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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7:期待

    徐晨星说的那一番话,彷彿也像在告诉我,她在乎着我的死活。也因为她的那一句明天见,有那么几秒鐘我竟然开始期待着上学。

    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期待一件事了.....

    记得上一次的期待,变成毁坏之后,我已经不再期待任何事了。因为那些记忆,足以毁掉我的人生。

    人类或许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学会期待这件事情了,只是我们在那个阶段并不会深刻的留下任何印象。躺在婴儿床里,期待在醒来的那一刻,有人站在身边。肚子饿的时候,期待有人会餵奶。在感受到害怕的时候,期待有人会用双手安抚。在什么都不会的时候,期待有人可以教你如何去学会。

    「叔叔那里就是机场吗?」

    『对阿,台湾最大的机场。』

    「那隻鸟好大哦!」

    『那隻不是鸟,它叫作飞机。』

    「喔,那拔拔跟麻麻就在飞机里面吗?」

    『对阿,他们就在其中某一架飞机里面,期待看到他们吗?』

    「我想要一隻很大隻的鸟。」

    这是那时候老爹载着我要到机场机时的对话,对我来说是那么记忆犹新。远远地就看见飞机的起落,但那时候我并不懂那种心情,就叫作期待。我只是单纯想要一隻飞行在天空很像大鸟的飞机,因为我以为只要我拥有它,我就可以乘着那隻鸟,带他们去想要去的地方,也许这样他们不管去哪里就不会把我丢下了。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我总是觉得难熬。我好想忘记,但是我却记得清楚。我好想逃离,但是我逃离不了。我好想可以也在那架飞机里面,跟着他们一起消失在地球表面。

    昨晚回家的路上,经过了巷口的杂货店,我绕进去买了一包菸。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那包菸抽完。不是因为我怕带菸回家会被老爹骂,而是我想学会抽菸。其实我抽到第三根菸的时候,就已经作噁了。我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十七根菸抽完,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样叫作抽菸。回到家没多久,那些菸让我头晕目眩的开始昏睡,就这样睡到了隔天。

    早餐的时候,老爹问了我是不是抽了菸。我点点头给他回应,但他没有骂我。只是告诉我,尽量少抽,然后就送我去上学了。

    我记得爸爸抽菸,mama总是会嘮叨着要他戒菸,而他总是会说抽菸可以紓压带过一切。在我的记忆里,爸爸总是在阳台抽菸,而我在家里看着他的背影和那些从他嘴里裊裊升起的白烟。感觉像是从嘴里说出了一段话,只是没有人听得懂,我却很努力的想要知道那团烟里藏了些什么?就像我一直很想知道,那时候飞机坠毁的时候,冒出nongnong的白烟,是不是也带着许多人的遗言?

    然而,在昨晚抽菸的初体验,我藉由它们诉说了好多事。但它们并没有让我觉得放松,反而是种沉重,或许是因为我知道那团烟,飘得再远也不会有人懂。

    我想是因为昨晚昏睡的关係,所以第二天上课特别有精神,但我依旧在我的位置上放空。一直到徐晨星出现之后,我才停止。她跟昨天一样的时间出现在班上,也跟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开始烦我。

    "你这礼拜六有事吗?"这是徐晨星传来的纸条,但是我没有回她,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回答什么。

    "你也不喜欢写字吗?"这是第二封纸条,在她发现我没有打算回她的时候,她又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丢到我的桌上。

    "嗯"我回。

    "不喜欢写字,为什么字还那么漂亮?很常被罚写?"

    "嗯"

    "那你会写乌ㄍㄨㄟ的ㄍㄨㄟ吗?"徐晨星还画了一个框框要我写在里面,然后我就写了龟在框框里。

    "那现在九大行星有哪九颗?"她画了一个讚的手势在龟的旁边。

    "现在只有八大行星"

    "这你也知道!!!!!你明明没在上................."

    徐晨星没写完的纸条,因为被老师发现了,于是我们的纸条被老师公开在课堂上,接着我又因为她被罚站了。只不过这次有她陪我,但有她陪我并不是件好事。

    『你到底有没有空啦?』徐晨星用极小声的声音问着我。

    「没空。」我也用着极小声的声音回应着她,眼神是那么的不屑。

    『喔。』这是她目前为止回覆我最简短的一句话。

    下课的鐘声响起!

    跟老师道歉的行礼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徐晨星却消失了。接下来的课,她也不在座位上,我没有特别找寻她的踪影,只是觉得安静了许多。一直到下午的体育课,她才出现。

    『你干嘛不去打球?』徐晨星出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因为她突然从我背后出现说着。

    「不喜欢。」我说。

    『你怎么那么多不喜欢啊,而且哪有男生不喜欢篮球的。走~我跟你打。』徐晨星说着,一手拿着篮球,一手拉着我的衣角,带着我走到空球场上。『而且打篮球会增加脑内啡,像你这样的人最需要运动了。』

    「我不需要。」我停下脚步说着,而她也因为力气比我小,被我往回拉。

    『你可以不喜欢篮球,但是你不可以不喜欢快乐。』徐晨星认真的说着,而我好像被她说服了,跟着她的步伐走到球场上。

    徐晨星的斗牛规则是我必须让她三分,总得分她五分算赢,我是六分。然而不管谁进球她都有先发权,不可以盖她火锅,还有不可以靠她太近。

    『输的请喝饮料还有明天的早餐。』在她开球前自信的对我说着。

    徐晨星顺利的进了第一颗球,在她非常自信的想要投下第五分时,却自己把球踢到界外去。原本她还是硬要抢夺发球权,但隔壁球场的同学看不下去帮我出声,她没辙所以把球让给我。这是我在这场比赛第一次碰到球,跟她洗了几次球之后,退到三分线外投下第一颗球。比数4:2。

    接下来发球权还是她,这是一开始说好的,但她却开始频频出现失误,又再一次的把球踢到界外去。于是我用了刚刚的方式,又顺利得了两分。比数4:4。

    『欸,范斯达。我喜欢喝生活绿茶,早餐喜欢吃玉米蛋饼加奶茶。』徐晨星说着,在开球之前。虽然她是微笑的说着这段话,但她看起来很不对劲。

    她奋力的将蓝球投向篮框,"框"的一声球又飞到界外去了。我准备去捡球的时候,才发现她晕倒了。

    我也喜欢喝生活绿茶。