只要配合简单的水弹术或雾起咒，就能合成腐蚀攻击魔法，改配治疗术则产生轻微解毒效果。”

    一拍手掌，我醒悟道：“你说得对极！原来法术是这样配出来。”

    云贺恩哭笑不得，道：“世上所有法术都是靠做实验，慢慢撘配成不同用途的模式，混蛋山齐士没教你们吗？”

    佐明治走过来，说：“你也懂得叫他混蛋，我们班有一半同学要补考呢。”

    我介绍说：“这位是佐明治，跟我一样是平民班一年级生。”

    云贺恩点头道：“不用介绍了，平民班就那幺几个，而且一年级中亦只有一个帅哥，我怎会不认识。”

    明显地佐明治不喜欢被人叫帅哥，他毫无高兴反应，淡淡道：“我记得学长是大地系，而不是水系的吧。”

    云贺恩微一愕然，与佐明治互不相让地对望，片刻才笑道：“我也是首次参赛，但居然会留意起我，你们也打算明天报名幼狮战？”

    此言一出，附近的买书者有过半回头，佐明治的收集资料工夫不是假，他连云贺恩是什幺属性也知道。佐明治说：“来这里的有一半人都是找咒语卷，另一半人则是卖旧咒语，他们多少跟剑圣祭有关系。”

    放眼望去，这里买书卷的很多都不像学生，如果没有接受正统魔法课，买了经卷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买了假货。

    柏妮从人海中窜出来，说：“这边有些东西，可能适合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